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秦崢睨了她一眼,笑容也帶出幾分璦昧道:“夫人,這是在邀請爲夫共浴麼?”
這話一出,頓時得了顧九一個嬌嗔的眼神。
這人精神如此十足,且還滿心滿眼想着調系自己,可見是沒事兒的!
小姑娘鵪鶉似的縮回了屏風後面,秦崢則是低低一笑,繼而去拿了一套乾淨的衣服,自顧換上。
他的確沒有受傷,只是打鬥的時候,身上難免捱了拳腳有些腫脹,他對於這些連傷口都算不上的自然不在意,可架不住顧九會心疼。
一想到小姑娘的眼神,秦崢便覺得一顆心都跟着軟了下來。
他低低的嘆了口氣,一面隨意擦拭了一下,便將衣服換上了。
雖說他是有潔癖的,可是現下的情形,根本不允許自己的時間被浪費在洗澡上面。
若不是因爲顧九,他甚至連衣服都不會換,就這麼穿一夜。
秦崢纔想到這裏,就聽得門外有人敲門:“大人,薑湯好了,可要屬下端進來麼?”
聞言,秦崢這纔回神兒,道了一聲稍等,自己走到門口把薑湯接了,淡淡道:“有勞。”
他雖說換了衣服,可身上血腥味兒未散,整個人煞神似的,那送薑湯的是驛站裏的廚子,這會兒嚇得腿都軟了,當下便小心翼翼道:“大人太客氣了,您還有別的吩咐麼?”
那言外之意便是,若是沒別的事兒,他就麻溜兒的跑了!
秦崢自然感覺出了這人是懼怕,且因着他這態度,沒來由的想起來顧九方纔的話。
他嗤了一聲,眉眼也溫和了起來,難得和善的道了一句:“沒事兒了,去吧。”
小姑娘說的還真對,他這人的確有讓小兒止啼的效果。
只不過,這個效果在顧九身上是沒用的,不管他有多大的戾氣,小姑娘總是有自己的辦法去化解。
那下人聞言連忙逃也似的走了,那背影裏都看出鬆一口氣的感覺。
秦崢只看了一眼,便將門合上,端着薑湯回到了房中。
顧九還在洗澡,秦崢把薑湯放在桌案上,想了想,將那一套換下來的衣服直接拿出去扔了。
待得他回來的時候,就見顧九已然喜好了。
小姑娘正坐在桌案前擦拭着自己的頭髮,見他進來,眉眼中頓時多了幾分喜色:“您沒走啊?”
她剛剛洗完之後出來,還以爲秦崢是臨時被叫走了呢,畢竟那會兒她是有聽到敲門聲的。
誰知秦崢居然沒走,這讓顧九心中有些驚喜。
秦崢自然沒有忽略小姑娘臉上的表情,見狀越發覺得一顆心都跟着軟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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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過去抱了抱顧九,接過帕子來替她擦拭頭髮,一面放柔了聲音道:“嗯,出去扔了點東西,把薑湯喝了。”
這話一出,顧九頓時哀嘆一聲。
這一刻,她寧願秦崢走了!
然而不管她再如何不情願,此刻也只能捏着鼻子,苦哈哈的將那薑湯一飲而盡。
滿嘴都是辣味兒,隱約還帶着幾分苦,嗆得顧九眼淚都要下來了。
見小姑娘這模樣,秦崢一面覺得好笑,一面又愛憐不已,因摟過來她安撫着:“阿九真乖。”
奈何此時被誇乖巧的顧九,只想狠狠地咬他一口。
都是這個人,居然灌她薑湯!
只是不等顧九咬下去,便先覺得嘴裏一甜。
男人收回了手,用還殘存着糖果粉末的指尖捏了捏她的臉頰,柔聲問道:“現下可還苦麼?”
糖果的味道格外的甜膩,瞬間沖淡了嘴裏的苦辣。
顧九的心都被染的甜了起來,卻是睨了一眼秦崢,哼了一聲道:“我纔不乖。”
這個人,打一韓城人給一個甜棗,怎麼做的這麼熟練呢!
小姑娘的脾氣跟這外面的天氣似的說變就變,秦崢卻是好脾氣的縱容着,伸出手來摸了摸她的腦袋,放柔了聲音道:“夫人最是善解人意,自然是體貼溫柔良善的。”
這人說情話的時候不打草稿,甚至連磕絆都無,若不是顧九知道自己是什麼脾氣,險些都要信了他的話。
然而此時聽得秦崢的話,顧九只是哼了一聲,睨了他一眼道:“夫君甜言蜜語說的這麼熟練,是從誰那兒練出來的?”
念及此,顧九卻又莫名生了幾分酸勁兒來。
分明先前瞧着這人還十分笨拙呢,怎麼如今倒是越來越油嘴滑舌了?
她這話一出,頓時引得秦崢無奈的喟嘆,笑道:“夫人,這天下除了你之外,爲夫還有什麼心思跟旁人去練?”
說到這兒,他見顧九眉眼驕縱,又忍不住低頭咬了咬她的耳垂,耳鬢廝磨的問道:“還是說,爲夫這心裏裝的是誰,你到現在還不知道?”
男人的聲音裏帶出若有似無的委屈來,可即便是這一點點的委屈,也是藏在他的霸道里面。
因着他咬的那一下,顧九只覺得自己的臉頰都跟着發燙不已,她試圖要推開秦崢,卻被對方抱得更緊。
男人的掌心炙熱,幾乎要將顧九灼傷,她咬了咬脣,心裏卻被情意給佔據了個滿滿當當。
那些醋的假的,可是愛他的心卻是真的。
顧九念及此,復又下意識回頭,摟住了秦崢的脖子,眉眼彎彎的笑着反問道:“那敢問夫君,難道妾身心裏裝的是誰,您不知道麼?”
小姑娘說這話的時候,是忍着羞赧的。
這樣直白的告白,讓她有些不好意思,然而愛他的心思,卻從那一雙妙目裏泄露出來。
秦崢呼吸一滯,低頭便用行動告訴了她答案。
……
待得一吻終了,顧九癱軟在秦崢的懷中,臉頰紅紅的揪着他的衣服。
這個人,方纔在馬車裏就親了她,現在又來!
且……
顧九不得不說,其實自己也是有些反應的。
她念及此,越發覺得羞澀不已,低頭攪弄着衣服,忍着羞怯道:“我好睏,要睡覺了。”
小姑娘害羞到極致的時候,便喜歡轉移話題。
秦崢早知道這一點,勾脣笑了笑,也不戳破她,只將人溫柔的抱了起來,道:“那爲夫抱着你去就寢。”
他將顧九放在牀上,小心翼翼的避開了她受傷的腳,把被子給她蓋好。
做這些的時候,男人的眉眼裏滿是溫柔。
顧九被他這動作激的心口發燙,見秦崢轉身要走,卻是抓住了他的手,輕聲道:“夫君,你晚上早些回來。”
她心知肚明,若不是因爲自己,秦崢根本不會回來。
能夠陪她到現在,已然是極限了。
聞言,秦崢低低一笑,在顧九的眉心親了親,愛憐道:“睡吧,待你醒來,我便回來了。”
若不是今夜必須要提審那些人,秦崢也不至於會在這個時候把顧九一個人留在這裏。
但那些人的事情更緊急,所以他不能在這裏再留下去。
見秦崢眼中有些愧疚,顧九卻是低低的笑了笑,乖覺的閉上了眼睛,道:“好,那我等夫君回來。”
小姑娘當真乖順的閉眼睡覺了,秦崢卻覺得越發自責。
他嘆了口氣,摸了摸顧九的發,起身的時候替她將幔帳放了下來。
外室的燭火被他吹熄,只留了牀前的一盞小小的燭火,爲顧九照明。
合上房門出去的那一刻,秦崢眼中的笑容和溫情,瞬間消失的一乾二淨。
夜雨還在下着,而秦崢眼中的冷意,比外面的雨更甚幾分。
……
秦崢進門時,直接忽視掉了院子裏的血腥味兒,徑自便去了正室之內。
這是白無淵臨時落腳的小院兒,也是秦崢在來這裏之後,便相看好的祕密據點。
“審問的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