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真的好看嗎?”陸政越有些懷疑自己。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金線閃着光,刺的他睜不開眼。
陸元宵從原本的激動,變成了目瞪口呆。
他死死的閉着嘴,一言不發。
他以後,死也不要讓妹妹搭配!
“都在康……康二鍋。”陸朝朝指了指四周,果然,所有人都對他投來了目光。
甚至大家滿臉笑意,極其和善的模樣。
陸朝朝推着二哥的腳,讓他去尋溫寧。
陸政越心頭打鼓,一扭頭,便見小傢伙舉着拳頭,對他加油打氣的模樣。
他重重的點了點頭:“我去了!”
大踏步的朝着溫寧而去。
他不曾發現,他一出門,整條街都安靜了。
燈光下,他身上的金線閃動着刺眼的光芒,流光溢彩,活脫脫像個行走的大財神。
陸政越走到溫寧的店鋪門口。
手持扇子,擺了個造型,便輕輕打開了扇子。
店內衆人齊刷刷朝他看去。
陸政越硬着頭皮,眼神咋不大對呢?
溫寧身側的小丫鬟瞪大了眼睛,呆滯的扯了扯小姐的衣角,小聲喊道:“小……小姐,快快看啊。”語氣都快哭了。
溫寧擡眸看過來。
饒是溫寧見多識廣,這一刻……
也恍惚了一瞬。
“小姐,哪裏來的瘋子,大雪天扇扇子?渾身戴滿金鍊子,總覺得不像好人……”小丫鬟都快哭了,他爲什麼直直的盯着小姐。
好害怕!!
溫寧眼裏星河流淌,匯聚淺淺的笑意。
原本矜持的少女,眼神瞬間一滯。
腳步猛地後退一步。
後瞧見陸政越受傷的眼神,又默默上前一步。
沒忍住裂開嘴,笑的合不攏嘴。
“政……政越哥哥,是你嗎?”溫寧幾乎笑岔氣,眼淚都笑的滴落下來。
不敢認啊。
真的不敢認。
會被大家嘲笑的叭???
陸政越輕咳一聲,總覺得哪裏不對勁。
“寧妹妹。”他眼睛亮晶晶的,這一刻,他極其清醒,清醒的能想起曾經與溫寧的點點滴滴。
沒有面對蘇芷清時的瘋狂,也沒有面對蘇芷清時的渾渾噩噩。
陸政越突然眼眶就紅了。
他以爲,自己真的喜歡上蘇芷清。
背叛了溫寧。
溫寧嚇了一跳:“政越哥哥,你怎麼了?怎麼哭了,你你別哭啊。阿寧沒有笑你,阿寧……”阿寧急忙上前。
“見到你很開心。”雖然……
陸二哥好像傻掉了。
溫寧羞紅了臉,曾經總是追着陸政越跑的小姑娘,如今也長成了大姑娘。
陸政越想起朝朝心聲裏面的結局。
便心疼的無法自己。
眼眶通紅,嘴脣顫抖。
他想要抱抱溫寧,可他深怕嚇着對方,只盡力控制自己。
“我我也很想你。阿寧,我很想你。”陸政越想,他從未對阿寧說一聲,我很想你吧。
阿寧輕抿着脣,眼底盪漾着笑意。
陸朝朝趴在門口,露出個小腦袋,瞧見二哥和二嫂聊的開心,當即欣慰不已。
溫寧瞧見了她,她很和善,對着陸朝朝溫柔的笑了笑。
【啊,二嫂殺我。好溫柔好溫柔啊……】陸朝朝心底感嘆。
陸政越急忙把朝朝抱過來:“這是我妹妹,朝朝。”
“朝朝,快叫二嫂。啊呸……”陸政越臉一紅,跟着朝朝叫順口了。
“不是,叫阿寧姐姐。”
溫寧臉都羞紅了:“朝朝妹妹。”她將手腕上的碧色鐲子褪下來,遞給朝朝。
“阿寧姐姐沒給朝朝帶合適的見面禮,下次阿寧給朝朝補上。”溫寧一直看着朝朝,這孩子真可愛。
陸朝朝抓着鐲子,甜甜的喊道:“二嫂……”
兩人皆是紅了臉。
“小姐,該回去了,老爺還在等着。”丫鬟拉了拉溫寧的袖子,心裏捉摸着,小時候好好的少年郎,怎麼長成個土大款。
不行,這婚事還得再勸勸小姐!!
待溫寧離開,陸政越才戀戀不捨的收回眸子。
“朝朝,我覺得大家看我的眼神,怪怪的……”陸政越拉了拉衣裳,爲什麼所有人都看他一眼,然後捂着嘴跑了。
還時不時回頭看他。
陸朝朝也好奇:“因爲,二鍋好康!”她毫不猶豫的翹起大拇指。
【肯定好看啊,阿寧姐姐都笑了,笑的多開心啊。】
【眼淚都笑出來了,應該對二哥挺滿意的吧?】
陸政越一回頭,便見陸元宵離得遠遠的:“元宵,你走那麼慢做什麼?你離這麼遠,人家還以爲我們不認識呢。”
回過神的陸元宵:哦,巴不得不認識呢。
“認識你們,是我的福氣。”陸元宵小聲嘟囔着。
這大概,是他人生中最引人矚目的一天吧?
此刻,全城的賊都被引到了這條街。
都想來看看這羣騷包。
人羣中,好幾人衝着他渾身的金鍊子眼睛泛光。
幾人對視一眼,正要靠近,便見得一個面上無須,臉上帶笑的男人說了什麼。
兩個少年有些驚愕,便抱着小丫頭隨着男人走了。
王公公言語極其恭敬,今兒陛下喫到一道八寶鴨,便想起了愛喫甜食的陸朝朝,特意不驚動任何人,讓他親自來請。
他可是御前伺候的大太監,朝臣見了他都客客氣氣。
毫不客氣的說,陸侯爺見了他都得低頭賠笑。
如今,自己面對他不看重的女兒,笑的一臉諂妹。
陸遠澤,這個蠢貨。
此刻……
皇帝坐在殿前,太子正皺着眉頭:“陸景淮心術不正,即便三元及第,兒臣也不願尊他爲師。”
“枉有才能,心無品德,兒臣不屑。”
太子已經聽得風聲,若此屆有人三元及第,極有可能欽點爲太子少傅。
將來若太子登基,便是帝師。
天大的機緣。
皇帝放下手中狼嚎:“他?三元及第?”
“他一個不曾出京的少年,並未受過任何蹉跎。反倒吸着許氏的血,過的如魚得水。”
“他怎能寫出如此豪邁壯闊的詩詞?”
皇帝心底冷笑,若是許太傅,他尚且能信。
可一個初出茅廬的少年,他除非腦子被門夾了纔信。
“他剽竊?”太子驚得站起來,這對讀書人來說,可是醜聞。
皇帝擺了擺手:“尚無證據,便不提此事。但他是陸遠澤親兒子,乃不變的事實。”皇帝冷笑,好一個陸遠澤,還真是會享齊人之福。
“外室子,還妄想與嫡子比肩,踩着嫡子上位。”
皇帝乃正統嫡子,自然見不得此事。
“許夫人似乎有意和離,可……”太子頓了頓,他依稀能猜到,許夫人想帶走幾個子嗣。
“可自古以來,就沒有女子和離,能帶走子嗣的。”
更何況,三子一女。
皇帝不置可否。
“天下攘攘。皆爲利往。天下熙熙。皆爲利來。承璽,利益足夠大,他便能捨棄一切。”比如,他金口玉言,三元及第,爲太子少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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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夠衝昏陸遠澤的頭腦。
一個癱瘓世子,和太子少傅比起來,孰輕孰重呢?
正說着,便聽得王公公急匆匆來報。
王公公御前伺候,素來沉穩冷靜,此刻竟有些慌亂。
他噗通一聲便跪在殿前:“陛下,朝朝姑娘打起來了!!”
皇帝和太子騰地站起來。
“打起來了?和誰打起來了?誰那麼大的狗膽,竟敢對朝朝動手!!”太子連連問道,神情帶出一分惱怒!
皇帝面色,亦是漆黑如墨。
王公公苦哈哈道。
“朝朝姑娘,和賢妃娘娘的狗,打起來了!”
和狗,打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