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二嬸因爲二房沒有兒郎回來的落寞神情,白卿言又不免多說了一句:“只不過……你們二人可以先回忠勇侯府,得先將望哥兒留在二嬸兒身邊!既能免得二嬸兒寂寞,也能爲你二人分擔分擔,你二人也好騰出手腳忙着朝廷的事情,可不能怪長姐不近人情啊!是你們說的一家人齊心協力。”
二嬸兒本就因只有大房、三房、四房和五房的兒子回來心裏難受,白卿言是怕將望哥兒從白府帶走了,二嬸兒心中更加沒着沒落的。
如今,好歹有望哥兒在二嬸兒膝下,也能分散一些二嬸兒的精力。
白錦繡瞧着自家長姐案頭上堆積的奏摺,也忍不住叮囑:“長姐批閱奏摺也別休息的太晚了,否則我可是要告訴大伯母,讓大伯母從白府回宮,來教訓長姐的。”
秦朗跪坐在一旁,瞧着白卿言和白錦繡姊妹倆,從未想過……兄弟姐妹之間感情還能如此之好,再想到自己家中……
想到自己費盡心力帶在身邊教養的幼弟,卻對他滿含怨憤,如今想想……白家立足大都城百年榮耀不衰,甚至在歷經大難之後,白家嫡長女能登上這皇帝寶座,這都是有原因的。
白錦繡和秦朗兩人從大殿之中告退出來,白錦繡也是想起了秦朗的幼弟,低聲道:“我聽你身邊的泰生說,弟弟還是不服你的管教,覺得是你逼走了他的母親?”
秦朗點了點頭,笑容多少有些尷尬:“回來這一路,偷跑了兩次……都是想要去找他母親的,舊相識突然變了個孩子。”
尤其是,知道自家姐姐被判了流放之後,整個人就恨極了秦朗,也恨極了白錦繡,覺着是白錦繡不曾爲他的姐姐說情,嚷嚷着白錦繡不是一個好嫂嫂。
後來,得知秦家兩位姑娘……一個落得給白氏宗族連個爵位都沒有的人家做姨娘的下場,一個流放,秦朗的弟弟更是以爲,這就是白錦繡要報復當年他兩位姐姐當年險些害了白錦繡之事,故意作踐他兩個姐姐。
可他卻沒有想過,他那兩個姐姐都是當着衆人的面兒做死,若非秦朗是白錦繡的夫君,怕是一家子都會被連累!
旁的不說,就說夥同刺客拿白家寡婦不改嫁之事說嘴,後來……那刺客又行刺白卿言,這要是放在旁的君王,早就回判一個滿門抄斬!
他小命能在?他母親的命還能在?他們母子的命也都是託了白錦繡和秦朗的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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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是心軟,縱容他與母親和兩位姑娘通信了?”白錦繡雖秦朗一邊往臺階下走,一邊笑着道。
秦朗垂眸點了點頭:“到底是母子,我不想做的太絕。”
“夫君若是信我,這件事交由我處置,夫君不要插手,便當做不知道就好。”白錦繡還是那副溫婉淺笑的模樣,即便是一身戎裝,也顯得十分賢淑,一點兒都沒有殺氣。
“那豈不是要辛苦娘子了。”秦朗有些不忍心,自己家裏這些污糟事已經給白錦繡添了天多麻煩。
“你我是夫妻,夫妻一體……不說這麼外道的話!”白錦繡含笑望着秦朗,“望哥兒一直盼着爹爹回來,都盼了好久了,回去看望哥兒吧!”
“好……”秦朗忍住將自家妻室擁入懷中的衝動,擡手攥了攥白錦繡的手,“我們回家!”
魏忠剛讓春桃將韓城王送回來的加急奏摺送進去,轉頭便瞧見輔國王白錦繡和忠勇侯秦朗握了握手的畫面。
他脣角含笑,若是大長公主泉下有知……得知當初由大長公主做主將這親事換給二姑娘,反而促成了二姑娘如今的幸福日子,定然會高興。
“魏忠……”
聽到大殿內傳來白卿言喚他的聲音,魏忠連忙拎着衣裳下襬跨入大殿進去:“陛下,老奴在……”
“派人去請呂太尉。”白卿言皺眉盯着眼前剛剛送進來的加急摺子,她原本想讓魏忠將白錦繡喊回來,想了想這秦朗纔剛回來,好不容易一家子團聚,便又道,“去將鎮國王和護國王一同請來!”
“是!”魏忠領命退下,派人去請人。
韓城王送回來的加急奏摺上說,薩爾可汗並沒有順原路返回,順道看一看大周是否已經在大河兩側修建了防禦,而是直接去了東夷國,如今東夷國與燕國來往密切,就怕天鳳國也與燕國搭上,那麼……大周必然會陷入腹背受敵之態。
韓城王請白卿言調兵前往震懾。
這奏摺要是送到旁的帝王面前,怕是回以爲這韓城王討要兵力,是在爲謀反做準備了。
別說旁的帝王,這奏摺只要放在大周朝堂之上,必然會激起朝臣反對。
畢竟,當初白卿言一意孤行,啓用韓城王去大梁舊地……將水師交到韓城王的手中時,朝中反對的聲浪便頗多,如今韓城王纔去大梁舊地沒有多久,又張口要兵,朝臣揣測都是理所應當的,而如何處理好這件事,白卿言便需要呂太尉和自家弟弟的幫忙。
呂太尉一家子還沉浸在呂元慶回來的喜悅之中,呂元慶的孃親拉着呂元慶左看右看,只覺兒子又長高了不少,結實了不少,又問呂元慶有沒有受到呂元鵬的連累。
呂元慶一聽這話,黑眸一瀲,還是那副笑眯眯的模樣問:“娘……他又闖什麼禍了?”
呂元慶的母親絲毫沒有察覺兒子神情有變,只顧拉着兒子說話,嘆了一口氣,將呂元鵬跟着程遠志一行人去武德門內跪着,請陛下發兵燕國,還有收回韓城王兵權的事情。
“你說你翁翁也是……”呂元慶的母親話剛冒了一個頭,連忙探頭朝着外面瞧了眼,瞧見沒人這纔敢壓低了聲音說,“你弟弟在宮中捱了打,又被擼了官職,這難道還不算是教訓過了,回來後不心疼心疼你弟弟,竟然還說……等你弟弟傷好了,去祠堂跪着!你爹那個沒良心的也不管,還說會影響你的仕途,那陛下是那麼部分青紅皁白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