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回頭,就看到謝安瀾帶着芸蘿,手裏還拎着一個明顯是用什麼枝條編出來的有些粗拙的籃子從山坡上往下走。芸蘿手裏捧着一個用帕子包好的小包袱,一只手還拿着一大把各種顏色的野花。圓潤的笑臉紅撲撲的,上面寫滿了興奮和歡快。就連衣裳上粘着不知從哪兒來得塵土和樹葉也渾不在意。
比起芸蘿,謝安瀾看上去倒是要從容許多。只有美麗的臉頰上帶着一抹行走多時而染上的紅潤,衣服髮絲卻是絲毫也沒有亂,如果不是手裏提着一個有些簡陋的籃子,站在那裏倒是真像一個溫婉美麗的大家閨秀。
謝安瀾拎着籃子走過來,有些奇怪地看着衆人問道:“大家都在這裏幹什麼呢?”
大少夫人問道:“弟妹,你這是……”
“這個?”謝安瀾提起自己手中的籃子送到大少夫人跟前,籃子裏裝着一些果子,藥材,還有野花。謝安瀾笑道:“我覺得這山上挺好看的,跟我家後山挺像呢,就帶着芸蘿上山去逛逛唄。”
見狀,三位少夫人齊刷刷地往後退了兩步,有些嫌棄地看着她手中的籃子。見她們如此,謝安瀾有些不高興地噘嘴,自己拎着籃子走到陸離身邊去了。看着陸離笑道:“你不是說想要休息麼?怎麼往後山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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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離看了一眼她手裏的籃子道:“大嫂她們要找你,聽說你…和二哥來後山了。我們就一起來了。”
謝安瀾眨了眨眼睛,道:“什麼叫我和二哥來後山了?我跟芸蘿來的後山啊,你們不會連男人和女人都分不清楚吧?”芸蘿躲在謝安瀾身後,也探出個小腦袋來,鼓着腮幫子道:“就是,就是。四少爺,你可千萬別聽人亂說。奴婢一直跟着少夫人,剛剛纔從山上下來呢。少夫人還摘了好多果子,很好喫的,說是要送給四少爺喫,四少爺你怎麼能冤枉少夫人!”
陸英道:“芸蘿,四少爺也是聽別人說的。”
芸蘿急得直跺腳,“那也不行啊!這要是傳出去,豈不是壞了少夫人的名聲!明明就沒有的事情,四少爺卻帶着這麼多人來,可見還是信了。少夫人……”芸蘿眼巴巴地望着謝安瀾,晶瑩的淚珠子在眼眶裏打轉。恨恨地瞪着眼前的衆人,彷彿眼前這些人都是想要毀掉少夫人的名聲,逼死自家少夫人的惡人。
陸英輕咳了一聲,覺得爲了自家主子的生命安全,有必要替他解釋一下,“不是四少爺帶着人來的,是大少爺和三少爺還有三位少夫人要來,四少爺無奈才……”聽了陸英的話,芸蘿哇地一聲哭了出來,“嗚嗚,大少爺,三少爺,大少夫人,二少夫人,三少夫人…嗚嗚,我們少夫人跟你們什麼仇什麼怨,你們要這樣敗壞她的名聲?嗚嗚,萬一少夫人被四少爺休了,萬一她想不開嗚嗚…你們就不怕遭報應麼?”
旁邊的衆人臉色都有些難看,大少夫人暗暗咬牙,沉聲道:“弟妹,你這個丫頭…倒是真的別具一格。”
謝安瀾含笑將蹲在地上哭的芸蘿拉了起來,笑道:“傻丫
頭,哭什麼?你家少夫人哪兒那麼容易想不開啊?至於你家四少爺…也不是隨隨便便就會讓人挑撥離間的,是吧?夫君。”
陸離看了一眼被謝安瀾拉起來還在抽抽搭搭的丫頭,點了一下頭道:“自然。”
謝安瀾滿意地點頭道:“既然找到我啦,咱們就回去吧。”
陸離頷首道:“也好,差不多該用膳了。你不是中午就叫餓了麼?”
謝安瀾笑道:“我現在不餓了,山上有很多好喫的。喏,喫吧,很好喫。”從籃子裏摸出一顆個頭略小,但是長相十分不錯的山梨遞給他道:“餓了就喫吧,放心,我用泉水洗過了。”
陸離沉默地看着她,謝安瀾笑銀銀地望着他。片刻後,陸離沉默地接過了她遞過來的山梨,順便掃了一眼籃子裏用樹葉墊着,有一半地方放着各種大大小小的野果,甚至還有不少看起來十分佑人的棗子。中間用野花隔開了一半,另一邊卻被用帕子蓋着,下面還不時地顫動一下,顯然裏面是個活物。
見陸離當真接過了謝安瀾遞過來的山梨就咬了一口,其他人都忍不住皺起了眉頭。在陸家這些少爺少夫人看來,這種隨便摘了山上的野果子就喫的行爲簡直就是粗俗不堪。平常在家裏,就算是瓜果長得不好看他們也是不肯入口的。
對於此種裝逼行爲,謝安瀾只想說;若是有朝一日淪落了,首先餓死的就是這種人。
不過看陸離接的如此爽快,她的心情十分美好也就不去在意這些沒見識的少爺小姐們的嫌棄了。拉着陸離的另一只胳膊轉身道:“咱們回去吧。”
被她忽視在一邊的陸蕎忍不住尖聲道:“四哥!你怎麼能隨便喫這些東西?很髒的好不好!還有,二哥還沒有找到,你們怎麼能走!”
謝安瀾回頭看着她,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陸蕎瞪着她道:“你笑什麼?”
謝安瀾柔聲道:“傻孩子,這長在山林裏天生天養的東西纔是最乾淨的。你要是不明白,不妨就去問問咱們家莊子裏的佃農吧。還有啊,你四哥傷還沒好,難道你真的要他陪着你們山上山下的找一個還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在山上的人?大哥?”
陸暉目光平靜地盯着笑容晏晏的謝安瀾看了一會兒,方纔淡聲道:“弟妹說得對,既然弟妹已經找到了,四弟和弟妹就先回去吧。我們再找找二弟。”
陸離也不多說什麼,只是道:“如此就勞煩大哥了,二哥找到了派人來跟小弟說一聲。”
說罷,就拉着謝安瀾慢悠悠地往上下走去了。遠遠地還傳來謝安瀾清脆的笑語聲和芸蘿嘰嘰咋咋的訴說山上的見聞的聲音。被留下的衆人面面相覷,陸蕎有些不甘咬牙道:“大哥,你怎麼能就這麼放他們走了!?”
陸暉垂眸道:“四弟身體不好,弟妹都回來了不讓他們走還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