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黎抿脣,聽聞李硯同的話後,下意識的看了眼李硯同身邊的安若。
安若對上莫黎的視線,卻是溫婉的一笑,“是我不太方便聽嗎?如此的話,殿下,那阿若就先告退了。”
安若說完,便要起身離開。
“不必。”李硯同拉住了安若的手腕,又看向了莫黎,“說吧。”
“廚娘們說,是幻蓮指使的。”莫黎將廚娘們交代的事情,如實道出。
氣氛有一瞬間的凝結。
安若面色不變,淡淡的瞥了眼身側的幻蓮,“幻蓮,這是怎麼回事?”
話一出,幻蓮立即驚呼一聲,爾後在李硯同和安若面前跪了下來,“啓稟王爺,啓稟側妃,奴婢不知情啊。”
“莫護衛,你確定那兩名廚娘,說的是幻蓮嗎?”安若眼尾一挑,一雙帶着幾分妹態的眸子裏,染滿疑惑。
莫黎點頭,“的確如此。”
“不可能啊,奴婢今日一直跟在側妃身邊,從未離開過,怎麼可能去指使那廚娘呢!”幻蓮依舊矢口否認。
安若也緊接着道,“這件事情,也不知怎的,矛頭忽然對準了我,可若我真要指使廚娘,又怎會派出幻蓮呢,這不是明擺着告訴所有人,是我和王妃過不去麼?”
莫黎聽着,發現安若的話,也不無道理。
李硯同一直沒怎麼表態,薄脣輕啓,低低冷冷的嗓音響起,“莫黎,去讓王妃過來。”
“是,殿下。”莫黎點頭。
“等等。”李硯同又叫住了莫黎,“本王親自過去。”
……
片刻後,朝顏閣。
“王妃,今日咱們懲治了廚娘,正好也讓府裏那些不把你放在眼裏的人看看,咱們大周的公主,並不是好欺負的!”珠嫺正在替樂顏拆理髮髻,想到剛纔的事情,心裏頭覺得十分的過癮。
樂顏今日有些的累了,此刻已經換上了一件輕衫,準備卸下發髻後,便去休息一會兒。
聽聞珠嫺這麼一說,樂顏的眼神內,閃露一抹堅定,“之前,我真是讓孃親丟臉了,我不能那麼懦弱下去,否則孃親他們會擔心我的。”
“王妃說的是。”珠嫺贊同的點頭。
此時,凌嬤嬤腳步匆匆的進了門,“王妃,王爺來了。”
樂顏的手指微微一頓,側眸看向了凌嬤嬤,語氣淡淡的道,“讓他等我一下。”
“是,王妃。”
朝顏閣的大廳內,在李硯同坐了一盞茶的時間後,樂顏才姍姍來遲。
李硯同坐在正位,在見到進門的樂顏後,原本沉冷的視線,卻劃過一抹連自己都沒有發覺的驚詫之色。
樂顏此刻穿着一襲素色長裙,簡單的挽了一個小髻,比起白日裏端莊秀麗的她,這會兒多了幾分恬淡又清靈的味道。
“見過殿下。”站定後,樂顏給李硯同行了個禮。
“免禮。”
一旁,跟隨李硯同一起來的安若立即從側坐起身,給樂顏彎了彎腰,“見過王妃。”
樂顏瞟了眼身側的安若,卻沒有說什麼,目光直勾勾的落在李硯同的身上,“這會兒這麼晚了,王爺帶着側妃來,是有什麼要緊事嗎?”
回答她的是安若,安若脣露淺笑,凝着樂顏,“王妃,安若聽聞,今日那兩名廚娘指證幻蓮是指使她們的人,安若覺得這其中有誤會,所以特意和王爺一起來,把事情說說清楚。”
“哦?”樂顏微挑眉梢,在李硯同身邊的空位上坐了下來,“還有這種事情啊,那安側妃準備怎麼說呢?”
安若輕笑,“今日從早到晚,幻蓮都陪在我的身邊,府中許多人都可以替幻蓮作證,所以幻蓮不可能去伙房找那兩名廚娘,至於真相……”
說着,安若看向了門口。
只見那兩名才被擡出朝顏閣不久的廚娘,又被拉了回來。
其中一人的髮絲被剪短,這會兒只到耳根之處。
另一名渾身紅腫,依舊在不停的撓着手臂,兩人見到樂顏後,彷彿見了鬼一般,不停地發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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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娘,林娘,今日的事情,究竟是怎麼回事?爲何好端端的,會說是幻蓮指使你們的?”安若看着那兩名廚娘,語氣依舊溫和,可卻多了一絲的不悅。
“這,這……”兩名廚娘面面相覷,最後無力的低下了頭。
李硯同已經耐心用盡,對他來說,這是一件小的不能再小的事情,可如今牽扯到了自己府裏的兩個女人,他卻不能坐視不管。
“若再不說實話,統統受死!”李硯同沉聲道。
一聽李硯同發了話,兩名廚娘驚叫一聲,隨後被剪短頭髮的顧娘立即爬到了樂顏的腿邊,一臉哀求,“王妃,你救救我們吧,我們都是聽了您的吩咐啊!”
顧娘剛說完,林娘立即上前,捂住了顧孃的嘴,“不能說,不能說啊!”
“哎呀,命都要沒了,還有什麼不能說的!”顧娘推開林娘,依舊看向樂顏,“王妃,今日的這一切,我們可都按照您的要求做了,可如今東窗事發,您不能不管我們啊。”
林娘聽聞,乾脆也豁出去了,“是啊,王妃,我們可是聽了您的吩咐,故意演這一齣戲,嫁禍給安側妃,現在你可要幫幫我們啊。”
樂顏聽到這兩名廚娘的話,竟是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
好一齣連環計。
沒想到,現在纔是這齣戲的重點。
“原來是王妃在做戲,奴婢就想,這王府之中,誰有那麼大的膽子,敢苛待王妃的膳食,原來是爲了陷害我們側妃!”幻蓮站了出來,憤憤不平的道。
“幻蓮,住口!”安若回眸,斥責一聲。
幻蓮抿了抿脣,還有有些的不甘心,“側妃,王妃欺人太甚,奴婢都替你難過。”
“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李硯同話一出,屋內的氣氛,瞬間低到壓抑。
樂顏靠坐着椅子,渾身散發着連自己都未察覺的光華,一雙杏眸之中,沒有任何的情緒,“沒什麼要說的,隨你怎麼看吧。”
對於曾經回憶裏的小哥哥,現在的她,只能說物是人非這四個字了。
“那你是承認了?”李硯同看着她這副無謂的樣子,心裏頭卻是有些的煩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