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狗男人,他還是個人麼!
姜道臣嗤了一聲,散漫道:“你不是說,讓我信你麼?怎麼,就這麼點誠心?”
這話一出,沐凝死死地抿着脣,給了他一個算你狠的眼神。
“若我不喝呢?”
聽得她這話,姜道臣只是睨了她一眼,淡淡道:“無非是心誠不誠,無非。”
這話說的,沐凝恨不得打爆這狗男人的頭。
然而她做虧心事在先,現下又是形式比人強,因此沐凝深吸一口氣,一把將那酒壺抓起來就往嘴裏灌。
不就是喝酒麼,她自己就是釀酒的,還能輸在這上面?
眼見得沐凝直接就往嘴裏倒酒,那速度快的跟喝水似的,姜道臣的笑容也一僵,旋即帶出幾分咬牙切齒來。
她就不會說個軟話?!
下一刻,姜道臣便將酒壺搶了過來,淡淡道:“不會喝就別逞強了。”
那酒已經被沐凝喝了一半了,他奪得時候,她才喝了一大口,驟然被搶走,頓時便嗆了一下,酒水順着脣邊流了下來。
她隨手擦了一把,將嘴裏的酒嚥了,鄙夷道:“誰說我不會喝了?”
她說到這兒,直接便要過去搶酒壺,誰知卻被姜道臣把酒壺舉高,她自己則是沒有收好力道,徑自撲到了對方的懷中。
溫香暖玉貼近了自己,讓姜道臣的氣息一滯,沐凝顯然沒有意識到這個動作有多璦昧,依舊要去搶酒壺,嘴裏還在憤憤道:“姜大人不是說要讓我喝完麼,現在這是做什麼,又當又立?”
“什麼又當又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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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道臣微微狐疑,不妨卻被沐凝奪到酒壺,聲音裏也帶着幾分挑釁:“誇您呢。”
他好賴話還是分得出來了,至少沐凝這口氣,絕對不是誇讚人的口氣。
奈何不等他迴應,便見沐凝又得意洋洋的將剩下的酒直接灌到了肚子裏,他頓時有些又氣又急,咬牙道:“你就這麼愛逞強?!”
沐凝喝酒喝的急,再加上先前沒有怎麼喫東西,這會兒便覺得眼前有些花,聞言沒有反應過來,反問道:“我怎麼逞強了,我能喝!”
然而下一刻,這位能喝酒的大小姐,直接便倒在了姜道臣的懷裏。
她的腦袋埋在他的脖子旁邊,溫軟的呼吸,讓姜道臣瞬間便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你……”
姜道臣才說了一句話,就見沐凝直接擡手堵着他的嘴,嘟囔道:“別吵,本姑娘要睡覺。”
這話一出,姜道臣果然不在說話,只是垂眸看着懷中的女子,神情也溫柔了下來。
他小心翼翼的把她放在牀上,又將一旁的薄被拽了過來給她蓋上。
之後,看着牀上醉意昏沉的女子,卻又不知該作何反應。
他是見過雲袖喝酒的,可往日裏,她喝了酒只會撒潑耍賴,從未有一次如現下這般,喝多了就躺在牀上乖乖睡覺,乖的讓人心疼。
姜道臣垂眸,伸出手去撫摸她的眉眼,不由自主帶出幾分哀傷來。
“雲袖……”
那三年的過往,從司冥的嘴裏說出來的時候,姜道臣恨得幾乎要殺人,這是他生平頭一次感激沐凝失憶了。
若她知道,以她的性格,怕是會更加不能接受。
可她體內的蠱蟲必須要除掉,到了那一日,他的雲袖,又該如何自處?
牀上的女子睡得安穩,甚至還愜意的翻了個身,尋了個舒適的姿勢睡去。
姜道臣被她這模樣驚到,繼而又輕手輕腳的起身,替她將帳子給放了下來。
不管如何,有他在一日,以後總會護着她的。
臨走的時候,姜道臣把房中的燭火也給吹熄,室內頓時陷入了一片黑暗。
只是他卻不知道,在自己走之後,牀上的女子便睜開了眸子。
她的神情中滿是清明,哪兒有半分醉意?
……
晚上秦崢回來的時候,顧九正在逗着阿芒玩。
小姑娘穿了一身淺色的紗衣,風吹動衣襬,連她的模樣都帶出幾分出塵的仙氣來。
奈何懷中的黑貓,卻破壞了它的意境。
“喵。”
感受到來人,黑貓有些不安的往顧九的懷中鑽了鑽,小腦袋則是直接埋在了她的心口。
顧九下意識往外看去,待得見到是秦崢,頓時眉眼彎彎的笑道:“夫君,你回來了。”
聞言,秦崢點頭應了,一面問道:“這是哪兒來的黑貓?”
他說着,又從她懷中將黑貓給揪了下去,自己則是捏了捏她的小臂,嘆息道:“這麼胖,抱着不嫌重麼?”
聽得這話,顧九頓時笑道:“阿芒不重的,夫君今日回來的倒是早,可喫飯了?”
秦崢搖了搖頭,便聽得顧九神情一亮,笑道:“那你可以陪我一起吃了,下午的時候莊子上送來的螃蟹,秋蟹肥美,不喫可惜了。”
她一面說着,一面吩咐下去:“將晚飯擺在後花園吧,正好可以賞月。”
秦崢自然都依着她,先去換了衣服,待得回來以後,見顧九又蹲着身子陪着那黑貓玩,不由得眯了眯眼:“阿九還沒告訴爲夫,這貓是哪兒來的呢。留神些,當心抓你。”
他記得,顧九曾經跟自己說過,年幼時是被貓抓過的,況且黑貓不詳,他身在大理寺,雖說並沒有那些忌諱,可關乎顧九,便不由得秦崢不在意了。
聽得秦崢詢問,顧九笑着回頭道:“夫君放心吧,阿芒不撓人的。沐老闆今日來過,這是她的貓。”
她說着,又把今日的事情說了,末了又道:“原是想着把它送回去的,可想起來酒館無人,只好暫且先養兩日的——夫君不介意吧?”
顧九說完來龍去脈,秦崢的臉色卻是瞬間沉了下去,問道:“你說,這貓是沐凝的?”
見秦崢的臉色難看,顧九也懸起了一顆心,下意識道:“夫君,可是有什麼不妥麼?”
說這話的時候,她直接站起身來,連阿芒都不碰了。
反倒是阿芒,大概是被秦崢的威壓嚇到,這會兒直接躲在了顧九的腳邊。
它的身子笨拙,瞧着倒是帶出幾分可憐相來。
見狀,顧九不由得失笑,又央求道:“夫君,阿芒是無辜的。”
見阿芒躲在顧九身邊,秦崢沒來由便覺得有些不爽。
這黑貓跟的主人不無辜,誰知道它是不是一樣的壞水兒。
念及此,他到底是怕嚇到顧九,因捏了捏眉心,放柔了聲音道:“明日我便着人給它送回去,時候不早了,咱們去喫飯吧。”
顧九點頭應了,到底是有些不安,斟酌着問道:“是了,夫君,那位沐老闆跟姜大人是舊識麼?”
今日的時候,她總覺得姜道臣的態度怪怪的。
秦崢思索了一瞬,見顧九擔憂的表情,有意逗她,問道:“想知道?”
顧九點頭,便聽得秦崢衝着她招了招手,顧九不知何意,主動湊了過去,繼而便見秦崢在她耳邊壓低了聲音笑道:“那夫人親我一下,我便告訴你。”
這個人……
顧九一時無奈,耳垂微紅,嗔怪的瞪了他一眼,道:“我跟您說正經的呢!”
方纔見他的表情,她還嚇了一跳,怕是自己闖禍了,誰知道這人居然逗她?!
這一下,顧九倒是絲毫都不擔憂了。
秦崢見了,笑的越發開懷,摸了摸她的發,道:“好了,不逗你了。”
他將沐凝的事兒說了,末了又道:“她是莫雲袖這件事兒,除了姜道臣跟我之外,再無旁人知曉。道臣念及舊情,想將她從紅蓮教的事情中摘出去,奈何這姑娘失憶了,只當自己是紅蓮教的沐凝,半分不記得往事。如今道臣爲她好,她倒是個不領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