這藥是在外面煎的,藥罐子裏的藥渣卻特意帶回了帳篷裏,這擺明了是要讓皇帝看到,連似月更加篤定了,這鳳瑭瑤是在陷害十一公主了。
而且,她居然用了這麼危險的方式。
這幹雪蛤和乾貝,只一樣就能佑發哮喘,她居然抱着危險,用了兩樣,也要陷害十一公主,而原因——
連似月看了蕭河一眼,想起在蹴鞠場上,蕭河和十一公主說話的時候,十三公主那異常的反應,頓時有些明白過來了。
現在,要怎麼幫助十一公主脫離嫌疑呢?
這時候,鳳雲崢也悄然走進了帳篷,站在連似月的身後,連似月回頭,他朝她點了點頭,示意她不要說話。
而皇帝見這藥渣裏害人的東西,頓時勃然大怒,狠狠地瞪視着鳳令月,道,“原來你和你母后一樣,包藏禍心,歹毒兇狠,竟對自己的妹妹起了歹心。”
十一公主一聽,慌忙雙膝跪地,哭着道,“父皇,我沒有,我真的沒有害十三妹妹,請父皇相信我,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害她,是真的,父皇。”
“哼!”皇帝冷哼一聲,冷着臉無情地看着地上哭泣的人,殘忍地道——
“你以爲瑭瑤兒沒了,你就能取代她在朕心目中的位置了嗎?朕告訴你,永遠不可能。朕從來沒有喜歡過你這個女兒,從你出世的那天起,朕看到你心裏就不舒服。”
“……”十一公主猛地擡起頭,心彷彿被一萬根尖針猛地同時刺穿,她不敢相信地看着皇帝,眼淚滑落,顫抖着聲音,哀求的目光看着他,“父,父皇,你在騙我的,對不對,你其實也有一點點喜歡我,因爲生氣你才這麼說,對不對……”
你怎麼會說出這麼殘忍的話,父皇,我的心,真的好疼,好疼啊。
“朕最後悔的是,當日你母后犯事的時候,沒有將你和她一併處死!”然而,面對着十一哀求的目光,周成帝卻不爲所動,說出更加狠心的一句話。
十一公主渾身一軟,癱坐在地上,脣角露出一絲絕望的苦笑。
“皇上!”蕭河猛地雙膝跪下,“求您了!”
“蕭河,你再多言,朕立即解除你們的婚約!”皇帝怒斥道,便立即下令,“即刻將十一公主鳳令月用抓起來,押回天牢,待回宮後,朕再做定奪!”
“是!”侍衛走進來,看着面如死灰,已經沒了眼淚的十一公主,她像是一只被折斷了翅膀的靈鳥兒,渾身傷痕累累,血跡斑斑,他們不禁猶豫了一下。
“皇上,請讓末將來押解公主回宮吧。”蕭河連忙說道。
“蕭河!”這時候,聞聲而來的蕭振海忙走了進來,擡起腳,一腳踹在蕭河的肩頭,將他硬生生踹翻在地,道,“孽畜!這是皇上的家務事,豈容你說三道四!”
再跪在周成帝的面前,道,“皇上,微臣這就將這個孽畜帶回去,好好責打一番!”
周成帝擡手,蕭振海示意蕭湖拉住蕭河,將他拖到外面去——
“父親!”蕭河哀求地着看蕭振海,蕭振海微眯起眼,狠聲道,“你再多言,除了惹怒皇上,沒有任何作用!”
蕭河被帶走,鳳令月最終被侍衛戴上手銬腳鐐,關進了一輛囚車裏面。
這一回,皇帝是絲毫沒有顧忌什麼皇家的顏面了。
而十一公主似乎也沒有什麼感覺,臉色蒼白,呆呆地坐在囚車內,背靠着囚車,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可看來卻那麼令人心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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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會,十一公主害十三公主的傳聞,整個馬場上的人都知道了。
知禮跪在地上嚇得瑟瑟發抖,卻一句話都不敢說,連似月向冷眉點了點頭,冷眉會意,走到知禮的身旁,對她說了句話。
她猛地擡起頭來,看到了站在對面的容和縣主和九殿下,這兩個人正在看着她,她頓時像是看到了希望。
連似月的帳篷裏,知禮跪在地上,連似月示意青黛將她扶起來,坐在椅子上,問道:
“知禮,你現在把事情的所有經過全部給我講一遍,從十一公主接到皇上的命令去十三公主帳篷裏陪伴她開始,一點一滴都不要遺漏。”
“是,縣主,是這樣的,原本十一公主有自己的帳篷,但是十三公主說連昭儀不在,她害怕一個人住,所以請十一公主過去……”
知禮將事情的經過詳細地講了一遍。
連似月聽罷,皺眉,點頭,道,“看來,十三公主要害十一公主,蓄謀已久了,上一回我父親壽宴,聽說是她求了皇上,十一公主才能出宮的,現在想來,本來那次她就想對十一公主下手了,只是那天發生的事情多,她沒有下手的機會才作罷。”
“縣主,求求您,公主真的好可憐,求求您,想辦法救救她吧,在宮裏沒有任何人會幫她,如果縣主不幫忙,公主這次就真的,真的……”知禮說着,想到十一公主的處境,不禁傷心地落淚。
“你放心,我不會放着十一公主不管的。”連似月道。
“可是,可是十三公主畢竟是您的表妹,她的母妃是您的姑母,您……”知禮有些擔憂地道。
連似月臉上浮現一抹淡淡的表情,若是知禮知道她對自己的姑母已經痛下過一次狠手了,就不會有這樣的擔憂了吧。
“知禮姐姐,你就放心吧,我們大小姐是個說話算話的人,她既然開了口說會幫十一公主,就一定會幫到底的。”青黛知道知禮的憂慮,便向她解釋道。
“是,縣主,奴婢知道了,奴婢先替十一公主謝謝您了。”知禮鄭重地向連似月磕頭。
待知禮離去後。
連似月坐在燭火前,此刻,已經是深夜,但是她毫無睡意,腦海中在回想着知禮所說的今天的事情的經過。
冷眉和青黛兩人都十分默契地沒有催她歇息,一直在帳中安靜地陪伴。
過了許久,連似月問道,“現在十一公主的囚車在什麼地方?”
“大小姐,就在馬場上,皇上派了士兵看守,任何人不得靠近。”冷眉上前一步,回答道。
“替我取那件狐狸毛披風來,我去看看。”連似月起身,吩咐道。
“是。”
連似月身上穿了披風,一路走到了馬場,果然有士兵把手,偌大的馬場上,一輛囚車停在那裏,十一公主孤身一人坐在囚車內,她瞪着一雙無神的眼睛仰望着星空,那小小的身影,在夜色中顯得更加單薄,脆弱。
她才靠近,姜克己便走了過來,道:
“縣主,請留步,皇上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探視。”
連似月擡眼,冷冷看了姜克己一眼,將身上的狐狸毛披風取了下來,道,“我知道是皇上的命令,所以沒打算違抗,現在只是將這件披風拿給公主禦寒,不知姜統領是否能夠通融呢?”
姜克己回頭,看了眼那十一公主,方纔被皇上抓走的時候,她身上連外袍都沒有穿,只一層薄薄的內襯,外加月白色中衣,現在夜深,天氣已涼了。
“……”姜克己沒有說話,伸手拿過披風。
“統領大人!”一旁的侍衛忙道,這是不合規矩的。
“將披風拿去給公主披上!”姜克己看了這侍衛一眼,冷聲命令道。
侍衛頓了頓,只好接過披風給十一公主拿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