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中。
彷彿有一道道光紋顯現,預示着今日的不凡。
時空之門不斷的吸取她身上的力量,陸朝朝小臉瞬間就開始發白。
“祖母,時空隧道已開……”
謝玉舟和阿蠻急忙扶起早已站不起身的老太太。
阿蠻泣不成聲:“祖母,您在那邊定要保重好自己……不……不要忘了阿蠻。”隔着時空,遠比生死更遠的距離。
老太太腳步微頓,眼眶通紅,擡手拭淚。
這一別,便是永遠。
再無相見之日。
“阿蠻,祖母來到此處,最幸運的便是有了你。你不是喪門星,也不是災星,你是祖母的期待。”
“不要再因旁人的閒言碎語,放棄自己,好嗎?”
阿蠻抱着老太太眼淚直掉。
一邊哭一邊點頭“好,好……”
走到時空裂縫前,透過裂縫,隱約能看到對面的情景。
高樓大廈衝入雲霄。
長着大翅膀的銀色鐵鳥似乎在天空翱翔。
明明沒有修爲,但可以深潛海底,一切的一切,與這個世界半點不同。
他們沒有修爲,沒有神明護佑,但可上天入海,謝玉舟都看直了眼。
“阿蠻,我叫陳月瑩。記住我的名字……”這是她真正的名字。
她一步步走向光團之中。
陸朝朝眼眸微動,指尖一彈,一抹光芒沒入她靈魂之中。
“祖母!!”隨着時空裂縫一點點關閉,陳月瑩的身形漸漸消失在眼前。
陸朝朝渾身失力,猛地向前撲去。
謝玉舟早已準備好,將她抱住,放在草墊子上。
鍋中早已沸騰,咕嚕咕嚕冒着熱氣。鍋中煮着雞湯,放了老山參,扶着朝朝喝了幾口,朝朝面色纔好看幾分。
阿蠻跪在地上,一邊落淚一邊問道:“祖母所在的世界,似乎與我們不同?”
陸朝朝點頭:“諸天小世界無數,各界各司其職,互不影響。”
“我們此界有修士有神明,他們的界……”
她方纔,並未感受到神明的氣息。
“我將她送回了穿越的節點。她的父母還未老去,她還好好活着……”陸朝朝眼眸彎彎,雙手捧着碗,略顯俏皮。
阿蠻一怔:“可祖母說,她生來是個病秧子。即使回去,也活不久……”
如此一想,祖母豈不是只能回去告別一場?
陸朝朝擺擺手,當年她穿越是受我連累,自然要送她一場造化。
“放心吧,這一次,她能壽終正寢,長命百歲。或許,還能踏上一條不同的路。”她已經將修行之路灌入她的腦海中,端看她如何選擇。
阿蠻喜不自勝,看了眼朝朝。
噗通一聲,便跪在她腳下。
朝朝沒說話,只認真的看着她。
“朝朝,阿蠻……阿蠻沒什麼天分,也沒什麼能力,但阿蠻有一手好廚藝。若朝朝不嫌棄,便讓阿蠻跟在身邊可好?”不知道爲什麼,她第一眼看到朝朝,對她便有幾分親近。
她這輩子對誰都抗拒,唯獨對朝朝,信賴萬分。
她甚至想,上輩子是不是與朝朝有淵源?否則,爲何會這般信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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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母回家,她孤身一人,天都塌了。
可在朝朝身邊,又有了主心骨。
陸朝朝彷彿又看到了前世,她擡手輕輕在跪着的阿蠻頭上輕輕三拍。
“好。”
“有我一口喫的,便絕不會餓着你。”
阿蠻搖了搖腦袋,面上狂喜,可又有些狐疑。這話,彷彿聽過似的……
折騰了一夜,陸朝朝早已疲憊萬分。
幾人在月老祠中,相互依偎着沉沉睡去。
謝玉舟睡在門口冥思苦想,時空之神也做不到打開異界之門吧??
這,不像是神明的手段。
算了算了,跟我沒關係。反正我打不開!
謝玉舟轉眼,便呼呼睡去。
三人這一覺,直接睡到下午。
“門外有人。”謝玉舟突的坐起身,原以爲是狐妖回來,卻不想……
“燭墨!你怎麼來了?”謝玉舟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
更讓他驚奇的是,他竟然與阿梧十指相扣。
阿梧含羞帶怯的看着他,兩人頗有幾分情意相投的模樣。
“咋的?你又遇到真愛了?”
燭墨與陸朝朝有主僕契約,跟着那股感應尋了過來。
剛一踏進門,便被謝玉舟驚得差點摔倒在地。
“什麼叫又?難道在我之前,還有什麼真愛?”阿梧微偏着頭笑眯眯的看着他。
燭墨冷汗涔涔:“年少輕狂,曾愛錯人。”
“哦?愛錯了誰?”
謝玉舟墊着腳舉起手,一臉熱心:“我知道我知道,千年前,喜歡南國公主。”
“前幾個月喜歡一個小花妖……”
“哦哦,家中還有個髮妻。”
“你是第四個。”
阿梧……
燭墨狠狠瞪了他一眼,隨即手足無措的解釋:“千年前,剛出龍族,那時不懂事,被南國公主所騙。與她並沒有私情!”反倒,她想扒我的龍筋,抽我的龍皮。還把我關了千年。
“小花妖……”他神情厭惡的皺眉。
“那是個女騙子,若讓我見到她,定要將她千刀萬剮。”
“至於髮妻……”不管他承不承認,三界都知曉他與鳳族成婚。
“髮妻,我並不愛她。”他認真的看着阿梧。
阿梧愣愣的看着他,笑了……笑的極其燦爛:“既不愛,爲何不和離?憑白耽誤對方姻緣。”
燭墨吱吱唔唔不說話,謝玉舟笑眯眯道:“他貪圖人家嫁妝咧,那是鳳族至寶,還不回去咯。”
阿梧點點頭,神情越發嬌美溫柔。
“嗯,這便是凡間說的,家花沒有野花香吧?”
燭墨幾乎要沉溺在她的溫柔鄉中。
點着頭道:“鳳族那個老女人,怎及得上你。”他眼睛亮晶晶的看着阿梧,卻未發現阿梧眼底冷意。
“小主子……我與阿梧商量過了。”
“我們想要成婚。”
“想邀您做證婚人。”燭墨牽着阿梧的手跪在陸朝朝面前。
“只等尋到追風,我便想要與阿梧共結連理。”
陸朝朝偷偷瞅了眼阿梧,小心翼翼道:“喫兩家飯,喝兩杯喜酒,家花野花同時摘,可是會遭報應的……”
燭墨眉眼微佻:“不必理她。”那個她,指的鳳族公主。
“我此生,只願與阿梧攜手白頭。”
他握着阿梧的手,與阿梧相視而笑。
陸朝朝皮笑肉不笑,哥,你受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