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平用力猛扯繮繩制住坐下驚了的戰馬,拔劍高呼:“有埋伏!保護糧草!不要入谷!退!往後退!”
若是尋常將士,此時怕是已經慌了,可此次押送糧草的巧不巧……是白家軍。
白家軍多少次逆境求生,兩軍交戰被埋伏也是常有之事,在最先發現埋伏慌慌亂了一瞬之後,很快便反應過來,不但沒有被埋伏敵軍逼得入谷,更有勇猛的已經朝着山坡之上衝去,殺意沸騰。
但,押送糧草的將士人數上要比埋伏在這裏的吉安軍少數倍,短時間內一鼓作氣殺的倒是酣暢淋漓,可一旦時間拉長,大周將士體力上明顯就跟不上了。
就連司馬平坐下戰馬被敵軍用長矛穿透腹部,他人也摔下戰馬,與敵軍血戰搏殺,他已經殺得整個手臂痠痛顫抖,雙眼被濃稠滾燙的鮮血噴濺,彷彿黏住了一般。
吉安王世子見狀,發現大周軍已經被逼到入口,卻死不進入,還在頑抗,竟還顯出越挫越勇要殺出去架勢,並未讓人去報信。
吉安王世子原本想讓弓箭手放箭,可他們吉安軍和大周軍攪和在一起,這箭雨一開弓,可就是敵我各損一半,吉安軍的人數更多,必定死的更多,不划算。
想到這裏,吉安王世子一聲令下,讓所有將士們蜂蛹而下,誓要將這些大周軍殺到膽寒求援。。
眼瞧着越來越多的吉安軍從高處一躍而下,幾乎將押送糧草的大周軍環包其中,不知道從哪兒傳來的骨哨聲。
那哨聲極具穿透力,穿過無數人的殺聲傳入司馬平的耳中。
全身浴血的司馬平耳朵動了動,高聲道:“殺出一條血路,朝我們軍營衝!殺!”
司馬平話音一落,白家軍將士們立刻調整,朝着山谷內殺……
吉安王世子聽到這些人要殺回軍營,哪裏能讓他的佑餌逃了,看着已是強弩之末的大周軍,他手持帶血長劍,指向司馬平的方向,高呼:“取敵方將軍首級者,賞金百!”
白家軍將士們護着司馬平殺出血路,衝入谷種,容形狼狽,一邊殺一邊退,吉安王世子帶着吉安軍一邊殺一邊追,再擡頭,見大周軍已經被他們逼入谷,他們吉安軍也進來大半,吉安王世子高聲道:“弓箭手衝上高坡!”
吉安王世子話音剛落,就見兩側高坡之上陡然出現黑帆白蟒旗。
吉安王世子瞪大了眼,心涼了一節,這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他眼看着一銀甲女子騎於高馬之上,長槍指向谷內:“給我射!”
手持長劍喘着粗氣的司馬平擡頭,只看到白錦稚銀甲熠熠,紅色披風被吹得如同那黑帆白蟒旗一般獵獵作響。
這一次……竟是白錦稚來救了他。
“退!退!退出山谷!”吉安王世子高呼,轉而又同身邊的副將道,“快派個人去給父王傳信!快!”
箭雨呼嘯,深深扎入地面之時,慘叫聲一片。
“都看準了射!別射到自家兄弟!敵軍不要客氣,往死裏射!”白錦稚高聲喊道。
吉安王世子所率一部,損失慘重護着吉安王世子退出山谷,還未來得及逃竄,就被大周軍包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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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守異形……
谷</span>上一刻,他們安吉軍還佔盡優勢,將大周軍包圍其中,盡情絞殺。
這一刻,他們安吉軍就成了困獸,被大周軍包圍其中,供大周軍盡情絞殺。
“吉安王世子,在前方十里地設伏的吉安王已經被活捉投降,世子還要拼死反抗嗎?”
聽到白錦稚的聲音傳來,吉安王世子瞪大了眼,怎麼會?
難不成他們吉安軍中出了叛徒,這大周怎麼會知道父王在前方十里地設伏?
吉安王世子咬緊了牙,他不相信他的父王會投降,甚至不相信自己的父王會被發現,他在此地埋伏,距離父王埋伏之地相距又並非十萬八千里,若是父王那邊兒有動靜,他這裏早就應該有人來報信了!
他到現在都沒有接到父王讓撤退或是馳援的消息,定然逝者大周的高義王在誆騙他。
見吉安王世子做出死戰的姿態,白錦稚讓人將吉安王帶血的寶劍丟給吉安王世子,吉安王世子不可置信擡頭望向包圍圈外,騎於高馬上,英姿颯颯,居高臨下看着他的女子。
到並非白卿瑜料事如神能掐會算,只是這段路只有兩處適合打伏擊的地點,白卿瑜早早就派人盯着了。
原本是想知道,吉安王會在哪裏設伏,誰知道探到吉安王在兩處設伏。
白卿瑜這要是還猜不到吉安王的打算,那就算是白白受了祖父、父親和阿姐這麼多年教導。
元和三年三月二十三,燕國藩王吉安王埋伏大周糧草,不敵大周軍,安吉軍慘敗,吉安王重傷不治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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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和三年三月二十四。
遠在登封軍營的白卿言與白卿玦負手立在王帳前,垂眸瞧着木製臺階下跪着的黃山王家眷。
黃山王世子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兒,他們今日出發是父王臨時決定的,怎麼就被大周軍包了一個圓,連一個送信的都沒有能逃出去。
王帳兩側,高高架起的火盆中火舌隨風亂竄。
黃山王世子瞧見地面上,白卿言被王帳內通明火光拉長的影子也跟着左搖右擺,大着膽子略微擡頭,那胡亂搖晃的火光,將面前這位大周皇帝纖細挺拔的身形映得忽明忽暗。
“你是黃山王世子?”
聽到白卿玦詢問聲音,黃山王世子視線擡起至大周皇帝的腰際,便沒有了勇氣再往上看,重重將頭垂下去叩首:“回陛下、王爺,我是!燕國已經決意歸順大周,我父王正與陛下派去的將軍交接軍內事宜。”
“那麼,世子這個時候帶着王妃世子妃和幾位公子出城,所謂何事?”白卿言開口。
黃山王世子連忙做出恭敬的模樣,對白卿言叩首後才道:“回陛下,我母妃身子不好,交接軍中一切事宜父王都讓在王府內完成,母妃不堪其擾,也是因……受不了失國之痛,不願意留在王府,我這才懇求父王,允准我帶着母妃和弟妹們前往外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