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饒命,老夫人饒命啊……”玉竹嚇得匍匐在地,不停地磕頭,求饒,“奴婢一時糊塗,收了三小姐的赤金手鐲,纔不得不,不得不……”
“不,不是的,不關我的事,你休得胡言亂語……”連詩雅慌張地看向連延慶,再看向老夫人,極力地試圖爲自己辯解。
蕭姨娘想要再說些什麼卻不能開口,只能在心裏責罵連詩雅多此一舉,破壞了她離間連延慶和連似月的計劃。
“……”終於,連延慶擡起頭來,深深地閉上了眼睛,臉上露出了一抹極失望的表情,擡了擡手,道,“把這奴才拖下去,打折了手腳,丟出府去吧。”
欺騙丞相,打折手腳,算是輕的了。
連似月看着連延慶的臉,心裏想道,父親啊父親,這種被自己信任的人欺騙的感覺,很不好受吧,尤其那兩個人還是你的心頭寶。
“不,不要!丞相饒命,丞相饒命啊……”幾個家丁走進來,蠻橫地將玉竹拖了下去,她害怕地呼救,又轉向連似月,“大小姐,奴婢知道錯了,你幫了奴婢,奴婢還出賣你,奴婢錯了,你救救奴婢吧。”
但是,已經晚了,區區一個末等的丫鬟,一條爛命不值錢,又有誰在在意呢?
很快,外面傳來一聲又一聲杖責的聲音,每打一次,便傳來一聲慘痛的呼叫聲,聽的人心驚膽戰,蕭姨娘和連詩雅兩人的臉色更是難看。
連母威嚴的目光掃視了衆人一眼,最後看着蕭氏母女,厲聲道:
“你們母女二人,向我的白狐下手還不夠,居然挑唆我院子裏的丫鬟到堂堂一個丞相面前說謊,爲的是讓,他懷疑月兒,處罰月兒!妄圖將人玩弄於鼓掌之間!
如此處心積慮,我相府已容不下你們……”
什麼?容不下她們了,這是什麼意思?
蕭姨娘和連詩雅二人心一驚,連忙跪在地上求饒,“老夫人,冤枉啊,不是這樣的,不是的!”
連延慶聽了連母絕情的話也微微一顫,“母親……”
看到連延慶明明知道自己被蕭氏母女騙了,面上仍有絲絲不忍,大夫人臉上露出悽清的可憐的笑容,終於是死了心了。
連似月察覺到,輕輕握住了大夫人的手,無聲地安慰着。
是啊,面對此情此景,母親又怎麼不會心寒?
如果是她犯下這樣的錯,只怕二話不說已經家法伺候了。
“連似月!是你,又是你,對不對?這一切都是你做的!”突然,連詩雅猛地從地上爬了起來,一臉惱恨地朝連似月這邊跑了過來,手指着她,喫罵道,“玉竹的鐲子,是你做的,又是你!”
但是,她還未近得了連似月的身,連訣便猛地站起,護在姐姐的身前,那目光冰冷,與連似月平素冰冷的目光相差無幾,他冷聲道:
“若敢靠近我的姐姐半步,定然你粉身碎骨,屍骨無存!”
“……”連詩雅倒抽了一口冷氣,後退了兩步。
這一瞬間的連訣好可怕,她從未見過,他就像一個地獄之王,瞬間便能將她吞噬!
“母親……”連延慶剛要說什麼,卻被胡氏突然打斷了。
“母親,大伯!”只見,胡氏突然雙膝一曲,跪在地上,淚流滿面。
連母看了,更覺頭疼,道,“二房的,你又要幹什麼?”
胡氏深深地呼吸了一口,像是終於下定了決心一般,道,“我要爲念心說幾句話!”
說着,她猛地看向蕭姨娘,冷笑了一聲,道:“呵!蕭姨娘,事到如今,你們還不肯承認今天這一切就是你們搞的鬼,還想利用大伯對你們的仁慈爲非作歹!
這借刀殺人,推脫罪名的招數你用的真是爐火純青啊!當初你們母女利用我們念心拿毒蛇來嚇嫡姐,不也是這種做法嗎?”
“二夫人,你……”蕭姨娘心一驚,額頭沁出一絲冷汗來。
胡氏繼續道:
“母親,大伯,你們想想,我們念心這孩子雖然有些刁蠻,但絕不敢動殺人之心啊,她那時候去哪裏找這樣一條有劇毒的蛇來?
分明是蕭姨娘和詩雅想借念心的手害了我們相府的嫡女,再行取而代之!可憐念心糊塗,就這麼白白地背了黑鍋!”胡氏冷冷地說着,可又分明紅了眼圈,連念心緊緊地抓着胡氏的手,低着頭,渾身顫抖着。
“二夫人,這話又從何說起?二小姐的毒蛇可沒有經過過我和三小姐的手,我們從來不知道這麼一回事,當初那蛇不還差點將三小姐咬傷了麼?”突然間,所有的矛頭都指向了她們,蕭姨娘極力地爲自己和連詩雅辯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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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哼……”胡氏眼角聚起濃濃的恨意,“早知道你們不會承認,我已經派人偷偷查過了,這條蛇是王嬤嬤從一個姓李的獵戶手裏買來的,而那個獵戶是你蕭家一個家奴的弟弟!這個人現在就在外面,隨時可以進來對峙,他還說你給了他百兩銀子,讓他閉嘴。”
“你,你們……”饒是蕭姨娘詭計多端,也沒料到胡氏會突然將毒蛇的事拿出來說,不,以胡氏的智謀根本就不可能能想到這麼遠去,那麼——
蕭姨娘猛然間擡眸,看向連似月,她正靜靜地站在連母的身旁,臉上的神情不冷不淡的,可眼角……分明閃爍着笑意。
是她!
又是她!
連似月挖好的坑,一個接一個,讓她一下子沒有轉圜的餘地,簡直太可怕了!
“蕭姨娘啊蕭姨娘,你我本是發小,你當初家道中落,我憐你孤苦無依,把你接進府裏,又許老爺擡你爲貴妾,可是我萬萬沒有想到我在引狼入室!你爲了滿足你的野心,不但對我下手,還膽敢把你的手伸向傾安院,向老夫人下手,又妄圖挑撥老爺,究竟是誰給你們的膽子?”大夫人適時地在一旁痛斥質問道。
“向你下手?你這是何意?”連延慶聽罷,心頭微顫,問道。
大夫人卻並不看連延慶,只低下頭輕輕地拭淚,目光淡漠,語氣淡淡地道,“或許,只有我死了,老爺纔會明白是何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