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玲走了。
假期的第四天,大家也離開了景區。
要避開返程高峯,提前回去,還可以休息一天,再上學。
韓奚是接了爺爺的電話要回S市一趟,秦銘之送她。
到了S市,天空下起了雨。
秋天的雨帶着溼氣,驅散了空氣中的乾燥,雨不大,淅淅瀝瀝的,像一段段絲線從天空墜落。
回到萬景豪園門口時,韓奚本能地想下車,卻發現車門被鎖了。
“二哥,開門!”
韓奚拉了幾下,回頭皺眉瞪向駕駛位上的男人。
男人直視前方,並沒看她,“外面下着雨!”
“車裏有傘!”韓奚道,她一直都知道秦銘之的車裏都會備着傘。
“傘被葛助拿走了,沒還回來!”他睜眼說瞎話。
“雨不大,我用包擋一下跑回去,不遠的!”
“不行!”
“跟我回大宅吧,韓伯也在!”他拿出手機,把微信打開,手指刷了幾下,把屏幕遞了過來,“韓伯已經知道我跟你在一起了,之前還問我還有多久纔到!”
韓奚不敢置信,看了眼他們最後一條微信的時間,剛好是自己在車上睡着的時間。
她慌忙拿出自己手機,纔看到爺爺剛給她打了好幾個電話,微信也發過。
“爺爺怎麼知道你跟我在一起?”她眯着眼看着他。
她可不信,這其中沒有他的手筆。
可惜,這男人就這麼明目張膽地睜眼說瞎話,“不知道!”
他把頭轉過來,“走吧,韓伯還在等你呢!見你沒從我車上下來,不是更顯得你心虛?”
“我心虛什麼?有什麼好心虛的?”
秦銘之笑得賊賊的,“你說呢?”
韓奚一噎,抿着嘴,不吭聲。
也知,她這麼做只會欲蓋彌彰。
見她不作聲,秦銘之發動車子直接進了小區大門。
見到他們的車駛入,韓濤已經等在門口。
車子停入車庫,從車庫上來,不用淋雨。
“爺爺!”
韓奚快兩個星期沒見他了,怪想他的。
韓濤抓着她的雙肩,看了她幾眼,見她安然無恙,鬆了口氣。
“黑了!”
“去海灘玩,哪兒有不黑的道理!”
韓濤笑了笑,“沒事,黑了沒關係,我們小奚天生就白,養幾天又白回去。”
“韓伯!”秦銘之上前打招呼。
韓濤臉上的笑容突然一滯,微微淡了淡,多了幾分疏離和冷淡,但還是不失禮貌地回道,“二少爺!”
秦銘之感受到了。
他抿了抿嘴脣,“爺爺和大哥回來了嗎?”
“在的,就在書房一直等着。”
秦銘之點了點頭,遂轉過頭面向韓奚,“走吧,爺爺他們在等着我們!”
“我們?”韓奚有些傻眼。
他們談事情,跟她有什麼關係?
韓濤嘆了口氣,上前,“走吧,你也去,爺爺跟你上去!”
韓奚滿腹疑慮,但見面前兩人並不想說話,心想估計是上了書房之後,她才知道了。
既然爺爺都去,那她倒放心多了。
只是,上樓梯時,卻見到一個讓她無比尷尬的人。
林靜!
“太太!”
“媽!”
林靜向他們一行三人都點了點頭,最後看向秦銘之。
秦銘之知道她一肚子話要說,開口道,“媽,有事等我出來再說,爺爺在裏面等着呢!”
“嗯,好,那你們去吧!”
直到三人進了書房,她纔回過神,轉身下了樓。
只是讓她意想不到的是,等他們出來,就是兩個小時之後了。
韓奚走出書房時,已經快到飯點了。
她有些呆愣,不知如何消化剛剛的事情。
雖然到了晚飯飯點,但一想到剛剛在書房聽到的事,就像一團棉絮壓在心裏,讓她胃口全無。
“走吧,先回去喫飯!”韓濤送她出去。
而後面的秦銘之若有所思地看着他們的背影。
秦懷之拍了拍他的背,“阿瑩的事,是我們連累了小奚了,我保證,我一定會保護好她的,你放心過去吧!”
他頓了頓,嘆了口氣,“幸好你及時提醒,及時讓人攔截了黑客的攻擊,不然小奚早已暴露!”
秦銘之一想到這個,就心有餘悸,“想不到黑道那邊已經這麼快找了人!”
也幸好政府那邊的防火牆夠結實,不然也不會耗他們這麼久。
“別想這麼多,你安心過去,這邊一切有我!”秦懷之突然眼神一凜,眼底全是冰寒和狠戾,“港城那個最好早點死,不死,我不介意送他一程!”
秦銘之挑眉,“大哥有辦法?你的手能伸到那麼遠了?”
秦懷之扯了扯嘴角,只道了一句,“借刀殺人!”
壓根不用他出手。
秦銘之笑了,“想不到,大哥有這般能耐!”
“行了,別貧了,你過去能完成爺爺交待的任務,爺爺那邊的人就是你的了,別辜負了爺爺的一番心血!”秦懷之拍了拍他肩膀。
“想不到,爺爺私藏了這麼多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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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銘之想到自家爺爺那精明的眼神,不禁搖頭,合着,全家就沒有人玩得過他老人家。
他看着院子裏被雨水拍打得不停搖擺的花草,又道,“也幸好,這些沒落在爸手裏。”
他終於感受到爺爺心中那份無奈。
秦懷之也嘆了口氣,擡頭看向灰濛濛的天空,“這也不能全怪爸,秦氏從裏面已經開始爛了,他有些力不從心!”
“何昌這個老匹夫?”
“還有一些跟隨他的董事。”秦懷之低頭轉過身,“據我所知,這裏面還有江家的人在裏面攪活!”
“他們想幹什麼?”秦銘之面色一沉,又問道,“爸他知道嗎?”
“他們想幹什麼?哼,江城那邊的蛋糕已經分完了,他們就想過來S市來分一杯羹,本想借我們秦家這艘大船上岸……”
他看着自家弟弟,江家原是想着借聯姻之事撈一個助力,只是被自家桀驁不馴的弟弟拒之門外
想到他們氣得跳腳的樣子,不禁覺得痛快。
“所以,他們就把主意打到何昌身上?”
秦銘之忍不住嘲諷。
秦懷之搖頭,“我要是他們,就不會把所有希望都壓在一個人身上。”
“你的意思是?”
秦懷之眼神銳利又凌厲,“他們的野心是想吞了秦氏!”
秦銘之冷笑,“那也要看看他們能不能吞得下!”他頓了頓,然後看向自家大哥,“爺爺肯定知道,怎麼說?”
“釜底抽薪,再來一招置之死地而後生!”
秦銘之怔住了,“爺爺這是要放棄爸了?”
秦懷之無奈,“爸老了,集團有幾個項目都出了狀況,安然那邊的項目直接崩了盤,公司損失慘重,董事會那邊,就算靠爺爺的臉面都快壓不住了。”
“這不是何昌一直暗中搞的鬼嗎?”
“爺爺說過,爸只適合創業,不適合守業!”
意思是說,爸管不住人,壓不住那幫老東西,才搞出這麼大的紕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