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每有這種出現在衆人面前的場合,蕭姨娘都會讓連詩雅盛裝打扮一番出席,明裏暗裏地將連似月比下去,久而久之,人們都知道這相府裏有一個三小姐比大小姐更耀眼更出色。這是蕭姨娘的如意算盤,要讓連詩雅的光芒徹底掩蓋住連似月,這樣人們就會漸漸地淡忘連似月,而只記得這麼一個貌若天仙的三小姐。
“走吧,這一次有幾位皇子都會前來,你要把握機會,給他們留下一個美妙的印象。”蕭姨娘擡手,撫了撫她頭上的赤金點翠步搖,說道。
連詩雅信心滿滿地點頭,而後又壓低聲問道,“二嬸說的事,都安排好了嗎?”
蕭姨娘拍了拍她的手,語氣陰沉地道,“放心吧,都安排好了,今晚過後,連似月將再無翻身之日。”
“嗯,我等這一刻,等的太久了,簡直要迫不及待了。”連詩雅眼角微微跳動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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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衆丫鬟的陪伴下,連詩雅如衆星拱月般邁着蓮步往壽宴廳的方向走去,轉身之際,她美眸一沉,絕色的臉上露出一抹狠辣的表情來,片刻後,那表情又完美地融入了她淺淺的笑容中。
待連詩雅先行去壽宴廳後,蕭姨娘即刻喚來甄嬤嬤,問道,“大夫人那邊怎麼樣了?”
甄嬤嬤低頭應道,“今天去看了兩次,兩次都躺在牀上下不了牀,奴婢仔細看了,大夫人臉色很差,還找福安院的奴才打聽了,說是今日早餐沒有進食,午餐只喝了小碗的白粥還吐了,陸大夫也去了一次。”
蕭姨娘點了點頭,露出滿意的神情,道,“看來是來不了今天的壽宴了,你去福安院守着,有什麼風吹草動馬上告訴我。”
“是,奴婢這就去守着。”甄嬤嬤連忙去了。
蕭姨娘轉身,臉上的笑容慢慢凝固了,對身後丫鬟道,“替我梳妝。”
今晚有大事要發生,絕不容許再有半點閃失。
*
宴會廳中的賓客已經來了大半了,前來祝壽的有連延慶的朝中同僚,還有連家的各房親戚,以及一些皇親貴族,一派和樂融融,熱熱鬧鬧的景象。
其中蕭家的蕭振海奉皇命在外,沒能趕來,由蕭夫人領着一雙兒女蕭遠和蕭柔一同前來,蕭柔坐在母親的身邊,而蕭遠則跑去和其他名門公子哥們玩兒去了。
“娘,表妹怎麼還沒出現?”蕭柔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見到連詩雅,便四處張望着,道。
蕭夫人看不出情緒地淡淡道,“不隆重準備好,你姑母不會放她出來的。”
“母親,你看,表妹來了。”蕭柔眼前一亮,指着進口處,喊了一聲。
衆人隨着蕭柔的聲音,都擡眸看了過去,只見相府三小姐連詩雅移動蓮步,自帶着一股仙氣飄入大廳內時,衆人的目光便落在了她身上,她瞬間成了焦點——
只見,她一身刺繡鑲邊蕉黃對襟褙子,白色交領中衣,白底海棠花刺繡馬面裙,她的臉晶瑩細緻,如透亮的軟玉,眉如彎月,眼若秋波,眼底含着淡淡的淺笑,那頭上的攢珠累絲鳳釵,鳳展雙翅似要衝天而上,妝點着她尊貴優雅的氣質。
那上首的老夫人連母見了,喜不自勝地點了點頭,對這個孫女兒她是越來越滿意了,雖不是長女,儀容儀貌卻處處勝人一籌,將前來祝壽的小姐們都比了下去。
連詩雅自然察覺到衆人對她的欣賞,她嫣紅的薄脣微抿着,走到連母的面前,頷首道,“老祖宗,孫女祝您福如東海,壽比南山,這是我贈與您的賀禮。”說着,她將那紫色的褙子拿了出來,雙手奉上。
“這衣裳好生精緻,蓮花栩栩如生,排列成壽字,足見三小姐的用心。”禮部尚書陳夫人稱讚道。
“是啊,三小姐真是個心靈手巧之人。”一旁的尚書局劉夫人也嘖嘖稱讚道。
連詩雅次次都搶佔了連似月的風頭,她的好形象早已經在蕭姨娘精心地佈局中深入了人心。
聽着衆人的誇讚,連詩雅心裏分外得意,但臉上仍舊維持着謙遜的神情,道,“陳夫人,劉夫人,殷小姐,你們過獎了。”
老夫人則笑眯眯地看着這份禮物,顯得十分地滿意,道,“詩雅總是這麼盡心盡力爲我,快坐下吧,和小姐妹們好好聊聊天。”
“謝老祖宗。”連詩雅說着便回頭往席間張望了一下,看到蕭柔朝她招手,她臉上露出笑容,走了過去,先對蕭夫人行禮道,“舅母。”
蕭夫人點了點頭,不再多說什麼。
連詩雅也沒多想,這個舅母向來清冷孤傲,她便在蕭柔的身邊坐了下來,親親熱熱地道,“表姐,你這次怎麼這麼久都不過來找我,我可想你了。”
蕭柔道,“我去南方外祖家了,我給你帶了一些新鮮的玩意,母親說今天不適合帶過來,改天你去我家裏。”
“好,表姐你真有心。”連詩雅和蕭柔同年同月同日生,兩人的關係很親密。
“大小姐呢,不是聽說已經從堯城回來了,怎麼不見蹤影?”蕭夫人突然問道。
蕭柔冷哼一聲,道,“哼,她怎麼有臉面出現啊,在堯城做了那檔子事,要是我啊,早就躲起來了。”
連詩雅聽到有人提起這事,心裏雖然高興,但仍舊捂住了蕭柔的嘴巴,道,“表姐,小聲點,被人聽到了,要出事的。”
那坐在二夫人胡氏身邊的連念心,這些日子都在齋堂思過,碰上老夫人的壽辰才提早放了出來,看到連詩雅這衆星捧月的樣子,不禁生氣地道,“母親,你看她,一個庶女而已,架子擺的這麼高,也好意思。”
胡氏冷冷一撇嘴,道,“哼,一個姨娘生的,再怎麼顯擺也上不了檯面,等除掉連似月那個小踐人,就輪到她了,到時候,你纔是連家的臉面。”
連念心擡頭四處看了看,道,“連似月呢?怎麼還不見人影,母親,她不會不來了吧,她要是不來,戲還怎麼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