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快馬加鞭回到家裏,謝秀才果然已經在了。跟謝秀才一起來的還有謝文和白芍綠萼三個,謝武和藍香兩個被留在了泉州打理泉州的胭脂坊。雖然謝武生性有些憨厚不善應變,但是藍香卻是個機靈的,這兩個人也算是相輔相成。早在謝安瀾入京之前就跟謝文談過這些,謝文也知道自己早晚是要跟着小姐進京的,這幾個月便也着意的教導謝武。入京泉州的胭脂坊已經上了正軌,又有曹大人和周先生看顧,謝武和藍香兩個倒也能夠撐得下來的。陸離高中探花的消息早就傳回了泉州,泉州城裏的那些大小商家想來也不敢刻意爲難他們。
“爹!”謝安瀾奔進大廳,果然看到謝秀才正坐在廳中喝茶。半年多不見,謝秀才看着倒是比從前精神了不少。謝秀才肯來京城,卻是讓謝安瀾有些意想不到的。之前寫信回去她也提了想讓謝秀才一起進京的想法,但是卻並沒有抱着多大的希望。謝秀才一輩子都沒有走出過西江,若是爲了科舉也就罷了,讓他千里迢迢來京城投靠女婿,實在是有些強人所難。倒是沒想到,謝秀才竟然真的跟着謝文三人來了。
看到半年不見的女兒,謝秀才也很是歡喜。上下打量了女兒一番,見她容光煥發的模樣,比在泉州精神了許多,心中也很是高興。可見女兒在京城是沒有受什麼委屈的。這半年來,只要一想起女兒遠在千里迢迢的京城不知道受了什麼委屈,謝秀才就擔心的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覺。直到謝安瀾的書信送回去心中才能好一些,又擔心女兒是報喜不報憂,如今見到了人總算是放心了。
“岳父大人。”陸離上前恭敬地道。雖然直到謝秀才其實並不算是謝安瀾的親爹,但是既然青悅如此重視他,陸離自然也不介意對這位岳父大人尊重幾分。
“好,好。”謝秀才連連點頭道:“你們都很好。”
謝安瀾在謝秀才身邊坐了下來,“爹,你這些日子身體可好?這一路行來可累着了?”
謝秀才笑道:“爹好得很,看到你也很好爹就放心了。你得還沒老呢。”
“爹正當壯年,自然不老。”謝安瀾笑道。謝秀才原本就還未到不惑之年,只是從前無人照顧就顯得比真實年紀還要大一些。這半年看來是過得不錯,倒是年輕了好幾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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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過小姐,姑爺。”等到她們父女寒暄過了,一邊的謝文綠萼和白芍才上前來行禮。她們都是謝安瀾的人,稱呼陸離姑爺自然沒什麼問題,只是不知道爲什麼謝安瀾忍不住想笑。陸離倒是淡定,並不覺得這個稱呼有什麼好笑的,只是淡淡的點了下頭側首對謝安瀾道:“夫人想必有事詢問她們,我先帶岳父大人去休息。”
謝安瀾點了點頭,從泉州一路原來即便是謝秀才不說謝安瀾也知道他必定是累了。有什麼話可以改日再說。
等到陸離帶着謝秀才離開,謝安瀾方纔道:“謝文,泉州那邊的帳我都看了,這半年你們做得很好。辛苦你們了。”
“都是我們分內之事,小姐言重了。”在商場上混了半年,謝文的言行舉止也更多了幾分沉着穩重,已經不是當初剛從謝家村走出來的鄉間少年了。對於謝文這樣的變化謝安瀾很滿意,這說明謝文至少是個有雄心而且知道努力的人。目光再看向白芍和綠萼,白芍穩重細心,綠萼年紀最小人卻機靈,只是此時兩人難免還是稍微有幾分淡淡的緊張。
謝安瀾淺笑道:“你們也很好。你們剛到京城先休息兩天我再吩咐你們做事。若是有什麼不懂的可以問芸蘿和老元,也可讓芸蘿帶你們在京城裏四處逛逛。只是須得記住,謹言慎行。京城裏達官顯貴極多,你們家小姐和姑爺如今在京城裏也排不上名號,若是出了什麼大事只怕也救不得你們。”
三人齊聲應是,綠萼更是點頭如小雞啄米,看樣子十天半個月只怕也不打算出門了。謝安瀾也不是爲了嚇唬她們,好笑地搖搖頭道:“只是讓你們謹慎一些,不要惹事,但是若真遇到有人不講理,小姐還是能跟人講講理的。”
謝文點頭道:“小姐儘管放心,我們記住了。斷不敢讓小姐爲難。”其實他們也沒有那個膽子去惹事,這可是京城啊。別說是京城就算是泉州那樣的地方他們也不敢張揚得意。同時謝文也明白,小姐不喜歡膽小怕事的人,但是同樣也不會喜歡囂張跋扈的人。
謝安瀾滿意地點頭道:“那就好,都下去休息吧。過兩天你們也就該忙了。”
“是,小姐!”三人齊聲應道,有事情讓他們忙他們並不會覺得不高興,相反的會覺得安心。
打發了三人去休息,謝安瀾又坐了一會兒才起身往後院走去。走到門口的時候正好遇到了芸蘿帶着西西過來,“孃親!”
謝安瀾如今肩膀上有傷,自然不能抱着西西。只是上前牽着他的小手問道:“西西這是要去哪兒呢?灰毛怎麼沒跟你在一起?”芸蘿笑道:“少夫人,小小姐聽說謝老爺來了,說要去看看外公呢。這不是怕灰毛嚇着謝老爺麼。”
西西眨巴着大眼睛望着謝安瀾,“孃親,外公會喜歡西西麼?”
謝安瀾伸手點點他的眉心笑道:“西西這麼可愛,外公怎麼會不喜歡西西呢?”
西西大眼睛頓時一亮,他知道自己不是孃親的親生孩子,自然會擔心外公會不會不喜歡自己了。謝安瀾擡起身來微微蹙眉,看向芸蘿問道:“有人跟西西說什麼?”
芸蘿搖搖頭,謝老爺纔剛到,就算下面的下人嘴碎說什麼也來不及啊,何況芸蘿整天都跟着西西別的丫頭想要在他跟前說什麼也瞞不過芸蘿。
謝安瀾嘆了口氣,這孩子不僅聰明而且還相當敏感。
俯身抱了抱西西,謝安瀾道:“孃親永遠都會喜歡西西的。”
“嗯!”西西伸出小手留着謝安瀾的頸
子,清澈的大眼睛笑彎了起來。站起身來,謝安瀾牽着西西地手往謝秀才暫住的客房走去。陸宅面積不大,自然也沒有專用的客院。不過家裏人本就不多,客房還是有兩間的。謝秀才不可能在陸宅長住,就算是謝安瀾和陸離都不在意,謝秀才自己也不會同意了。這個年代,即便是家中只有一個女兒,只要不如入贅也沒有老丈人長住在女婿家的道理,特別是謝秀才如今年紀還不大。若是將來謝秀才年齡大了,謝安瀾將父親接來養老旁人自然不會說什麼,還會稱讚謝安瀾孝順。但是現在如果岳父長住女婿家裏,旁人不會說謝安瀾和陸離什麼,卻會議論謝秀才。
房間裏,謝秀才和陸離正坐着說話。顯然謝秀才是在問他們這半年的事情,謝安瀾並不擔心陸離會所出什麼讓謝秀才擔心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