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胡氏及時拉住她。
本來這事就是她們的錯,現在念心又說了連延慶最忌諱的話,再說下去只會更壞事。
“是,老夫人,大伯,念心亂說話該罰,她這就去齋堂。”
“娘!”連念心實在氣不過,但胡氏已經拉着她匆匆地走了。
連母喘了口氣,頭疼地看了連似月一眼,“你還留在這裏幹什麼?沒事不要出來亂走動,好好呆在你的紫雲院做做女工,每日照例的請安也不用過來了。”
“就按照老祖宗說的去做吧。”連延慶也道。
“是,似月告退。”連似月站起身來,轉身慢慢走了出去。
等到了沒人的地方,連似月臉上的笑容也慢慢消失。
青黛忍不住問道,“大小姐,您爲什麼不和老夫人說,您是被陷害的呢?”
“我現在還沒有任何證據能在老祖宗證明我是被陷害的,無端的哭訴只會令人更加厭惡。”連似月腦海中回想着連母看她的眼神,心裏不禁劃過一絲苦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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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母從小就不喜歡她,哪怕她是嫡女,可對連詩雅她們永遠都比對她好。
“那怎麼辦,難道就任由這頂帽子扣在您的頭上嗎?今天是二小姐,明天就可能是其他人,隨時拿來譏笑您,還有老夫人和丞相那……您往後在府裏的日子可就難了……”青黛已經注意到老夫人和丞相似乎都不太在意這個大小姐。
連似月看向不遠處的一棵梅花樹,再過不久,冬天就要來了,臘梅花一開,到時候滿滿的一樹,分外動人她。
目光平靜如許,淡淡地道:“洗刷冤屈的日子不會太久了。”
待小輩們走後,連母纔對連延慶道,“此事萬不可傳到宮裏去,否則連淑妃在宮裏要被人說孃家人檢點了。她雖爲四妃之一,可那個位置也是如履薄冰,如今宮中形勢複雜,稍有差池便要滿盤皆輸。”
連延慶道,“是,母親所言甚是,兒子不會讓此事傳到宮裏去影響淑妃娘娘的。”
兩母子又說了一會話連延慶才離開,連母也預備回房歇息,宋嬤嬤趕緊上跟前搭着手,連曦也隨着一塊往裏走。
“曦兒,你覺着似月這孩子到底是怎樣的人?”連母突然問道。
連曦走上前,攙扶着連母的手腕,靜靜地道,“女兒與她交往不多,不甚瞭解,不便多說什麼。”
連母皺眉,凝想了會,嘆了口氣,道,“真是不省心啊,有詩雅的一半就好了。”
清泉院。
“你說什麼?”蕭姨娘聽了前來的人報告安平院那邊發生的事,頓時一臉震驚。
連詩雅也愣了,正在做着女工的她手一頓,針紮在了食指上,丫鬟竹苓急忙拿帕子按住她的手,她急切地對前來的人說道:“你再說一遍!”
“原本二夫人和二小姐是去告大小姐打人的,但是大小姐拿出了毒蛇的證據,證明二夫人和二小姐撒謊,老夫人一氣之下便罰着二小姐去守齋堂了。”來人說道。
“那,那大小姐呢,沒受罰嗎?”連詩雅問。
“沒有,大小姐已經回紫雲院了。”
“……”
連詩雅的眼中快速閃過一絲驚慌,這條毒蛇是蕭姨娘偷偷安排的,卻沒想到不但沒有咬到連似月,還反而讓連念心捱了一巴掌。
後來她又故意用激將法引胡氏和連念心去找連似月的麻煩,本以爲勝券在握,結果卻是這樣。
“姨娘,你有沒有覺得,連似月自打堯城回來後整個人好像都變了?竟然連二姐和二嬸都敢招惹。”連詩雅緩緩開口:“還有,連念心當衆提及她的醜事,她不但沒有驚慌,反而稱自己是被陷害的,她是不是發現是我們做的?”
蕭姨娘朝屋中的人做了個手勢,示意衆人全都退下,她才道,“不可能。”
蕭姨娘即刻否認了連詩雅的猜測,“除非蘇家老爺和少爺自己說出來,否則連似月不會知道的,蘇家父子不至於那麼蠢去自毀陣腳。她這麼說,只是在故弄玄虛而已,你不要慌。”
見連詩雅的面色隱隱帶着些害怕,蕭姨娘再次寬慰道:“三小姐,你放寬心,萬事有我,現在這種憋屈的日子不會太久了。”她的眼神中流露出不加掩飾的野心:“如今,你舅舅蕭振海已經位居兵部尚書,官位僅次於你父親,再加上你三個表哥表現出類拔萃,我們蕭家正得盛寵,蕭家取代容國府是遲早的事。”
聞言,連詩雅的眼睛裏頓時充滿了希望,陰測測地道,“我真恨不得那一天馬上到來。”
“現在你只要安心的做你的三小姐,待日後我扳倒了容雪,你就是相府唯一的嫡女。”
正說着,簾子外傳來一個聲音:“姨娘,二夫人過來了。”
蕭姨娘淺淺一笑,低聲道,“你看,替我們清理障礙的人這不就來了嗎?比我預期的還要快,你留在這裏,不要出去。”
“嗯。”連詩雅心知肚明蕭姨娘的意思,兩人相視一笑。
蕭姨娘出去後假裝沒看到胡氏那張冰冷的臉,熱情地道:
“二夫人,您怎麼過來了?有什麼事派個人來說一下,我肯定會親自登門的。”
“哼。”胡氏冷哼,臉色極爲難看,道,“你們大房的都已經騎到我二房的頭頂上了,我哪裏還敢讓蕭姨娘你跑腿呢。”
“這……”蕭姨娘故作一臉不解,“不知道誰惹了二夫人,讓您氣着了,快給二夫人斟茶。”
“不必了,我來找你,是想和你商量件事,讓無關人等先下去吧。”胡氏道。
蕭姨娘點點頭,吩咐旁邊的丫鬟:“你們先下去,沒什麼事別進來。”
待衆人退下後,胡氏直言道:“想你們也知道念心被老祖宗罰的事了,連似月不知好歹,我要狠狠教訓她一番爲念心出這一口氣,這事,我想來想去,還是要蕭姨娘的幫忙。”
蕭姨娘故意面露難色,“這,二小姐受了委屈,我也生氣……可是,大小姐是咱們大房的嫡女,不能……”
“什麼嫡女?”胡氏冷嗤一聲:“不過是一個扶不上臺面的踐貨而已!再說了,詩雅哪裏不比她強?還有你,你不是因爲家道中落才屈居爲妾嗎?想當初你跟容雪可是同樣的出身,同爲貴女,可偏偏她當了主母,你卻成了妾,雖說是貴妾,可歸根結底也還是個妾啊,還順帶連累了詩雅,你就這麼認命了嗎?”
蕭姨娘生平最痛恨外人提及此事,她心裏對胡氏厭的牙癢癢,可還要借她的手打壓連似月,嘴裏只好說道:“那……二夫人您想怎麼做呢?”
胡氏見蕭姨娘似乎動了心,眉眼舒展了開來,道,“她爲什麼會被大伯留在堯城,再在丞相府來一次就是了,堯城的醜事掩蓋的了,發生在相府的她想掩蓋也掩蓋不了!到時候,我一定盡我所能,讓全京城的人都知道。”
“二夫人的意思是……”蕭姨娘聽了胡氏的話,掩飾着內心的喜悅,面上還有些遲疑。
“再過幾日就是老祖宗的五十大壽了,老太太喜歡聽戲,按例每年都要請戲班來家裏熱鬧,今年肯定也不例外……”胡氏壓低聲音湊到蕭姨娘耳旁,將自己的計劃悄聲說了一遍。
“這樣……能行嗎?”
“蕭姨娘,不說別的,你總得爲三小姐着想。”
見蕭姨娘勉強同意了,胡氏這才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