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 自作聰明

發佈時間: 2024-10-07 17:20: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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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瓊枝開辦舞會,司夫人想邀請顧輕舟,甚至讓司瓊枝極力撮合她和司慕,這叫司瓊枝很不痛快。

“姆媽,您怎麼喜歡顧輕舟了?”司瓊枝不明白。

這件事上,她和她母親的分歧很大。

她沒有做過母親,不知道司夫人的擔憂。

“我怎麼會喜歡她?”司夫人搖了搖頭,笑容有點陰刻,“現在只有她坐在阿慕未婚妻的位置上,才能擋住魏清嘉!”

司慕愛魏清嘉,他的愛情會讓他陷入魏清嘉的牢籠,被魏清嘉驅使,唯她是從。

司夫人太清楚這一點了,因爲司督軍也愛她。

正是她知道愛情裏的男人是什麼德行,她纔不能容許她兒子迷戀得那麼深。

司督軍極其孝順,獨獨在司夫人的問題上,敢跟司老太犟嘴。

難道司夫人眼睜睜看着她兒子以後只聽魏清嘉的,連她這個母親也說不動他了嗎?

“姆媽,您這是拆了東牆補西牆!”司瓊枝道,“萬一阿哥喜歡上了顧輕舟,怎麼辦?”

司夫人好笑:“他怎麼會喜歡顧輕舟?”

司瓊枝頓時就不敢說了,她生怕自己堅持說司慕喜歡顧輕舟,然後這件事就成真了。

到現在爲止,司瓊枝還是極力想要否認。

“魏清嘉沒什麼不好的!”司瓊枝轉移了話題,“她漂亮聰穎,而且有英國美國人的背景,南京方面都知道她的豔名。她嫁給阿哥,對阿哥沒壞處。”

“你懂什麼,她離過婚!”司夫人微怒。

司瓊枝更不懂了:“當年阿爸娶您的時候,他也離過婚,而且還有個兒子,您怎麼願意的?”

“這能一樣嗎?”司夫人瞠目,“你阿爸是男人!”

司瓊枝聞言,背後生寒。

她第一次感受到了驚悚。

“男人怎麼了?”司瓊枝眸光裏摻雜了一分渾濁,“女人不如男人嗎?”

“當然不如,男人是我們的天,女人天生就是男人的。”司夫人道。

司瓊枝的舌頭,好像被什麼壓住了,千斤重。她想要反駁,偏偏覺得無從說起,母親篤定的話,讓她從骨子裏冒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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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男人不是女人的天!

世道不同了,女人也可以自己做主!

她如此優雅端莊的母親,說出這番話,叫她遍體生寒。

司瓊枝第一次覺得,她不會走母親的老路。

她母親能給她的思想和人生道理,在崇拜男性這個前提之下,已經一文不值了。

但是,她始終是司瓊枝的母親,哪怕司瓊枝不贊同她的道理,她也沒想過惹惱她。

孝順是爲人子女的責任。

只是,婚姻這件事上,她不想她母親操控她哥哥。

最要緊的是,母親爲何不提防顧輕舟?

二哥也喜歡顧輕舟啊!

只是沒喜歡到魏清嘉那種地步而已。可放任他們接觸,未必就沒有發展!

“哥哥,你從小那麼疼我,我不能讓你白疼了!”司瓊枝想。

她哥哥對顧輕舟,大概只是朦朧的好感,被她漂亮乖巧的外貌矇蔽了。

既然如此,司瓊枝就要讓司慕認清楚,顧輕舟到底是個怎樣的人,斬斷她哥哥對顧輕舟的這點念頭!

想到這裏,司瓊枝偷偷給魏公館打了個電話,邀請魏清嘉和她的兄弟姊妹們,一起來參加自己的舞會。

“……我就不去了,這幾天有點不舒服。”魏清嘉道。

她只是在試探,試探司慕的意思。

魏清嘉從未把司慕當傻子,她自己更是精明。

出事之後,蹦躂和解釋只會毀了全部,她應該蟄伏隱忍,給司慕時間。

她在賭,賭司慕對她還有感情。

這些日子閉門不出,魏清嘉其實想通了一件事:她在司行霈那邊是沒有機會的,如今唯一能抓牢的是司慕。

她並沒有完全失去司慕。

她妹妹當年死在司慕手裏,就這件事,哪怕魏清嘉犯一萬次錯,只要她開口,司慕還是會回到她身邊。

況且,她是司慕的初戀,就像司行霈是她的初戀一樣,永遠都忘不掉。

魏清嘉喫準了司慕。

司瓊枝道:“魏姐姐,你哪裏不舒服,要不要我哥哥去看你?他挺擔心你的,一直掛念着你。”

“不用了,我也沒什麼大事。”魏清嘉虛弱道,“他忙,不用他專門來,謝謝您三小姐。”

掛了電話,魏清嘉默默等待。

她知道司慕一定會來的。

司瓊枝電話裏的聲音,充滿了善意。魏清嘉就明白,若不是司慕授意的,也是司瓊枝對她有好感。

總之,司瓊枝會幫她達成目的。

果然,到了傍晚的時候,司慕拿着他妹妹給他的請柬,到了魏公館。

魏清嘉坐在牀上,頭髮披散着。

晚霞從乳白色的窗紗裏照進來,籠罩在她的面容上,她的大半張臉,全部隱沒在黑髮裏。

她柔軟而嫵妹,墨發泛出清輝。

司慕倏然伸手,輕輕摸了摸她的頭髮,帶着無限的憐憫。

魏清嘉心中

一動。

司慕比魏清嘉小四歲,那時候他追求她時,也是把她當女神供養着,從未像現在這般,輕輕觸碰她的頭髮,宛如她是他的小女人。

“對不起。”魏清嘉對司慕道。

一切盡在不言中。

她不解釋、不狡辯。

司慕沒有抓到她和司行霈在一起的把柄,那麼,他就會說服自己、欺騙自己說她和司行霈沒關係,從而原諒了她。

魏清嘉是個精明至極的女人,她能操控男人的思想,除了司行霈。

她一開口,司慕沒有露出她預想中的輕鬆,卻反而回神般,眼底迷濛的愛戀有點消散。

“不舒服的話,去醫院看看吧?”司慕聲音平淡無波,看不出他的情緒。

多年不見了,司慕變得沉默寡言,這點讓魏清嘉捉摸不透。

越說話少的人,越是難以揣測。

“沒事的。”魏清嘉笑道,“我已經喫過藥了,明天就能下牀。”

司慕又是沉默。

他沒有問她怎麼生病了。

屋子裏沒有開燈,外頭的光線越發暗淡,司慕的表情遮掩在夜幕之下,魏清嘉什麼也看不清楚。

“瓊枝的舞會,你會去吧?”司慕問她。

“會的。”魏清嘉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