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一章:通天之能

發佈時間: 2024-10-08 08:10: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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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論眼前這個蕭容衍是真是假,他既然買下了他,這個恩情他必定會還蕭容衍,然……他決不能把白家牽扯其中。

生在世家,維護家族利益尊嚴對白卿玦他們來說,是比命更重要的事情和責任。所以白家任何一個人都不會因爲己身受人恩惠,便將家族拖入其中來替他償還這份恩情。

蕭容衍頗爲意外,他笑了笑沒接那杯茶,問:“公子打算如何還?”

白卿玦語聲堅定:“先生贖買之資,十倍奉還!在下願爲先生效命三件事……三件之後自會離開。”

白家人有白家人的風骨在,知恩圖報這點,蕭容衍也從白卿言的身上已經領略過。

即使如此,蕭容衍也不勉強,擡手接過白卿玦手中的茶杯,算是應允了下來,笑着問:“那……蕭某該如何稱呼公子?”

“王七玦。”白卿玦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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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卿玦在白家排行七,母親姓王,所以取了王七玦這樣一個名字,等到還清了欠蕭容衍的這個名字……便再與他無任何關係。

“好,七玦公子今日起便做我的貼身侍衛,三件事滿……銀兩奉還,七玦公子便可自行離開。”

說着,蕭容衍將杯中茶水一飲而盡,讓人帶白卿玦去休息。

如今晉國形勢複雜,這位白家公子暫時不回去也好,萬一讓晉國太子或是晉國皇帝知道,怕對白家遺孀不利。

不過,好歹先給白卿言傳個信讓她安心些也好。

白卿玦走後,蕭容衍喚來王九州,讓王九州請個大夫來給白卿玦看一看。

王九州明白主子這是重視那位少年公子,忙頷首稱是,接着又說了一事:“主子,那位公子隨我過來時,在路上留下了標記,說來慚愧小的沒有留意,還是咱們的暗衛發現了。”

蕭容衍眉頭擡了擡,頷首表示知道。

“主子看要不要抹去標記?”王九州問。

“不必了……沒關係。”蕭容衍說。

難怪不着急着回晉國,想來這位白家公子一是因爲一時莫不清楚晉國情況,不敢貿然回去,二來是留了標記等着他們白家的人來尋他吧,果真是個極爲聰明且沉得住氣的人物。

約莫十六歲的年紀,雖然蕭容衍說不準是白家哪位公子,但確定是白家子嗣無疑,若是白卿言知道了定然會很高興。

蕭容衍在棋盤上落下一子,脣角勾起淺淺笑意,將手中剩餘棋子係數放入棋盒中,起身走至書桌前鋪開信紙,左手提筆徐徐書寫,而後吹乾了墨跡撞入信封,讓人將上一次給白卿言送馬的護衛叫過來,讓他快馬加鞭將信給白卿言送去。

·

第二日剛剛破曉,晨光穿透隱約翻滾的雲海,斜照在遠處蒼茫巍峨的山川輪廓之上,光線隨旭日高升……順着自西向東水流湍急的荊河,朝晉軍大營與西涼軍營方向移動,逐漸驅走陰暗。?

荊河南岸安靜了數日的西涼大營,突然出來了一隊人馬,直奔荊河邊緣叫喊要見白卿言,帶騎馬立於最前的便是雲破行。

如今雲破行雙腿膝骨已碎,再也無法站立,可腿腳還有只覺,騎馬旁人看不出破綻。

雲破行遙望晉軍軍營裏高懸着自己兒子的頭顱,他死死咬着牙關雙眸泛紅,不過片刻翻涌的情緒又如同被破了盆冷水沉下去。

有道是……天道輪迴,報應不爽。

他殺了白威霆,將白威霆兒子的頭顱掛在他的營地中爲鼓舞西涼勇士的銳氣,沒想到……風水輪流,白威霆的孫女竟殺了他的兒子孫子,將他兒子的頭顱高高懸在晉軍營地中。

雲破行閉上眼,雙眸闔動,似有熱淚順臉上的溝壑縱橫。

坐于帥帳之中的白卿言聽聞雲破行要見她,略微思索了片刻,低低笑出聲來:“想來西涼的糧草怕是今日就要到了,所以……雲破行纔有膽子來找我談條件。”

敵衆我寡,這是白卿言最大的軟肋,糧草被燒不足以支撐出兵,這是雲破行的軟肋。

所以,雲破行高掛免戰牌,白卿言也就按兵不動,與西涼大軍隔河相望。

之前雲破行不敢找白卿言談條件,是因爲只有西涼糧草到了……雲破行纔有談不攏就打的底氣。

可白卿言早就派了沈良玉帶虎鷹營的人盯住了西涼軍營,除卻有西涼方向的而來的傳令兵之外,並未見糧草入營。

且西涼糧草被燒之後,每日大營只見一次炊煙升起,故而糧食短缺一定已到了迫在眉睫的地步,

白卿言可以斷定,今日西涼糧草必到。

她快步走至沙盤前,細看附近山脈地圖。

之前,她曾讓人在駝峯峽谷道設伏斷西涼軍糧草,可那個時候西涼軍在天門關,所以送糧草最快的便是走駝峯峽谷道。

如今西涼大軍已退至荊河對岸,西涼軍運送糧草要快……只能走川嶺山地,也就是她祖父葬身之地。

她拳頭下意識緊了緊,開口:“白錦稚,傳令沈良玉,帶虎鷹營在川嶺山地設伏,將西涼糧草燒盡!你隨沈良玉同去!”

白錦稚原本還想跟着長姐護衛長姐安全,可一想長姐與雲破行到底隔了一條河應該也無大礙,便領命出營。

沒了糧草,除非雲破行能變出糧草來,否則喫不飽飯的將士……可打不了勝仗啊。

不多時,白卿言騎馬帶着一隊從大晉軍營而出,直奔荊河邊。

騎在馬上的雲破行看到白卿言,立時想到自己已死的兒子和孫子,忍不住悲憤沸騰,可再一轉念想到白卿言的祖父、父親、叔父和弟弟們都是死在他的手裏,他又覺得有幾分痛快。

雲破行側頭對身邊的兵士道:“派一個人,渡河過去,告訴白卿言,我欲約她面談,地點她定。”

有西涼士兵領命之後,一人獨撐木筏過河。

肖若江擡手,弓箭手立刻護在白卿言之前,舉箭搭弓瞄準了過河的西涼士兵。

“不必如此,只來了一個西涼兵,乳兄還怕那西涼兵有什麼通天之能嗎?”白卿言目光望着雲破行,聲音極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