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柒伸手按在徐回衍的身前，“你堅持一下，我們馬上就可以出去了！”
紅色的血從她指縫裏冒出來，姜柒見他抱在懷裏，不知所措，她心裏慌的厲害，那種感覺很熟悉，她好像在哪裏見到過。
陸溫白立馬對着對講器喊道：“徐醫生，快點，回衍受傷了，請求支援！”
他立馬撕開徐回衍的衣服，將衣服揉成團堵在徐回衍胸口，滾了一下喉，小回衍，你哥哥馬上就來了。”
徐回衍垂下眼眸看向自己的胸口，血不停的往外冒，陸溫白用手按都按不住！
陸溫白不是醫生，但是徐衍時是，他跟着徐回衍也學了不少的知識！
“小陸叔，我能求你一件事情嗎？”徐回衍是個很有禮貌的小孩子，不管什麼時候，他說話都是很溫朗，帶着少年的稚嫩又帶着成年的妥帖。
陸溫白感覺手裏的血都是燙手，“你說！”
他脣色發白，“麻煩轉告我爸媽，我愛他們。還有哥哥，我也愛他，謝謝他曾經對我那麼好。我要是死了，請他們不要怪姐姐，我是心甘情願的！”
徐回衍乘着還有力氣，一口氣將他能想到事情全部都說了一遍。
“好！”陸溫白答應了他，他也不忍心看徐回衍就這樣悄無聲息的倒在這裏！
姜柒抱着徐回衍，將頭撇到一旁，她脣咬出血了，這纔沒讓自己哭出聲來！
這一刻，她多希望時間對徐回衍慢一點，對徐衍時快一些！
他還在十九歲，正是青春年少的時候，他對這個世界都充滿幻想，對所有人都充滿着愛，他的生命不應該就這麼結束了！
“姐姐……”
聽到徐回衍喊她，姜柒這才低下頭，扯了扯嘴角，她努力將自己聲音顫的不那麼厲害！
“我在，你說！”
徐回衍目光看向旁邊，“你之前說過，暮城最好看的就是青石巷的歲月和雲霧山的雲和霧，我都看到了，你能告訴我最好喫的什麼嗎？”
雖然喫不到了，但是他想知道，知道姜柒的所以喜歡，來生，他或許能捧着暮城最好喫的，笑嘻嘻的出現在她面前！
但願那個時候，他先遇到她，愛上她！
不用這樣抱憾終生！
姜柒也看前面，雨霧中，山上到處翻滾着煙雲，像是一塊塊化不開的棉花糖，軟綿綿的！
“是石榴糖水，用樹頂上的大石榴壓出，裏面放上鮮奶圓芋紅豆，喝在嘴裏甜絲絲的，以前只要五毛錢一碗，等九月石榴樹了，我帶你去糖水鋪子喝。”
徐回衍笑的露出幾顆小白牙，“好，不能食言！”
“嗯！”
地面都被血染紅了，姜柒看了陸溫白一眼，陸溫白垂下頭，按着傷口的手更加用力了。
可沒什麼用，血依舊流的厲害，徐回衍在她懷裏抽搐了一下，姜柒將他抱的更緊了，“徐回衍，你答應我，堅持一下你哥哥就來了，乖，聽話！”
“我乖，有獎勵的嗎？”徐回衍清澈的瞳孔裏映出她的面容，此刻姜柒紅着眼，臉上淚痕遍佈，她擡手擦了擦！
“有，你想要星星月亮，我都搭着梯子去給你摘！”
徐回衍聲音弱了下去，胸腔起伏几乎都看不到，姜柒耳朵貼在他嘴邊才聽清楚他說的是什麼！
“姐姐，我現在就想獎勵，能給我嗎？”
姜柒憋着眼淚點頭，“能，但是星星只有晚上有，你要堅持到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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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要星星，我只要…只要你親親我…我的眼睛嗎，讓我死也瞑目了！”
他不奢求的姜柒能親親的他的脣，姜柒之前的誇他的眼睛好看，那就讓她親親她最喜歡的地方吧！
“好！”姜柒張口，眼淚掉了一顆下來，她擡氣手背擦了一下臉上的水汽，很鄭重認真的將脣貼在他眼睛上，她親了一下左眼，又去親右眼。
他的睫毛上溼潤潤的帶着水汽，在親最後一下的時候，他睫毛顫了一下。
“回衍！”陸溫白看到那只垂下去的手，喊了一聲，頓時聲音壓抑悲憤！
姜柒擡起頭，看着懷裏還閉着眼睛的人，語調輕顫的，“徐回衍，我親完了，你可以睜開眼看看我了。”
懷裏的人沒睜眼，彷彿睡着了一樣！
姜柒停頓了一下，聲音顫的更厲害了，眼淚落在徐回衍臉上，砸出一朵透明的小水花！
“乖，睜開眼睛，我再給你一個獎勵好不好？”她努力想擠出一個笑來騙懷裏的人，可是怎麼都笑不出來。
“徐回衍，你不能這樣，我還麼沒有給你摘星星呢！”
“乖，起來，一起等到秋天，我帶你和石榴糖水，暮城的山你看過了，水你玩過了，歲月你也感受過了，可是味道你還沒嘗過，所以，你不許帶着遺憾，睜開眼睛，徐回衍，你睜開眼睛啊！”
“徐回衍我求求你了，醒過來吧，你不要對我們這殘忍了，我求你了徐回衍！”姜柒哭的語不成調。
洞口又傳來的腳步聲，陸溫白看向洞口，是蔣維來了，伸手還跟着幾個警員，他們踢了踢昏迷不醒的姜輝光，姜輝光沒有反應。
蔣維朝上面喊道：“徐醫生，快點！”
徐衍時順着繩梯下來下去，他怔了一下，聽到腳步聲，姜柒擡起頭看到是徐衍時。
她笑了，笑容還沒維持一秒鐘，頓時就泣不成聲，“徐醫生，你救救徐回衍，你是醫生，你一定有辦法的！”
徐衍時快步過去，手搭上徐回衍的手腕，怔怔的愣了半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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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回衍臉被姜柒擦的乾乾淨淨的，他腳邊的上血早就涼透了，徐衍時眼睛通紅。
“回衍，哥哥來接你回家了！”
“對不起，是我來晚，回衍，我們回家！”
徐回衍被放在擔架上，從洞口朝上運，姜柒看了一下自己的手，上面都是鮮紅的血。
“小柒，走吧，三少在山下等你！”
陸溫白扶起姜柒，心裏也是心如刀割，希望徐回衍沒事。
姜柒看到地上的刀猛地撿起來朝姜輝光去，她已經失去了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