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青青聞言，臉上的笑意瞬間僵硬，懷裏的黑罐子不由得抱緊了些，似乎還想藏在背後。
這黑罐子的賣相的確不怎麼樣，看上去就像是裝煤灰的土罐子。
怎麼看都不像是什麼好東西。
富二代的玉如意和毛筆雖然都是不值錢的假貨，但好歹製作精美，看上去觀感不錯，當個工藝品賣，也算是有些價值。
而她手裏這個黑罐子，簡直一言難盡……
徐青青努了努嘴，辯解了一句。
“這不是痰盂。”
富二代直接就笑了，滿腔的怨氣和怒火終於找到可以發泄出來的地方，當即瞪眼道。
“還說不是痰盂？又黑又醜的破罐子，還花七百塊錢買回來！呵呵……我看，你們眼光也不行嘛，做慈善的是吧？”
網紅女由於到手的幾十萬變成了幾百塊，此時心中也怨恨得不行，抓住機會便冷哼道。
“就是，一個破罐子還當寶貝，還沒有我的玉如意值錢！”
徐青青咬着牙，十分想要辯駁，但一時間又不知道該怎麼說出口。
東西是李凡讓她買的，如果不是李凡提醒，她完全不知道這個罐子有什麼出彩的地方。
想要說出一個不錯的點，也找不到可說的。
況且，她對古玩也不怎麼懂。
別看她是考古專業的，但考古不代表會鑑定古玩，她學習的都是文物保護之類的知識，辨別古玩的能力只能算作興趣入門。
不過，雖然徐青青自己也不看好黑罐子，可她依然堅定抱着，並正色道。
“不管你們怎麼說，反正這罐子不是壞東西，至少比你們的玉如意和毛筆要好！”
她這麼強硬，全都歸功於相信李凡。
罐子是李凡暗示買下來的，那麼就一定有其中的道理。
富二代嗤笑一聲，揚了揚手中的毛筆道。
“我這東西哪怕是假的，至少還能擺在桌子上當着裝飾品，但你這罐子能幹嘛？難不成……真買回去當痰盂啊！哈哈哈……”
說着，富二代還意味深長往徐青青小腹處瞟了一眼。
徐青青滿眼厭惡，咬着牙恨不得給富二代兩拳！
李凡雙眼散發出絲絲寒意，上前一步擋住徐青青。
“臉都丟完了還要狗叫？”
富二代一噎，臉色瞬間漲紅，一時間被李凡堵得說不出話來。
還是旁邊的網紅女反駁道。
“狗叫怎麼了？那你證明一下你的破罐子啊！”
富二代嘴角抽搐，十分想說，他不是狗叫！
然而，話已至此，富二代不得不符合道。
“對啊，有能耐你讓人專家看看，你那痰盂到底是個什麼玩意兒，呵……你敢嗎？”
聞言，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旁觀衆人也紛紛起鬨。
“對啊，七百塊錢呢，買個黑罐子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
“就是，正好有專家在這裏，你讓人家幫忙鑑定一下嘛，我們大夥兒給你瞧瞧。”
“我覺得說不好還真是好東西，這年輕人眼光不錯的啊，之前玉如意和毛筆一眼就看出來了。”
“切，眼光再好的人也有走神的時候啊，這黑罐子看起來跟我家醃鹹菜的差不多，難不成還真是寶貝？”
“媽的，千萬不要是好東西啊！我就是攤主，這黑罐子是從我這裏買過去的，萬一是好東西，我可虧大發了！”
“哈哈哈，這就是古玩的刺激！”
…………
衆人起鬨時候，徐青青滿眼擔憂，手裏不像是抱了個罐子，更像是抱了個燙手的山芋。
萬一就是個普通的罐子，那可太丟臉了。
白鬍子老頭呵呵一笑，還是那副老好人的模樣，上前一步道。
“年輕人，小姑娘，讓我看看怎麼樣？我不收錢。”
徐青青下意識抱緊了些，有些不敢拿出來。
李凡卻笑笑，頷首道。
“好啊，老先生可要看仔細嘍，這東西肯定是個不錯的寶貝。”
老頭自信搖頭道。
“放心，我這雙眼睛自從五十歲以後就沒看走眼過！”
李凡也覺得這老頭是個有能力的鑑寶大師，便示意徐青青將罐子交給老頭。
後者雖然擔心，但李凡都這麼說了，她也只好雙手送過去。
老頭又戴上了老花鏡，借用了隔壁地攤的桌子，將罐子端端正正擺了上去。
富二代舔了舔嘴脣，冷笑道。
“呵，這要是什麼好寶貝，我當場給它吃了！”
聞言，李凡憐憫地看了他一眼。
這小子沒看過電視劇嗎？一般事先就立下什麼保證的，到了結尾肯定會迎來不好的結局。
例如電視劇裏上戰場之前，最忌諱的就是說打完仗回來之後怎麼怎麼樣……一旦說了這話，基本上就會被編劇寫死在戰場上。
李凡搖搖頭，目光看向徐青青，這姑娘非常緊張，滿眼都是擔憂。
忽然，李凡握住了徐青青的手，輕聲安慰道。
“放輕鬆，相信我的眼光，沒問題的。”
徐青青松了口氣，輕輕點頭。
這時，老頭已經一陣摸索，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花白的眉毛也同時皺了起來。
富二代見狀大喜！
“呀呵，我說什麼來着？果然不對吧！”
徐青青聞言，一顆心更是直接跳到了嗓子眼。
反觀李凡，絲毫不慌。
那麼濃郁的天地靈氣附着在上面，說明年代很是久遠。
甭管這罐子在原本的年代是做什麼用的，哪怕真的是醃鹹菜的，經過了這麼久歲月的沖刷，竟然還能保存這麼完好，到了現代也變成了很有價值的東西！
老頭看了一陣，突然“嘶”的一聲吸了口氣，疑惑撓頭道。
“這個……”
富二代迫不及待，急忙問道。
“怎麼說？是不是有問題？”
老頭連連點頭，頭也不擡，繼續關注黑罐子道。
“有問題……有大問題！”
富二代狂喜，直接仰頭大笑，非常猖狂道。
“哈哈哈哈！我就說吧，這痰盂……”
話沒說完，老頭突然擡頭，對他呵斥道。
“安靜！”
富二代下面的話卡在嗓子眼，滿臉憤慨。
李凡微微皺眉，有大問題？這是什麼情況？
他非常肯定的是，這罐子的年代久遠，但李凡並不知道，這罐子到底是什麼東西，具體的年份又有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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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和小半個玉如意對比，黑罐子肯定是在明代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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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具體的年份，因爲李凡沒有見過年代更久遠的古物，無法通過天地靈氣的濃郁程度對比出來。
正當大家焦急的時候，老頭猛地一下把佝僂的背部挺直，咂咂嘴之後，拿出手機一頓掐。
“等等等等，我搖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