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後兩次,真金白銀拿走了十餘萬。
現下喬楚看到她,幾乎覺得自己跟看到送財童子似的。
見喬楚這笑容,顧九一時有些失笑,因行禮道:”喬大人安好,我這次來,是給您送份功績的。”
她一面說着,一面讓蘇澈將人給扔了進來。
待得看到地上的一男一女,一個瑟瑟發抖一個心有餘悸,喬楚頓時瞭然:”這二位是在你這兒犯了什麼事兒?”
顧九將事情簡略說了。末了又道:”這是周家的案子,我只是運氣好碰見了,本着守法百姓的良好品德,特意給您送過來,大人不必謝我。”
小姑娘說這話的時候眉眼含笑,卻是讓喬楚樂了:”昨兒個老太傅才囑咐了我,今兒個您就把人給送來了,當真是打瞌睡就有人遞枕頭。這次我還真的是要多謝世子夫人了。”
他調侃的行了禮,復又吩咐道:”去,請周家人過來吧。”
顧九送了人就要走。卻被喬楚攔下,因笑道:”您到底也算是個見證,若是不忙,不如一同聽審?”
顧九沉銀了一番,想着自己回去也沒事兒。乾脆便點頭答應下來,道:”如此,倒是叨擾大人了。”
“無妨無妨。”
喬楚笑眯眯的擺了擺手,又回頭吩咐道:”將這二人押解一旁,等候開堂!”
……
周家人來的很快。
周姚氏知道抓住犯人之後,幾乎是草草的換了衣服,嫌棄費時間,直接便將頭髮挽成了最簡單的髮髻,便帶着丫鬟匆匆的來了。
一同前來的,還有周淼跟周春和。
老兩口年歲大了,這事兒到底不好再讓他們來回折騰。
周淼心知事關重大,生怕嫂子有什麼事兒,隨着跟了過來。
至於周春和,他是被老太傅直接讓人從祠堂拎過去,讓他履行作爲男人的義務–一個大老爺們,讓兩個女人拋頭露面,顯得他太無能!
周春和倒是實誠,昨兒下午,被老太傅罵了一通,末了又讓他滾去祠堂罰跪。
結果他倒是乖順的在祠堂裏跪了一日,水米未進,嘴都乾的脫皮了。
若不是老太傅讓人將他揪出來,他怕是還得跪着呢。
待得出祠堂上了馬車,小丫鬟將官差說的來龍去脈給複述了一遍,周姚氏聽得心中感動。心知這次欠顧九的越發多,也不知該如何報答。
她在胡思亂想着,渾然沒將目光往周春和的身上放。
周淼倒是看到哥哥的嘴皮都乾裂出血了,可只要一想到他先前跟祖母站在同一陣營欺負嫂子,便覺得氣不打一處來,乾脆也將人給直接忽視了。
這二人誰都不搭理他,周春和越發覺得自責不已,有心想要道歉,張口說的話卻又惹到了人:”這次的事情,你們若是要怪就怪我吧,睿兒他年紀還小。”
他的本意是想說,大兒子沒教育好也有自己的責任,如今出了事兒,的確不能全然怪他。
可是這話說出口,卻瞬間便讓人誤解了。
不等周姚氏開口,就聽得周淼先氣呼呼的問道:”大哥這話是怎麼說的,人家都說父債子償,倒是頭一次聽到子債父償的,怎麼着,您這是爲了替兒子脫罪,打算把自己賠上?”
她說到這兒,又覺得不解氣,又哼了一聲,復又加了一句:”可您別忘記了,丟了的聰兒也是您的兒子!”
周淼說這話的時候。先忍不住紅了眼,看向周春和的目光也有些生氣。
虧得她方纔還心疼了一下大哥呢,現在想起來都是多餘!
她往常總以爲大哥是世上頂頂聰明之人,怎麼現在看着,倒是覺得他糊塗的很呢!
聽得周淼這一連串絲毫不饒人的人話,周春和卻是嘆了口氣,試圖解釋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只是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周姚氏的目光看的不敢再說別的了。
尋常時候,他看多了周姚氏的溫柔,一雙眸子盈盈春水似的,總是帶着欲語還羞的風情。驟然看到對方雙眸如水,卻是冷冽的模樣,倒是讓他的心裏先發了虛。
可週姚氏並未說什麼狠毒的話,她甚至沒有看周春和,只是拍了拍周淼的手,輕聲道:”淼兒,好好兒說話,不得對你大哥無禮。”
長兄爲父,周淼的父母死的早,大哥又長她十幾歲。於情於理,她都不能這麼無禮的跟周春和說話。
否則外人聽了,只會說周淼不懂事兒。
她跟周淼說話的時候,一如既往的溫柔,可週春和卻知道。周姚氏這是真的惱了自己。
他原本就有些迂腐嘴拙,如今越發不知該說什麼好,只是試探着叫了一聲:”夫人……”
然而西城兵馬司已然到了。
周姚氏當先下車,伸手又拉了周淼,二人直接進了大堂,誰都沒有回頭看他一眼。
“給大人請安。”
見這一行人前來,喬楚點頭應了,待得他們各自寒暄之後,方纔道:”既然人都到齊了,那就升堂吧。”
升堂問案。斷明是非。
正中央的牌匾上是明晃晃的正大光明四個字,收斂了笑容的喬楚,一雙眸子瞬間凌厲了起來。
他沉聲吩咐了開審,兩側殺威棒混合着”威武”二字,倒是讓跪着的那一對農人夫婦先慌了神兒。
就連鄭氏的神情裏,也滿是慌亂。
她先前盤算的很好,周家高門大戶,必然不願意將事情鬧大,再則她也聽周睿跟自己傳的話了,據說老夫人覺得現在京城中亂的一灘渾水。不願意周家也涉足其中,所以便將此事要先壓下來。
既然要往後拖,那她的機會就來了,且她已經安排好了後路,不管是他們要杖斃了自己還是要發賣了自己,都會有人接應她,保管她後續改頭換面,然後繼續好喫好喝的活着。
最次,也不過是受幾年罪罷了,可是周睿幾年都十餘歲了,再過幾年只要跟着學子們考個功名就可以出頭,屆時自己身爲他的奶孃,這好日子自然就又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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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中打算的好,自覺將後路都給想好了。誰知家裏面卻一反常態,不但要立刻處置了自己,且還是將她送官!
這些年鄭鳶在周家待着,也並非全然一個人脈都沒有。可是那些都是下人們,最多能幫她一些小忙,誰也不認識官家人啊。
待到她直接被扔到了府衙裏面之後,鄭鳶卻是徹徹底底的慌了神兒了。
這下可怎麼辦是好?
她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正不知該如何是好的時候,卻又被帶到了公堂上,而這次,她是徹底的面色慘白了。
跪着的兩個人她在熟悉不過,一個汪老六。一個他媳婦。
先前被接進府上的孩子,便是他們夫妻兩個的,而當初被掉包的小少爺,也是她們夫妻幫忙處理掉的!
如今人都被抓回來了,鄭鳶最後一分幻想也徹底的破滅。整個人往地上一跪,卻是面如死灰。
喬楚只往下掃了一眼他們,先是詢問了姓名,繼而沉聲問道:”犯婦鄭鳶,周家狀告你夥同外人偷走家中小少爺。以無名子代替,此事你可認罪?”
這話一出,不等那鄭鳶說話,就聽得那農婦先哭道:”青天大老爺,那孩子不是無名子,他是我的兒子,這事兒也都是鄭鳶指使的,跟我們沒有關係啊,我們只是拿錢辦事兒,求您明鑑!”
一旁的汪老六也反應了過來,頓時連連點頭道:”不錯不錯,大人您明察,我們真的都是被逼的,都是這個女人指使的,我們可不知道別的!”
反正將事情都推到鄭鳶頭上就對了,當初也的確是她指使的!
『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