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在笑你四姐草包嗎?你小心我去長姐那裏告你一狀,罰你十日不許喫點心!”白錦稚佯裝惱羞成怒,伸手去撓白錦瑟的癢癢肉。
白錦瑟最怕癢,一邊繞着涼亭石桌躲,一邊笑着討饒:“還請四姐饒過妹妹,哎呀!四姐!哈哈哈……我給你賠罪還不行麼!”
小姑娘家這般好聽的笑聲,跟過風的銀鈴似的,讓聞者心情愉悅,白府已經很久沒有聽到如此好聽的笑聲了。
兩人玩鬧出一頭的細汗,婢女僕從送上果子、點心和熱茶,又都退到涼亭外守着。
白錦瑟將帕子遞給白錦稚擦汗,餘光看到正隨着清輝院婢女前往清輝院的魏忠,笑了笑示意白錦稚往假山下看:“四姐你看,那是魏忠……是長姐清輝院的小丫頭帶着,想來……是去清輝院的!”
白錦稚朝假山下看了眼,點頭:“應該是。”
“四姐,長姐用人……從來都是用他們的所長,比如這個魏忠,前幾次長姐都是用他去查一些事情,他查的極爲詳盡漂亮,可長姐除了讓魏忠查清事情之外,並未用過這個魏忠做別的事!”
“而平叔……這些年在我們家忠心耿耿,關乎白家存亡的事情,長姐就交給平叔去做!”
白錦稚望着自家七妹,認真聽她說話。
“再有便是劉管事,劉管事這些年一直管着咱們家生意上的事情,所以牽扯到家中生意……長姐便會派劉管事去做!”白錦瑟拎起茶壺給白錦稚斟了一杯茶,“若是這些事情,長姐都親力親爲,那長姐就是有三頭六臂都忙不過來!”
白錦瑟放下茶壺,將茶杯推到白錦稚的面前,道:“所以,四姐與其在這裏想你該怎麼辦,不如想想……你該怎麼用身邊的人,來達成你想要的目的。”
白錦稚望着自己年幼的妹妹,忽然覺着……幼妹突然長大,看上去竟比小五和小六還要沉穩些。
白錦瑟是白家大房的庶女,自從白卿言受傷回來之後,白錦瑟幾乎成日就在白卿言的身邊,耳濡目染自然要沉穩一些。
“你這些話……都是自己想的?”白錦瑟心中陡生羞愧,覺得自己竟然連自家妹妹都不如。
白錦瑟搖了搖頭:“小時候聽長姐同大哥說過,那個時候我年紀小不大懂得其中意思,如今已然明白了。”
白錦瑟口中的大哥,便是白錦稚一母同胞的白家大郎白卿珞。
想到親哥哥,白錦稚頓時溼目赤眼,垂着頭正傷心,又猛地擡起頭來,像是想明白了什麼似的站起身來,朝着自己腦門一拍:“對啊!我怎麼沒想到呢?”
白錦瑟正舉着銀筷子給白錦稚夾點心呢,見白錦稚突然站起來拍腦袋,被嚇了一跳:“四姐?”
白錦稚一把抓起擱在石凳上的馬鞭,一邊往外走一邊對白錦瑟道:“你自己喫點心吧,四姐去辦正事兒了。”
剛纔被白錦瑟那麼一點,說用身邊的人……白錦稚立刻就想到了太子!
有什麼事兒,比直接從太子那裏領命去查更理直氣壯呢!
白錦瑟見自家四姐眉開眼笑的跑了,便知四姐心中應當是有數了,她也跟着高興,眉目間染上笑意,嚐了一口新做的點心,覺着味道不錯,又吩咐婢女給清輝院送去一匣子,專門叮囑道:“點心悄悄交給春桃姐姐就是了,別驚動長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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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姐自打受傷以來,說是臥牀養傷,可一直也沒有閒着。
剛纔長姐派人喚魏忠去清輝院,想來又是要吩咐魏忠去查什麼事情。
白錦瑟轉頭凝視剛纔白錦稚望着的那可銀杏樹,只期望着自己能快點兒長大,只要長大了就能幫長姐,長姐也就不用那麼辛苦了。
白錦稚快馬直奔太子府。
自從武德門二王逼宮,皇帝將朝政一股腦交給太子……連早朝都不去專心養傷之後,太子便將一應政務全都搬到太子府處理,白錦稚去的時候一幫子朝臣剛從太子府出來。
柳若芙外祖禮部尚書王老大人,雖說此次沒有參與到謀逆之中,可到底是閒王的岳丈,柳若芙的外祖父,他上表以年老體邁精力不支爲由,請奏祈骸,太子連君臣體面都不顧了,懶得再裝點面子,未曾挽留便準了。
就在剛纔一羣朝臣同太子商議這個禮部尚書的人選,爭得口乾舌燥,最終也沒有一個定論,太子這會兒真心煩呢,聽說白錦稚來了,忙讓全漁將白錦稚喚了進來。
“白錦稚見過太子表哥!”白錦稚對太子行禮。
太子很喜歡白錦稚這直來直去不用費心思猜的耿直性子,也喜歡白家人同自己親近,笑着吩咐全漁:“去將剛纔太子妃送來的點心端來,給高義郡主嚐嚐!”
“呀!太子妃嫂嫂做的點心啊!那我可有口福了!”白錦稚同太子一點兒也不見外,大大咧咧就在一旁坐了下來,也沒有藏着掖着,直明來意,“太子表哥,我今日來可不是來混喫混喝的!不知太子表哥可曾聽說……咱們大都城那些紈絝說起在北疆胡鬧參軍之事?”
提起這個太子就想笑,隨手將手中的茶杯擱在一旁,在案几上點了點,哭笑不得道:“怎麼不知道,簡直是胡鬧!一個個的起的那個叫什麼名字……於三、馬三、呂三!生怕旁人不知道是假名字似的,結果纔去了多久,就熬不住,求着家裏設法將他們給接回來了!”
“我聽他們說,訓練苦還是其次的,主要還是喫的糧食不乾淨……一口米里面好幾粒砂石,那米糙的無法下嚥,劃嗓子!”白錦稚眉頭緊皺,“太子表哥是知道的,我是出身將門,也隨殿下南疆出城,北疆之戰我也去了,打仗多苦……這些在大都城裏高牀軟枕的大人們不知道,可像太子表哥和我……咱們這種去過戰場,打過仗也喫過苦,就最明白不過了!”
太子聽白錦稚提及此事,垂眸摸了摸鼻子,不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