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簫眼睛一亮,轉頭望向不遠處擺放的日晷,日晷上指着的刻度,看得他暗暗鬆了口氣,終於開始生產了……
雖然晚了一點兒,但等那孩子生下後,他應該還有一定的時間去驛館裏狸貓換太子……
說到狸貓換太子,冷簫想到了那出生就註定死亡的‘真太子’,銳利的眸子裏閃過一抹憐憫,孩子,不要怪父親,要怪只能怪你自己,誰讓你投生在了鳳千凌肚子裏,身上有着一半的塞上國皇室血脈了。
塞上國鳳姓皇室,是他們冷家最討厭的,一直想要取而代之,如今,上天送來了這麼個好機會,他們自然不會放過,狸貓換太子,扶持純正的冷家血脈爲帝,是他們冷家的最終目的。
塞上國的真正太子,是塞上國皇室的人,就算他也是他冷家的子孫,流着他冷家一半的血,也不會被他們冷家承認……
“啊……啊……啊……”陳璧玉的痛呼聲一聲高過一聲。
穩婆婆的鼓勵也隨之傳來:“夫人,用力,用力……看到孩子頭了……繼續用力……”
“再給夫人含幾片參片……”
“夫人繼續用力……”
“快快快……孩子頭出來了……”
“好了,好了……孩子生出來了……”
“哇哇哇……”嬰兒特有的哭聲自房間內傳來,冷簫的心劇烈的跳了跳,眸子裏迸射出喜悅的色彩,孩子生出來了,真是太好了……
“哎呀,夫人……夫人怎麼了……”
“血……夫人大出血了……”
“怎麼會大出血了……快快快,快去拿棉布來……”
穩婆驚慌失措的叫喊聲突然從屋裏傳了出來,打斷了冷簫的沉思,冷簫喜悅的笑容瞬間僵在了臉上,玉兒大出血了?他沒有聽錯?
掀開門簾,走進房間,只見房間裏的丫鬟們端銅盆的端銅盤,翻箱的翻箱,倒櫃的倒櫃,找棉布的找棉布,遞棉布的遞棉布,你來我往,你推我擠的,亂成了一團。
陳璧玉躺在大牀上,面色蒼白的毫無血色,兩鬢的頭髮被汗水浸的溼答答的,身下的牀單也已經被鮮血染紅,穩婆站在牀邊,不停的往流血的地方塞棉布,卻依然阻不住那鮮紅的血洶涌而出……
玉兒大出血了,真的大出血了……
怎麼會這樣?
冷簫震驚萬分,闊步走到牀邊,抓住了陳璧玉的手:“玉兒!”
此時的陳璧玉,已經失血過多,整個人虛弱又無力,洶涌而出的血將她的生命力一點點兒帶走,她的頭沉沉的,重重的,想要就此睡去,冷簫焦急的呼喚,讓她清醒了些,用力擡起了沉重的眼皮,朝着冷簫虛弱一笑:“簫哥哥!”
“去請大夫……快去請大夫……”冷簫朝着門外厲聲命令。
一名嬤嬤領命而去。
冷簫轉頭看向陳璧玉,慎重保證:“玉兒,我會救你的……你會沒事的……”
冷簫說的語無倫次的,陳璧玉卻聽得笑了起來:“玉兒……相信簫哥哥……”
陳璧玉的聲音虛弱又無力,冷簫卻聽得很是感動,深深的看着陳璧玉,正要說些什麼,一道驚呼聲突然響了起來:“小公子,小公子……小公子這是怎麼了?”抱着小嬰兒的丫鬟,看着小嬰兒,驚聲高呼。
距離那丫鬟最近的一名嬤嬤轉過身,仔細看了看小嬰兒,面色微變:“似乎是沒氣了……”
“沒氣了?嬤嬤,您不要胡說……”
“我沒有胡說,小公子,真的沒氣了……”
“都閉嘴!”小丫鬟和嬤嬤的話,聽得陳璧玉怒氣衝衝,不顧自己的虛弱,厲聲怒斥,她的孩子,她懷胎七月,未來將會成爲塞上國皇帝的孩子,怎麼可能會沒氣了:“把孩子抱來……”
“是。”小丫鬟答應一聲,抱着嬰兒,小心翼翼的走到陳璧玉面前。
陳璧玉用盡力氣,將手伸到了小嬰兒鼻子下,只覺那裏涼涼的,沒有絲毫熱氣噴出,陳璧玉的心一沉,手滑到了小嬰兒脖頸處,只覺那裏靜靜的,沒有絲毫的動脈跳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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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璧玉只覺轟的一聲,頭腦頓時一片空白,她的孩子沒有呼吸,沒有動脈了……
她的孩子死了,真的死了!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剛纔她生下他時,他明明還是活着的啊……
陳璧玉的錯愕,震驚,難以置信,看得冷簫的心一沉,仔細試了試嬰兒的呼吸,脖頸,心瞬間沉到了谷底:孩子死了,真的死了?這是怎麼回事?究竟是怎麼回事?好端端的,孩子怎麼會死了……
冷簫周身瀰漫起濃濃的煞氣,震的丫鬟,嬤嬤們個個噤若寒蟬,低垂了頭,一言不發。
整個房間瞬間靜了下來,氣氛詭異的讓人心驚膽寒。
“咦,這裏好熱鬧啊……”一道熟悉的女聲突如其來的響了起來,打破了詭異的氣氛,衆人擡頭望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