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衆人無論中醫還是西醫，全都是滿臉緊張，眼睛死死盯着病人一小口一小口將中藥喝下肚。
“呼~”
喝完最後一口，病人如釋重負，雷老頭迫不及待發問。
“怎麼樣？”
病人砸吧砸吧嘴，肯定道。
“很苦！”
雷老頭嘴角抽搐，沒好氣道。
“誰問你味道了！我是問你人怎麼樣？”
話音剛落，病人還沒有回答，陳光輝就翻白眼道。
“你急什麼？就算是喫口飯下去也得消化一段時間呢。”
雷老頭着急道。
“哪能不急啊？100克烏頭，一個不好就要出人命！你說我急不急？”
陳光輝表面說雷老頭太急了，實際上自己也是心急如焚，甚至專門讓西醫院做好準備，將洗胃的手術室預留一臺出來，以便隨時迅速搶救。
病人眼見醫生們都十分緊張，此刻也不由得有些心慌起來，畢竟不是所有人都擁有直面生死的勇氣，不過現在藥都已經喝下去了，倒不如等等看效果。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衆人的情緒絲毫沒有緩解。
100克烏頭是他們眼睜睜看着丟進了鍋裏的，雖然不可能將所有毒性都熬成藥湯，但那一碗黑乎乎的湯藥，肯定也吸收了絕大部分的烏頭鹼。
現在沒什麼變化，只是藥效還沒發揮作用而已。
過了一會兒之後，病人突然眉頭緊鎖！臉色發苦。
衆人大驚！
雷老頭着急忙慌道。
“怎麼了？哪裏不舒服？”
病人尚未來記得開口，一旁的劉冠便帶着幾分幸災樂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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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果然出事了，李凡，你個庸醫！”
聞言，衆人的臉色都不太好看。
先甭管李凡，現在病人萬一出現危險，那就是一條活生生的生命即將逝去，而你劉冠作爲一個醫生，居然這個時候還在說風涼話？有沒有點職業道德？
包裹陳光輝和總院長在內，幾乎所有醫生看劉冠的目光都變得不齒起來，偏偏劉冠本人完全沒有感受到，甚至還笑了出來。
“還有什麼好說的？抓緊時間洗胃吧，李凡，你就慶幸提前簽了責任書吧，不然就已經夠你坐牢了。”
話音剛落，陳光輝就飽含怒意道。
“夠了！你不說話沒人拿你當啞巴！”
“讓手術室準備好，隨時洗胃。”
身後醫生連忙點頭，表示手術室一直準備着。
這時，臉上擺出不適表情的病人時不時咳嗽兩聲，看樣子似乎更加痛苦了。
雷老頭大驚，忙揮手道。
“不行！趕緊送去洗胃。”
誰料，那病人趕忙拉住雷老頭，臉色扭曲道。
“不……我、我是想上廁所。”
衆人一呆，卻聽李凡淡淡道。
“藥效起來了，快扶他去廁所。”
病人老闆一聽，趕忙扶起自己的丈夫，小碎步跑進了廁所裏。
雷老頭一臉茫然。
“這、還有通便的功效？”
李凡微笑道。
“有一點吧，但更多是排毒，中醫裏有一種說法叫做氣，五臟六腑、四肢百骸都各有各的氣，這些氣會受外界因素的干擾。”
“肌肉上的氣熱了，就會爆發出力量，腸胃上的氣冷了，就會拉肚子，這個病人就是體內的氣出了問題，我的藥可以使他的氣變得更加順暢與正常。”
“同時還能排除他體內的火毒，這個火毒就是他一直咳嗽的原因，其他身體上的不舒服，也是因爲體內的氣堵塞或者扭曲導致的。”
這一番理論聽得衆人完全摸不着頭腦。
中醫研究氣，這是有依據的，但這種旁人普遍認爲虛無縹緲的東西，從來沒有受到過重視，結果現在李凡說得頭頭是道。
劉冠眼睛一瞪，不屑道。
“說的什麼東西？裝神弄鬼……”
李凡並沒有生氣，只是淡淡道。
“西醫把人體當作機器，哪裏壞了就拆開來修，不能用的地方要麼切除要麼換零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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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中醫講究天人合一，人就像是這片天地，自成一體，有自我調節與修復的能力，所以中藥從來都不是專門針對某一種病症，而是調動人體自身的修復能力，將病症驅除。”
“兩種路子雖然不同，但又殊途同歸，最終目的都是治病救人，沒必要分個高下，合作共贏纔是硬道理。”
聞言，人羣寂靜了幾秒鐘，錢院長突然大叫一聲。
“好！”
他本就是中西結合的全力支持者，並且按照這個路子已經走了三十年。
隨後，全場一片叫好，掌聲雷動。
陳光輝和雷老頭也連連點頭，今天的這場中西之爭，無論經歷了怎樣的波折，其實他們兩人的心裏都沒有非要爭個高低的想法。
雷老頭只不過是想增強中醫的名聲，陳光輝也只是不想忍氣吞聲被挑釁，所以中西之爭纔出現。
結果無論怎麼樣，等這件事一結束，中醫院和西醫院依然是相輔相成的關係，互相借鑑學習。
“說得好啊！醫學不論中西，只要是能治病救人的，就是好東西！”
總院長哈哈大笑，對突然和諧起來的氣氛十分高興，看向李凡的目光也柔和了好幾分。
這個年輕人……怎麼就是不是漢城一院的呢？要不、想個辦法挖過來？
總院長露出絲絲笑容，宛若一只老狐狸。
現場氣氛因爲李凡的一番話變得和諧，又因爲總院長的一句話也變得輕鬆起來，但人羣中的劉冠，卻依然臭着一張臉。
真的是……什麼逼都讓李凡裝了！
就剛剛中西結合的那一番話，他劉冠也能說出來啊！憑什麼李凡一說就能引得全場掌聲雷動？
劉冠怒哼一聲，心裏酸溜溜的，嫉妒得不行。
沒過多久，廁所門被推開，衆人的視線立馬轉了過去。
“怎麼樣？”
雷老頭緊張發問。
病人在老伴的攙扶下重新坐回了牀上，揉着肚子驚奇道。
“你別說，你還真別說。”
雷老頭：……我到底是說還是不說啊？
“舒坦了不少，至少之前難受的感覺已經沒了。”病人一邊摸着自己的胸腹，一邊驚訝道。
說完，卻聽老伴在一旁補充道。
“還不咳嗽了。”
病人一愣，隨後驚喜道。
“對對！不咳嗽了，剛剛進廁所的時候還在咳嗽呢，用了幾下力之後，不知不覺就好了，就是喉嚨還有一點痛。”
衆人沒有在意“用了幾下力”這種話，而是全都驚愕於藥效的強勁。
加上服藥的時間，這纔過去多久啊？居然就已經好了大半？
這藥、莫非是什麼靈丹妙藥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