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繼續往前走,不多時來到莊子邊緣的一個小角落。謝安瀾有些驚訝地看到那個角落的一間簡陋的小木屋外面,竟然有許多的花草。整個小屋子的周圍都種着一大片明顯不是蔬菜也不是莊稼的葉苗。雖然現在這個季節肅州並沒有多少花開放,但是那些草長得卻十分那不錯。有幾顆甚至已經冒出了小花苞。
葉無情也有些驚訝,兩人對視了一眼漫步走了過去。
小屋子外面修理整齊的花架上整整齊齊的擺放着二十三盆各種花草。每一盆葉子都翠綠茂盛,品相絲毫不屬於上雍那些專門的花匠精心養護出來的名品。一個穿着布衣的人正蹲在一邊澆灌着地上的種植的花草。聽到腳步聲纔回過頭來看向兩人,卻是一個年紀極輕的年輕人。那年輕人長着一張清俊白皙的面容,看到他們有些羞澀驚訝的模樣,看上去似乎像是才二十出頭。
“你們”看到兩人,年輕人猶豫着問道,同時忍不住將沾着水的手在身上的粗布衣裳上擦拭着慢慢站起身來,“你們是什麼人”
葉無情道:“夫人是這個莊子的主人,你是什麼人”
年輕人微紅着臉靦腆地低下了頭道:“我是新來的花匠。”
“花匠”謝安瀾挑眉,走到旁邊的花架旁邊道:“這些花都是你種的長得不錯啊。你來多久了是哪裏人”
年輕人道:“我來了兩個多月了,是沁州人。這些花都是我種的,再過幾天,這幾盆就要開花了。”
謝安瀾點點頭,低頭去看跟前的花草道:“你種的很好,在肅州這種地方能將花草養成這樣,果然是個人才。”
年輕人清秀的面容微紅,低頭道:“夫人謬讚,夫人給的月例是別處的兩倍。我自然要盡心做好事情。”
謝安瀾道:“做得很好,請到你看來是我賺了。對了,你叫什麼名字今年多大了”
年輕人道:“小的姓林,叫林悠。今年今年二十二歲了。”
謝安瀾打量着他,笑道:“二十二歲我還以爲你未及弱冠呢。”這年輕人或許是剛來肅州,生的十分白淨。清秀的容顏帶着幾分靦腆之色,看起來比陸離還想未及弱冠的少年。
林悠有些着急,地道:“夫人,我真的已經二十二歲了。我這份工作,我能夠做的很好的。”
謝安瀾笑道:“我相信你,不過你這個年紀應當成家了,我看你還讀過書,應該在家孝順父母,靠科舉纔是。怎麼會跑到肅州來做花匠呢。”這年頭,讀書人很少願意來做這些工作。
林悠低下了頭,有些黯然地道:“去年我家裏出了一些事故,欠了許多錢。正好聽說有人招人,工錢給的很高,我從小便喜歡侍弄花草,便忍不住來試試。只要在這裏做上兩年,就可以將家裏的錢都還上了。而且隔得遠,別人也不知道我在外面做什麼。等以後回去了,我就繼續去參加科舉也還不算晚而且,我也不一定能考得上,耽誤兩年也不算什麼。”
謝安瀾讚道:“你是個有責任心的人,那就好好做吧。若是做得好,我再讓人給你加錢。”
林悠聞言,頓時喜出望外地擡起了頭,“真的多謝夫人。”
謝安瀾含笑不語,轉身離開了。
兩人走出了老遠,葉無情還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又蹲在地上繼續澆花的年輕人。忍不住好奇的道:“少夫人好像對這個年輕人印象很好”
謝安瀾淡笑道:“有責任心又孝順的年輕人,總是應該寬容一些的。而且,你看他的花草養的確實是很不錯。到了肅州這麼久,我還沒見過這麼鮮活的花草呢。”葉無情想了想道:“那倒是,不過那些花兒就算搬回去,沒有人照料只怕也活不久。少夫人若是喜歡,將人一起帶回去便是了。橫豎只是個花匠而已。”
謝安瀾搖搖頭,道:“看看再說吧。”
在莊子上住了一晚,第二天早上起來謝安瀾覺得身體都有些僵硬了。不得不說,人真的是一種嬌慣不得的生物啊。想起前世,就是只荒郊野外趴個兩三天也不當一回事,如今只是睡了一晚上的硬牀就覺得不舒服了。
從房間裏走出來,葉無情和史三娘也已經起身了。史三娘笑道:“少夫人起了昨晚睡得可好”
謝安瀾無奈地聳聳肩道:“我餓了,有早飯麼”
史三娘笑道:“自然是有的,正好我也想跟少夫人說說昨天的事兒,咱們用過飯
再說”
謝安瀾道:“一邊走一邊說吧。”
史三娘點頭道:“我問過了,那些老農說,這邊的土地還不算太乾,想要種一些果樹並不是什麼問題。而且肅州春夏日照時間長,種出來的水果會比別處好喫。只要今年不會特別乾旱,又能保證近兩年從平水引水成功的話,現在就可以種。還有少夫人說的什麼嫁接,老農們說這法子自古就有,只是成活的不太多。不過少夫人所說的法子應該可行,他們想要試一試,不知道少夫人允不允”
謝安瀾笑道:“自然是允許的,我也不會這些。凡事總要試試看才知道能不能成功。你告訴他們,需要什麼儘管說。還有這裏適合種些什麼,也列出來。我讓人去買。另外,跟他們說,只要能夠成功,年底每人另外獎勵三十兩白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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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三娘驚訝,“少夫人好大方。”
謝安瀾道:“若是真的成功了,我們獲得的益處遠不止這區區二三十兩的銀子。”
史三娘點頭道:“少夫人說得是。”
用過了早膳,謝安瀾留下了史三娘繼續處理這莊子上的事情,帶着葉無情往別的地方去了。史三娘在兩個縣都買了不少地方,甚至在隔壁的平水都買了地。她們這幾天全部都要看看,在來計劃到底要怎麼做。
兩人出了莊子,一人一馬朝着另一處地方而去。快到中午了纔看到一個小鎮模樣的地方。葉無情道:“看來我們快到了,少夫人,不如用了午膳再去”
謝安瀾點頭道:“也好,走吧。”
兩人正要拍馬朝着小鎮奔去,卻看到一羣人從兩邊的山坡上衝了下來。
謝安瀾微微挑眉,坐在馬背上居高臨下的看着將他們團團圍住的人。
他們這是遇到馬賊了
肅州這地方着實是亂,別的地方也有山賊土匪,但是肅州跟別處格外的不同。雖然也不乏只求纔不傷人命的所謂盜亦有道的土匪,但是更多的還是那些打家劫舍無惡不作之輩。這些人不敢找人軍隊和官府,卻專門在那些窮山惡水之處攔路打劫,殺人害命。而且他們很少像七星寨或者盛陽寨那樣大的規模,一般都是十來二十個人。官兵來了他們就化作平民。甚至有的地方,匪和民根本就分不清楚。
“讓開。”葉無情拉着繮繩,冷聲道。
爲首的男子打量了葉無情一眼,嘿嘿地笑了起來,“小娘子好烈的性子啊。”
葉無情道:“你們想要幹什麼”
那馬賊頭子笑道:“攔路打劫還能幹什麼本大王劫財,偶爾也劫色。來啊,把這兩個小娘子給我帶回去嗯,這兩匹馬也不錯。”衆馬賊呼喝一聲嗎,就朝着兩人圍了過來。
“不知死活。”葉無情冷聲道,冰冷的短刀出現在手中,俯身一劃,衝在最前面的馬賊胸口就被劃出了一道血口子,頓時慘叫出聲。
“沒出息的東西”那馬賊頭子一看葉無情顯然是個練家子,臉色也跟着冷了。揮手道:“一起上”
葉無情也不下馬,直接在馬背上就跟衝上來的馬賊打了起來。剩下的幾個對視了一眼,朝着後面的謝安瀾衝了過去。謝安瀾就着手中的馬鞭就揮了過去。兩匹馬兒在人羣中不安的走動着,有人叫道:“先砍馬”
謝安瀾面色一沉,直接一鞭子纏住了說話那人的脖子將他拖到了自己跟前。連人帶鞭子往馬鞍上一掛,直接躍下馬背然後一拍馬兒,馬兒嘶鳴一聲朝着前面狂奔而去。
讓你們殺了馬,這麼遠的路要我自己走着去啊。
葉無情也跟着下了馬,一羣人圍着兩個女子竟然絲毫不佔上風。不過半刻鈡的功夫,地上就只有兩個還站着的人了謝安瀾和葉無情。
謝安瀾拍拍手,看着這躺了一地的人,道:“這年頭土匪馬賊的標準這麼低麼就這麼點本事,也該出來混竟然還能活到現在。”
“”衆馬賊無語。要是知道你們倆這麼能打,瞎了我們的狗眼了也不能來招惹你們啊。特麼這種小地方,怎麼會出現在這麼厲害的兩個女煞星。
謝安瀾看向葉無情道:“我想起來有什麼事情被我忘記了。”
葉無情揚眉。
謝安瀾道:“要想富,先修路。但是修路之前,得先剿匪。”整個肅州山賊土匪橫行,正常人誰願意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