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小花園找到正靠在花園外面不遠處一顆樹下休息的葉無情。其實比起樹下,葉無情更喜歡在樹上休息,過往的人雖然不會注意一個丫頭打扮的人,但是四周來來往往巡邏的人還是讓葉無情覺得十分不舒服。
帶着葉無情來的一個僻靜無人處,葉無情才問道:“少夫人,有事?”
謝安瀾點點頭道:“要進內宮一趟。葉先生的帶回來的內宮地圖,你還記得吧?”葉無情點頭,“自然記得。”
“很好。”謝安瀾滿意地點頭,道:“你潛進到鳳台宮附近,找個地方待着就行了,什麼都不要做。如果看到我的信號,就在鳳台宮附近鬧出一點動靜,然後引着宮中侍衛往清秋殿的方向去。如果一直沒有信號,半個時辰後,你就出來。依然在這個地方等我。”
葉無情點頭,看着謝安瀾道:“少夫人你做什麼?”
謝安瀾抿脣一笑,將發間的髮簪摘下來,在隨手一挽,原本優雅的髮髻立刻變得更加乾淨利落。又見謝安瀾從腰間抽出絲帶,將寬大的衣袖紮起。又在腰間挑起一根帶子一提,靈巧的打了個蝴蝶結。原本那件漂亮的水藍色衣衫立刻改了一個樣子,變成了一件窄袖淺紅與水藍相間腰間寫着粉色腰帶的俏麗女子,與原本的優雅清貴截然不同。葉無情凝眉想了想,道:“這好像…有點像胤安的服飾。”
胤安服飾跟東陵差別不太大,就是窄繡,齊膝裙或者即腳赤果果的長裙,跟東陵女子必然遮住腳面不同。而且顏色也更加鮮豔多變一些。
謝安瀾覺得這種衣服還是聽好看的,不過東陵人似乎沒有傳外族衣服的愛好。於是謝安瀾只好做來自己玩了。正好今天要進宮,陸離又說今天宮裏有熱鬧看,爲了以防萬一,謝安瀾找芸蘿昨晚加今早連夜才趕出來。現在果然排上了用場。
朝着葉無情擺擺手,道:“去吧,千萬小心。別把自己搭進去了。”
葉無情道:“這話應該給少夫人才是。”
謝安瀾莞爾一笑,心中暗道。硬拼我大概打不過你,但是比隱藏和潛伏,你卻未必比得上我。
看着葉無情離去,謝安瀾才鬆了口氣,四下打量了一番悄無聲息的溜了出去。
不久之後,後宮重重宮苑之間,一個穿着青色宮女衣飾的宮女拎着一個食盒不緊不慢的行走在路上。今天后宮裏顯得格外的安靜,各宮的娘娘們都在精心準備着,希望在今晚的宮宴上豔壓羣芳,說不定能夠因此獲得陛下的寵愛呢?或許是因爲要重兵駐守清秋殿,還要更多的人負責宮宴的安全,後宮裏巡邏的人都似乎少了許多。這一路走來也才遇到一隊巡邏之人。
路上和四周都沒有人,如果有人低下頭仔細看的話,或許就會發現這青衣宮女低垂下的容顏有着驚人的美麗。
謝安瀾一路上頗爲順暢的來到了清秋殿附近。清秋殿在皇宮南側的青玉閣旁邊,附近的宮殿只住了少數幾個品級較低的妃子。昭平帝之所以將沈含雙安置在這裏,只怕一方面有不驚擾柳貴妃等高位嬪妃的原因。另一方面卻是因爲青玉閣後面就是後宮的南門。南門外就是一個大內侍衛的營房,如果出了什麼事情,留在營房裏休整的侍衛也來得及應變。
只是,清秋殿附近就不太好接近。謝安瀾坐在一座宮殿旁邊的大樹上,隔着一座殿宇眺望着遠處的清秋殿。依然十分安靜,看來,要麼是侍衛還沒發現沈含雙被掉包了,要麼是救沈含雙的人還沒有來。
謝安瀾盤算了一下發現時間還算寬裕,便決定先等一下。如果再過一會兒依然還是沒有任何動靜的話,就得想法子讓侍衛進去看看了。否則萬一今晚宇文策就提出要帶沈含雙走,結果條件都談好了才發現是個贗品那就尷尬了。謝安瀾倒是不在乎昭平帝尷尬不尷尬的,但是昭平帝尷尬起來,很可能會讓底下的所有人的日子都不好過。
靠在樹杈上,透過濃密的樹枝觀察者前方不遠處的清秋殿,就在謝安瀾考慮要不要讓葉無情行動的時候,終於看到幾個人朝着清秋殿走了過去。看着那些人手中捧着的托盤,食盒,謝安瀾想起來按照正常時間,差不多該到用晚膳的時間了。摸了摸獨自,謝安瀾摸出一個果子來慢條斯理的咬着。眼睛卻定定地盯着那朝着清秋殿越走越近的人。
這些人…到底是真的送飯菜的?還是胤安人呢?
這是個問題。
守在門口的侍衛開始檢查這些人送來的東西,還要對腰牌,看仔細了覺得沒問題,才能放人進去。既然沈含雙是胤安的清河郡主,昭平帝自然也不會在飲食方面苛待她。送上來的膳食絕對不屬於真正的郡主級別所能享用的東西。
大白天的,想要混進這樣一座被人團團包圍的宮殿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謝安瀾思索再三,還是決定進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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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大門口正在檢查,大多數人的注意力都放在門口那些送飯的宮女內侍身上,謝安瀾身形靈敏的靠近了清秋殿。正門側面的的宮牆,駐守的侍衛被旁邊的陣陣食物香氣勾地有些神不守舍,突然覺得身側彷彿有什麼閃過,仔細去看卻什麼都沒有。這才鬆了口氣,打起了精神繼續守着。
謝安瀾卻是連深呼吸都不敢,等到確定了少有的侍衛都沒有在主意自己之後,才從牆邊的花叢中站起身來,一個閃身無聲的越過了宮牆。
一個侍衛有些疑惑的回頭,也只看到宮牆下的一株花樹有些極輕微的晃動罷了。
清秋殿面積也不小,只是此時裏面靜悄悄的沒有半點聲音。謝安瀾入了清秋殿以後半點不敢停留,飛身朝着正殿的方向而去。
顯得稍微有些樸素的正殿裏,沈含雙正坐在殿中皺眉思索着什麼。擡頭的時候看到站在不遠處的兩個宮女,沈含雙眼底閃過一絲厭煩。她之前被昭平帝接到宮中,原本還以爲能夠苦盡甘來呢。沒想到只是她自己想得太好了罷了。在清秋殿的日子比起被關在承天府自然是好了不知道多少遍。但是沈含雙反倒是越發心焦了。因爲在承天府被關在暗牢裏面,不知日月。時間救了不管有什麼事漸漸地也就不那麼着急了。但是待在清秋殿中,沈含雙卻清楚的自己許多事情。比如說宇文策已經到了京城,正準備跟昭平帝談判等等。
而自己現在能夠做多少事,將會影響到將來她脫困了之後的待遇。甚至是她之後的人聲,沈含雙絕不想要坐以待斃,但是昭平帝將他關在空無一人的宮殿裏,還讓兩個彷彿啞巴一般的宮女整天守着她寸步不離,沈含雙卻是什麼都做不了。
沈含雙有些怨恨自己嬌弱的身體,不能習武。從前她並不覺得習武之人有什麼瞭解,胤安在東陵那麼多武功高強的探子細作,還不是要靠她來安排和統領。但是現在她才明白,會武功或許並不一定就有多大的用處,但是有的時候還真的是非要會武功不可纔行。如果她有那些高手一般的本事,或許她根本不會被承天府的人抓住。又或者,哪怕是到了現在這個境地,至少也能增加幾成逃生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