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金一毫不掩飾的嘲諷,看得王善善勃然大怒,朝着千金一怒吼:“你知道什麼?你知道什麼?我和義哥哥之間的感情,豈是你這無知之人能理解的?義哥哥喜歡我,是真的喜歡我……他喜歡我喜歡到了骨子裏,他愛我也愛到了骨子裏……他對我言聽計從,千依百順……我喜歡什麼,他就喜歡什麼,我討厭什麼,他就討厭什麼……就算我讓他去殺人,他也會毫不猶豫的去做……”
“呵呵……王姑娘對自己還真是一如既往的自戀……”沙啞的嘲諷聲響起,一名坐着輪椅的女子緩緩飄了過來。
女子穿一襲鵝黃色長裙,雙手放在膝上,烏黑的髮梳成了精緻的髮髻,髮髻上的鵝黃色流蘇簪,以及耳朵上長長的黃寶石耳環,隨着輪椅的移動輕輕搖曳,襯得她說不出的清新,穩重,端莊,只是,她的臉上蒙着一層一層又一層的白色細布,白色細布縱橫交錯的,將她的臉包裹的嚴嚴實實的,只露出一雙眼睛在外面,一點兒都看不到她的模樣……
王善善看着,不由得皺起了眉頭,道:“你是誰?”
“我是誰?呵……我就是那個,你讓傅義殺的人啊。”女子嘲諷的說着,臉上的白色細布飛快的脫落,露出一張清麗的小臉,小臉上那精緻的眉眼,挺翹的鼻子,小巧的櫻桃小嘴等等一切的一切,都讓王善善熟悉的不能再熟悉,她驀然睜大了眼睛,手指着女子,驚駭連連後退:“你你你……”
“呵呵……王善善,沒想到吧,我活着回來了……”女子冷冷笑着,看王善善的目光裏,閃着蝕骨的恨意。
這是怎麼回事?
千金們滿頭霧水,相互對望一眼,面面相覷。
女子沒理會千金們,直視着王善善,坐着輪椅步步緊逼:“分別多日,王大小姐可曾想過我?”
王善善腦子懵懵的,驚恐的後退着,根本沒聽清女子問了什麼,更妄談回答了,所幸女子也不需要她的回答,自顧自的說了下去:“我可是日日夜夜都在想着王大小姐呢,想着怎麼將你大卸八塊,挫骨揚灰……”
最後一句,女子加重了聲音,聲音裏透出的驚天恨意與殺意,驚的王善善腳下一絆,撲通一聲,蹲到了地上……
傅義恰在此時走了過來,見王善善呆呆的蹲坐在地上,他不悅的蹙蹙眉,排開擋在他面前的人,闊步走了上去:“善善,你怎麼了?”說話間,他俯身去扶王善善。
善善性子高傲,他擔心她和千金們聊不來,便前來看看,沒想到,竟然看到了這麼一幕……
是哪個千金這麼膽大包天,前來別人家裏赴宴,還欺負設宴的主人……真是可惡至極,等會兒一定要給她個教訓……
傅義身上特有清新氣息縈繞王善善鼻尖,王善善猛然驚醒,她擡起頭,像抓救命稻草一般,緊緊抓住了傅義的胳膊,語無倫次的道:“義哥哥……義哥哥……”
傅義所見的王善善,一直都是活潑,鮮活,張揚,肆意的,這麼慌慌亂亂,滿眼驚恐的王善善,他還是第一次見,不由得皺起了眉頭,道:“善善,你怎麼了?怎麼了?”
“傅大人,好久不見。”沙啞中透着熟悉的嘲諷聲傳入耳中,傅義怔了怔,一點一點兒的擡起頭,看到了一張清麗容顏,清麗容顏上那熟悉的眉眼,熟悉的鼻子,熟悉的嘴巴,以及那熟悉的恨不得將他挫骨揚灰的憤怒目光,看得傅義轟的一聲,頭腦頓時一片空白……
傅義的驚駭,看得千金們眼睛閃閃發光,王善善看到輪椅女子的相貌,滿眼驚駭,傅義看到她的相貌,也是滿眼驚駭,可見,王善善、傅義都是認識輪椅女子的,還都和她有仇……
輪椅女子來這裏,肯定是來找王善善和傅義報仇的……
接下來,肯定會上演一出大戲,大戲啊,她們有眼福了……
千金們興奮的想着,紛紛遠離了王善善和傅義,遠遠的站着,喝茶,看戲。
整個花園中心只剩下了輪椅女子,王善善,傅義三人,輪椅女子坐在輪椅上,看着像鵪鶉一樣,緊緊縮在傅義懷裏,瑟瑟發抖的王善善,她眸子裏閃過一抹濃濃的鄙夷,目光落到抱着王善善的傅義身上,她冰冷的眼瞳裏閃過一抹毫不掩飾的恨意,一字一字的道:“我現在應該怎麼稱呼你?傅義?傅大人?傅縣令,還是傅州同?”咬牙切齒的聲音裏透着說不出的嘲諷。
傅義回過神,一張俊顏慘白慘白的,他看着輪椅女子,嘴脣動了動,想說些什麼,卻什麼都沒說出來。
輪椅女子毫不介意,眼瞼垂了垂,一字一頓的道:“還是稱呼你爲傅州同吧,畢竟,你現在已經接到了史部的任職書,是朝廷認同的江南鄂州州同了,再稱呼你別的,可就是貶低你了……”那慢悠悠的聲音,那漫不經心的語氣,全都透着毫不掩飾的鄙夷與嘲諷。
傅義一張俊臉慘白的毫無血色,怔怔的看着輪椅女子,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
迎着他的目光,輪椅女子笑,嘲諷的笑:“傅州同,踩着別人的鮮血和屍骨上位的感覺如何?”
傅義聞言,清俊容顏瞬間變的非常難看,看她的目光也滿是驚疑與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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輪椅女子視若無睹,看着傅義,滿眼嘲諷的繼續刺激:“我猜,那感覺應該很不錯,畢竟,能讓傅州同昧了良心,黑了心腸,害死那麼多人做踏腳石,踩着那滿地的鮮血與屍骨,一步一步爬到上位的感覺,怎麼可能會差……”
“傅州同啊,你害死了那麼多人,你心裏可曾有過一絲一毫的後悔與愧疚?你害死了那麼多人,你晚上睡覺時,可曾做過惡夢?你的惡夢裏,可有那些枉死者化成的厲鬼,凶神惡煞,聲嘶力竭的撲向你,向你索命……”
“住口,不要再說了!”傅義厲聲打斷了輪椅女子那聲聲俱淚,字字泣血的質問,衣袖下的手緊緊握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