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光陪她吃了粥之後,又安排了自家的家庭醫生上門給她複診一次,確認病好得差不多之後,留下兩天的藥之後,才真正離開。
離開之前,他讓她加了他微信和電話,讓她有事給他打電話。
甄怡直到他離開那一刻,纔回過神。
再茫然看了眼恢復寂靜的房子,心裏突然空落落的。
不久前,男人在廚房裏給她熬粥的情景似是夢境。
她搖搖頭,讓自己醒醒。
讓自己冷靜。
有些人,她真的奢求不了。
經過一天的休息,她好很多了,纔想起被自己忽略了一天的手機。
同時也想起自己昨晚遺忘的事情,急忙打開微信準備聯繫自己的經紀人方姐。
一天不聯繫了,方姐該不會把她給忘了吧?
她誠惶誠恐地給方姐打了個電話。
“喂,甄怡啊,你身子好點沒?”
電話裏頭,傳來方姐關愛溫柔的聲音,這讓甄怡受寵若驚,同時也覺得不可思議。
她整整一天沒去劇組了,她不會被劇組開了吧?
“好多了,方姐,對不起,我昨天……”
“昨天?我瞭解過情況了,同時我們公司也跟劇組交涉了,他們也太欺負人了,我跟你說啊……”
甄怡目瞪口呆地拿着手機,聽着方姐說着昨天的事。
原來,劇組投資方直接給劇組壓力,讓他們把女配給換掉,說劇組一個鏡頭拍了一個晚上,浪費投資人的錢,而且用的演員這麼不專業,之如此類的,劇組怕了。
昨晚扇了她十幾次的女配可可被換了。
而經紀公司突然對她的態度也突然變了,竟然也會爲她打抱不平?
真是見了鬼了。
“對了,昨天我給你打電話的時候,是喬先生幫你接的,他說他已經直接幫你跟劇組請了假,你這些天好好休息,劇組那邊因爲可可換了,新的人過來還得補拍,你跟女配的對手戲沒這麼快上,你安心在家養病就行了。”
方姐突然語調一轉,有些恨鐵不成鋼地嗔她,“你啊,喬先生是你男朋友這件事怎麼不跟公司說,之前的熱搜他幫你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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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姐叭叭叭地一直在說着話,甄怡已經愕然不知如何迴應。
方姐大致意思也很好理解,就是她既然有喬光這尊大神在後面撐腰,爲什麼她之前不早點擺出來,她也不至於受這麼多苦blablabla……
但事實上,他們兩個真不是啊。
同時,她不懂喬光這麼做到底是爲了什麼?
是爲了昨晚他說的“對她負責”?
只是,她沒想過,她這個“責任”,他負了這麼久。
快五年了。
這期間,他一直充當她的緋聞男友,也多虧了他,她在圈裏的待遇好了很多,起碼,經紀公司對她更上心了。
方姐也很欣慰。
她偶爾陪他出席一些酒會,甚至幫他應付喬媽媽。
面對喬媽媽的關愛,她心裏的負罪感也越來越重。
她覺得不能這麼下去。
又不知道如何處理,心情煩悶時,她只好找韓奚傾訴。
“你對喬大哥沒想法?”
韓奚剛送兒子上幼兒園就趕了過來,兩人在咖啡廳裏有一下沒一下聊着近況。
甄怡沉默,她跟喬光保持着這種看似搭檔又比一般搭檔多了絲璦昧的關係有五年了。
喬光是個自律又克己的人,清心寡欲,像在修行。
她沒見過他身邊除了她之外有其他女人。
哪怕偶爾幾次被狗仔拍到他跟其他女明星因工作關係在一起,第二天,他必然會跟她一起在大衆面前亮相,闢謠。
她曾經跟他說過,只要他遇到真正喜歡人,她會離開。
只是,她真的捨得嗎?
自問,她現在捨不得,她對他有想法了。
韓奚見她沉默,嘆了口氣,“你怎麼不試着爭取一下?”
“怎麼爭取?”甄怡擡頭,眼神透着期待。
韓奚笑了,“你們兩個總有一個主動吧,你不說,他那個榆木腦袋怎麼知道?”
她再鼓勵,“甄怡,你年紀不小了,該考慮自己的終身幸福了,哪怕喬大哥對你沒意思,你也早點知曉,早點斷乾淨,再繼續找自己的幸福不是?”
甄怡比韓奚大兩歲。
甄怡已經二十七了。
她決定給自己一個機會。
那個晚上,她拿到了影后的獎座,萬衆矚目之下,她不卑不亢,從容不迫。
他就在臺下,見證着她的輝煌。
但慶功宴之後,她藉着酒意,保持着五分清醒,帶着試探的心思對他說,“喬光,我和你不想再這樣下去了……”
喬光眼神一冷,語氣不知爲何有些慌亂,“你有喜歡的人了?”
“嗯,我喜歡他很久了,只是他並不知道,我想跟他告白爲自己爭取一下。”
喬光沉默,深深地看着她,良久,才聽到自己的聲音。
“你是想跟我分手?”
甄怡苦笑了,“喬光,你護了我夠久了,我不能再耽誤你了,我有點招架不住阿姨的熱情,生怕一不小心真的答應她給她當兒媳婦。”
這有什麼不可以的?
但話到嘴邊,喬光哽住了,不知道該不該說出口。
“好!”見她疑惑地看過來,他壓着心底的酸澀解釋道,“我可以配合你分手,你什麼時候準備好,通知我一下就行了。”
說完,他就走了。
看不到甄怡眼裏失望的淚光。
原來他真的不喜歡她,不然,聽到她有喜歡的人,他怎麼會如此反應?
喬光不知道自己爲什麼逃,他一直都知道他和甄怡之間的關係,他給她保駕護航,她給他擋住那些別有用心的女人,還順帶幫忙應付他催婚的父母。
她一直都很乖巧懂事,從不向他提過要求,哪怕作爲“女朋友”,從沒向他撒嬌討要過禮物。
甚至生病了也寧願自己熬着,要不是她身邊的助理是他請的,他都不知道她這麼倔。
現在她唯一的要求,是要跟他分手,他卻慌了。
秦銘之、崔誠儒和蕭若晨這三個,被他拉出來陪他連續喝了三天的悶酒,三人痛苦不堪。
“我說你這是怎麼了?你不是一直跟甄怡是互相利用的合作關係嗎?”蕭若晨沒好氣地喝了口酒瞪他。
崔誠儒在桌球檯那邊打了一杆,擡頭看向坐在吧檯旁滿身鬱氣的喬光,“你怕不會對甄怡有意思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