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像是的國外的第一個快要下雪的下午,他剛從一個農場考察完,連夜準備趕回到市裏去休息。
一路過去都是農田,沒有什麼標誌性的東西,就在快要穿越過農田的時候,司機忽然說道“宴先生,前面有個人!”
眼看着要下雪,前不着村後不着店,有個人在這裏,非得凍死不可!
宴遇卿隨意朝外面掃了一眼,穿着大紅裙子的小姑娘坐在路邊上,背後靠着是一個稻草人。
如果不是紅裙子太過於現眼,可能司機都沒有注意到路邊上還有個人。
宴遇卿看着窗外的人很是眼熟,“停車!”
眼前的小姑娘臉色潮紅,一雙烏黑的眼睛溼漉漉的,裏面沁着水光,目光泛冷帶着幾分嘲弄的看着他,小姑娘手指尖還夾着一根細細香菸,是薄荷味的。
面前更是一大堆菸頭,沒有人知道她在這裏呆了多久。
忽然,眼前落下一片潔白的雪花,小姑娘眯着眼睛朝天空看了看,開始下雪了。
小姑娘傻愣愣的笑了起來,笑着笑着眼淚都落下來了。
“走嗎?”宴遇卿只穿了西裝站在外面還有些冷,不過這一會兒耐心出奇的好。
小姑娘似乎連說話都沒有力氣了,嗓音乾啞的像是沙子磨砂紙上,粗糙,嘶啞,一點少女的靈動都沒有。
他聽過小姑娘的歌聲,音色清冽,甜軟動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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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遇卿伸手放在小姑娘的額頭,滾燙的溫度讓他皺起眉頭,“你發燒了!”
“嗯!”
“他知道嗎?”宴遇卿問道。
小姑娘仍舊保持剛纔看雪的那個姿勢,仰着頭眯着眼,“誰?”
“秦亦安啊!”
一片雪花落在了小姑娘翹長的睫毛上,她眨了一下眼睛,雪花頓時化成了晶瑩水珠從她眼裏滑落出來。
“秦亦安是誰?”
她似乎忘記了那個人的存在,看了宴遇卿半晌才說道:“你認識我對不對?我是誰?”
話音剛落,人就直接倒了下去。
到了醫院一看,高燒四十度,而且人還低血糖,整個人憔悴的不行了的,躺在病牀上,宴遇卿感覺好像隨時都要斷氣了一樣。
經過半個多月的修養,她終於好了起來,似乎也忘記那天的救她回來的事情。
她告訴宴遇卿,她叫阮南溪!
她似乎之前什麼事情都不記得,問原因,她的回答就是出過一場車禍,然後什麼都不記得了的。
又一次在換演出服的時候,宴遇卿在她腹部看到三道傷口。
當時阮南溪也只是笑着說道:“出車禍的撞傷到的!”
現在在看到秦亦安內疚的樣子,宴遇卿感覺事情恐怕沒有那麼簡單了。
當年在暮城的時候,他的人不小心綁架了姜柒,秦亦安差點沒有跟他拼命,怎麼會無聲無息放一個小姑娘自己離開呢?
聽完宴遇卿說的,秦亦安半晌沒有吭聲,只是從兜裏摸出一盒煙來一根接着一根抽,抽樣時候的樣子跟阮南溪還有幾分相似。
秦亦安反覆的告訴自己,不要想了,要慢慢的來,不然適得其反!
宴遇卿對秦亦安同情不起來,反而有幾分忌憚他。
“三少,還有事情嗎?沒事的話,我先走了,南溪晚上還要趕回自己的公寓,明天,她還有工作!”
秦亦安這纔回神,眼眶微紅的問道:“她現在什麼工作?”
“我旗下的藝人,之前都沒有露面!”宴遇卿也不藏着了,因爲藏不住了。
秦亦安眼裏情緒複雜,怪不得他將國外所有大公司裏的履歷都找了一個遍,都沒有發現姜柒的。
原來是被宴遇卿藏起來。
想到這裏的,秦亦安眸子裏就多了幾絲怒氣,“那她嗓子怎麼回事?”
剛纔聽到阮南溪的嗓音變了,多了幾分沙啞在裏面,不過也格外好疼,在配上她那張冷豔的臉,簡直高貴的像是一個女王。
“發燒燒壞了嗓子!”宴遇卿估摸着阮南溪洗澡的時間,差不多,他就要走。
他不願意跟秦亦安說那麼多。
宴遇卿起身,“我該走,要送她回去了,明天她還有別的工作!”
秦亦安也沒有攔着,修長手指尖的菸頭忽明忽暗的,他整張臉在橘黃色的燈光下的也是晦暗不明。
就連宴遇卿現在都不知道秦亦安是怎麼想了。
本以爲他會死纏爛打,沒想到,就這樣輕易放棄了。
宴遇卿整理好了衣服,這纔出門,心裏暗暗的鬆了一口氣,幸好,小姑娘什麼都忘記,不然他還真不知道怎麼辦了?
宴遇卿剛想敲門,阮南溪就開了門,頭髮溼漉漉的,像是剛洗完澡。
“頭髮怎麼又不吹?”宴遇卿語氣裏帶着怪責,將阮南溪退回房間裏,又從衛生間裏拎出一把吹風機,讓阮南溪坐好了。
阮南溪想要自己來吹,“哪能讓你一個老闆動手,我自己來!”
宴遇卿手一偏躲開了,“別動,你頭髮這麼長,後面你都吹不到!”
“那謝了!”阮南溪也沒有推辭,舒舒服服的躺在沙發上享受着身後人服務。
阮南溪似乎有些困了,就着眼睛,聽見宴遇卿說道:“南溪,做我女朋友吧!”
她瞬間睜開眼睛,看着宴遇卿,從這個角度看過去,能看到宴遇卿略有些消瘦的下巴,他的整張臉在自己眼裏都放大了一些。
角度不一樣,看上去人也是不一樣的。
宴遇卿又開玩笑的說道:“我主要是怕過年回去催婚,你知道,我今年都已經二十七了,正是父母催婚的對象,你就幫幫我!”
原來是怕被催婚,才提出的這樣要求,嚇了她一跳。
阮南溪都沒有意思到,在宴遇卿解釋的完了的,她鬆了一口氣。
宴遇卿將她這些反應都看在眼裏,心裏挺不是滋味的。
正在兩個人尷尬的時候,阮南溪手機響了,她急忙做起身來,抓起手機不管是誰的急忙結了起來。
“恩,我馬上就回來!”
這通電話,緩解了兩個人的尷尬,阮南溪摸了一下頭吹的差不多幹了,於是對着宴遇卿說道:“如若你要是想應付父母,你完全可以將我推出去,但是讓我做你女朋友,抱歉,我現在都還沒有談戀愛的這種想法!”
宴遇卿也不惱,這種結果,是他早就知道。
從阮南溪醒了之後,就表現對任何男人都不感興趣,可以做朋友,做兄弟,唯獨不能做女男女朋友。
所有現在就算被拒絕了,也不是那麼尷尬!
阮南溪已經將衣服都收拾好了,“走吧,許嘉年已經回去了,現在在家等我們呢!”
許嘉年是一個電競選手,遊戲打的賊好了,這兩年正式風頭正大的時候。
“恩!”宴遇卿溫和的朝阮南溪招手,“過來,將你頭髮在吹吹,免得一會兒受涼了頭疼!”
阮南溪有頭疼着毛病,許嘉年老是笑她是得了老年病!
她沒有拒絕,乖巧的又坐了回去。
她的頭髮是一頭棕麻色的小羊卷,髮色靚麗,配上那白瓷一樣肌肉和精緻的五官,好看的緊。
吹了頭髮,兩個人就準備出門,他們前腳開門,後一秒,對面們也開了。
秦亦安出現在門口,朝他們微微的一頷首,算是打招呼了,他率先走了。
阮南溪盯着他的背影看了幾秒鐘,無意識的呢喃道:“我好像在哪裏見過他!”
幽靜的走廊裏這句話讓沒走多遠的秦亦安聽了個正着,他腳步微微一頓,忍住了想要回頭的衝動,繼續朝前走。
他怕回頭,就會忍不住過去抱着她,求她原諒自己。
宴遇卿看着阮南溪,將她所有的反應都收進自己眼裏,心裏多了幾分疑惑。
“還愣着幹什麼?走啊!”率先回神的人是阮南溪,畢竟剛纔有一瞬間,她真的覺得剛纔那個男人莫名的熟悉。
宴遇卿又恢復到剛纔溫和的樣子,“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