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桂花酥的味道混合着她身上的香氣,讓秦崢的神情微深,奈何再看現下她這模樣,秦崢又不由得失笑。
小丫頭不自覺的撩撥,也不知現下是在折磨誰。
他嘆了口氣,纔想說什麼,卻見顧九的眉心又蹙了起來。
葵水來的時候雖然會疼,卻不是一直都在疼的,而是間斷性疼一陣兒。
顧九纔好了些,現下又開始疼,整個人都蜷縮在了秦崢的懷中,一面還不忘記蹙眉呢喃道:“上次也沒這麼嚴重啊。”
她纔想到這兒,就被秦崢敲了敲額頭,道:“你說爲何?”
這種特殊時候,她還敢喫蟹!
顧九一怔,瞬間想起來緣由,頓時哀嘆道:“我可真是自己作死,誰都擋不住。”
誰知她話音未落,就被秦崢捏了捏她的下巴,無奈道:“瞎說什麼呢。”
死啊活的,小姑娘嘴上倒是半分都不忌諱。
顧九見他這模樣,笑銀銀的道了一句:“老古板。”
可惜自己的笑容還沒扯出來,就先被疼的蹙起了眉頭。
見她這模樣,秦崢也沒心思再去打趣她,抱着人小心的哄着。
夜裏的時候,顧九果然疼的睡不着覺,秦崢就抱着她哄了一夜。
直到天將拂曉,顧九方纔沉沉睡去。
小姑娘睡得不安穩,便是在夢裏,眉心也是皺着的。
秦崢伸出手來,替她將眉心撫平,又將被子給她蓋好,這才小心翼翼的下了牀。
他的動作格外小心,顧九根本就沒有察覺到他的離去。
等到她睡了個心滿意足,已經臨近正午了。
秋高氣爽,顧九伸了個懶腰,先去換了衣服,便懶洋洋的擁被靠在牀上休息。
白朮等人早知道她的習性,明白她現下身體弱,乾脆便拿了小桌進來,將飯菜給她擺在了牀上。
顧九淨手後先喝了口粥,又想起一件事兒來,因問道:“夫君何時走的?”
她都完全沒有印象。
聞言,白朮笑着回稟道:“卯時末走的,臨走前還囑咐了奴婢們一堆事情,全都是關於您的。”
衣食住行秦崢都給吩咐了個遍兒,那細心妥帖的,簡直是京中男人典範。
顧九聽得這話,眼中也多了幾分笑意,再想起昨夜秦崢哄着自己的模樣,連心裏都跟着暖洋洋的。
秦崢對她的愛都在細微處,讓她處處心安。
……
接下來的兩日,因着顧九身體不適,所以便在府上待着。
自然,阿芒也沒有被送回去,暫且留在府上陪顧九。
用秦崢的話來說,便是:“你既然喜歡,便先留兩日,過幾天我再着人送過去。”
這是個意外的歡喜,不過卻是阿芒自己爭取來的。
畢竟,只要顧九一想將它給了旁人,阿芒便叫的格外哀怨可憐,且還拿小爪子去抓顧九的衣服。
它生的圓滾滾,顧九只瞧着便覺得心都融化了,央求了秦崢之後,終於得了幾日相處的時間。
“慢點喫,沒人跟你搶。”
顧九慢悠悠的將一塊雞肉撕成了小碎塊,給阿芒放在了盤子裏。
阿芒就蹲在她面前的桌子上,肥胖的身子成了一個圓球,低頭喫的津津有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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喫東西的時候,不管顧九怎麼摸它,阿芒都格外乖巧,連頭都不擡一下。
誰知才吃了個肚圓,它就直接歪頭躲開了顧九的手,一個箭步跳了下去。
顧九先是一愣,繼而無奈的笑道:“嘿,這個小白眼狼。”
她扶額笑了笑,又讓丫鬟將桌上的肉收了起來,囑咐道:“放在門外地上,讓它自去玩吧。”
白芍笑着答應了,顧九則是將旁邊看了一半的書拿起來,繼續默背。
莊子期近來給她整理了些毒經,不同於先前看的醫書,這上面洋洋灑灑寫的……都是如何害人。
顧九起初不大明白莊子期是什麼意思,可看到後來,卻是自己先生了興趣。
先前她只聽莊子期說醫毒不分家,還有些不大瞭然,如今倒是全都明白了。
見顧九看書看的認真,白芍輕聲退了出去,留了顧九一個人在房中。
誰知她纔打算關門,卻見白朮從外面快步走了進來。
“夫人呢?”
聽得白朮的聲音,顧九在房中應了一聲,擡眼見她臉上帶着薄汗,因問道:“情況如何了?”
昨日的時候,下人們出去採買,回來跟她回稟,道是周家跟宣國公府徹底撕破了臉皮,今日要對簿公堂呢。
顧九當下便留心了此事,晚間的時候問了秦崢才知道,原來這兩家起初鬧到了皇上的面前,誰知道聖上是個一碗水端平的,如今偏袒誰都不是,乾脆直接大手一揮,將此事交給了五城兵馬司。
而那開堂的日期,便定在了今日。
顧九今日一大早便將白朮派出去探聽消息,這會兒見她回來,就知道事情必然是有結果了。
聞言,白朮先是行了禮,繼而恭聲道:“回夫人,那宣國公府的小姐被抓起來了。”
這話一出,顧九倒是神情一亮,繼而又蹙眉道:“她竟會被抓起來,可是周家找了人?”
按理說來,那宣國公府既然要護着嫡幼女,便是五城兵馬司也得給宣國公一個面子,不會直接動手抓人吧?
白朮卻是搖頭道:“並不是,是小周夫人。”
說來,今日的事情也算是離奇了。
原本週家跟宣國公府鬧得事情都爲着一樣,便是宣國公府的嫡幼女下毒謀害周春和的兩位夫人。
自然,這種事情,周家跟宣國公府的掌權人自然都不會出現。
周家來的是一個老管事並着周春和夫婦,而宣國公府則是來的那位當事小姐和一個官家。
兩邊各執一詞,周家說要討公道、而宣國公府則是表示無憑無據乃是栽贓,也要討個公道。
而那五城兵馬司的指揮使是個慣會和稀泥的,瞧着情況,便打算做個和事佬。
誰知他這和事佬還沒說兩句話,小周夫人姚纖雲卻先遞了一封狀紙,狀告那位宣國公府的嫡幼女殘害人命。
且害的不是旁人,正是身邊的丫鬟們。
姚纖雲有備而來,不但帶了被害丫鬟的父母親人,還帶了仵作的驗屍證明,外加當初宣國公府爲了平息事態而給的銀錢和書信等物。
這一下,人證物證俱在,便是那宣國公府的小姐自己也無可辯駁。
公堂上哭嚎不斷,皆是要討公道的,宣國公府的人被這突如其來的事兒給鬧了個一臉懵,那宣國公府家的小姐倒是氣了個倒仰,自己先罵了一句:“我都給過錢了,當事分明說的是此事了結,你們如今這般,是想要敲詐本小姐麼?”
可憐那位老管家纔想着要如何替自家小姐脫罪呢,她卻先將罪名給坐實了!
“說起來,那位小周夫人也是個厲害的,當下便拿住了話柄,字字句句都是逼問宣國公府家的小姐,硬生生將她逼得落了下風。”
白朮說到這兒,又蹙眉道:“誰知道那位小姐刁蠻任性慣了,大抵是被氣得沒了理智,竟然敢當着五城兵馬司指揮使的面兒,直接抽了小周夫人一鞭子!”
而正是她這一鞭子,不但讓周春和震怒,也讓五城兵馬司神情難看。
若是來的是宣國公,興許此事還有挽回的餘地,可惜來的是那老管家,那分量可就不大夠了。
原本經歷了這些事兒,周春和對於宣國公府的觀感就一落千丈,只是先前被長輩教誨,再加上念着姨母的苦苦哀求,這才勉強答應任由官家決定,自己不落井下石。
可誰知道,姚纖雲竟然當着他的面兒被打了,偏生眼前的女子還格外的囂張跋扈,口口聲聲道:“你這等踐人,也配在我面前叫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