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牢前的衆人全都被這怒意震的‘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戰戰兢兢的說不出話。
大理寺少卿小跑着上前,恭聲道:“回皇上……是四皇子他……”
“他殺掉了這些守衛大牢的獄卒,逃出了大牢。”皇帝接下了他的話,那凌厲,憤怒的目光,看得大理寺少卿雙腿戰戰,全身冒虛汗,硬着頭皮道:“是……”
“夜天祁,他可真是好大的膽子。”皇帝怒氣衝衝,袖袍一揮,不遠處的地面‘砰’的一聲,被打出了一個深深的大坑,碎土迸射,石屑紛紛……
跪着的衆人,一個個噤若寒蟬,頭也垂的低低的,努力縮小自己的存在感。
站在皇帝身後的二皇子,目光沉了沉,上前一步道:“父皇息怒,四皇弟心性善良,從不濫殺,他此次殺出大牢,可能有苦衷……”
是啊,是啊,夜天祁苦,苦啊。
隱在大牢裏的慕容燁點頭如小雞啄米,滿含期待的看着皇帝,只見皇帝依舊怒氣衝衝的,道:“他堂堂皇子,在大牢裏好喫好喝的,還能有什麼苦衷?”是大牢裏的罪犯欺負他了,還是大牢裏的獄卒鞭打他了?
這兩樣倒是沒有,但是,他的苦衷比罪犯欺負,獄卒鞭打還要苦啊,因爲那些獄卒們想殺他…….七
想想夜天祁當時面臨的險境,慕容燁墨玉般的眸子裏就滿是同情:唉,堂堂皇子啊,竟然被人圍殺,可惜皇帝來的晚了點兒,沒能親眼看到獄卒們圍殺夜天祁,不然,夜天祁不但不用越獄,他的冤屈都可以洗刷了……
等等,圍殺夜天祁的那些黑衣人獄卒雖然死了,但他們的屍體都還在,生前,他們是從義莊趕回來的,死後,他們的屍體上也還染着義莊特有的腐臭,火油,以及煙塵氣息,只要將他們的屍體交給皇上,不就能證明夜天祁是被人算計,圍殺,被逼得不得不反殺越獄的嗎?
慕容燁喜滋滋的想着,悄悄飄落到獄卒屍體們面前,仔細輕嗅:妹妹找到的那十幾具有腐臭火油氣息的屍體,都已經被擡走了,他只能重新尋找……
呃,這具屍體上沒有腐臭火油味……這具屍體上也沒有腐臭火油味……這具屍體上更沒有腐臭火油味……
慕容燁一連嗅了十幾具獄卒屍體,都沒有聞到所謂的腐臭火油氣息,不由得蹙了蹙眉,不知不覺得加快了輕嗅屍體的速度……
望着他認真仔細尋找屍體的模樣,慕容雪無奈輕嘆:“好了,好了……別再找了,你是找不出有腐臭火油氣息的屍體的……”
“爲什麼?”慕容燁不解的看着她:他的鼻子也挺靈的,沒理由妹妹能找到義莊的黑衣人獄卒,而他找不到……
慕容雪目光幽幽:“因爲黑衣人獄卒身上的腐臭火油氣息,都已經被同化了。”大牢裏屍體遍地,屍體上流出來的血,將大半個大牢的地面都染紅了,整個大牢裏到處瀰漫着濃郁的血腥味,黑衣人獄卒在大牢裏呆了那麼長時間,屍身上的腐臭,火油,煙塵氣息自然而然的被濃郁血腥氣同化……
這也是當初她發現死掉的獄卒是義莊的黑衣人後,沒有帶他們去見皇帝的原因,當時的黑衣人獄卒屍體上的腐臭,火油,煙塵氣息就已經淡的只能嗅到絲絲縷縷,走不到皇帝面前,那氣息就會全部消散……
慕容燁聞言,整個人瞬間焉了下來,背靠着鐵欄,滿臉憂傷的仰望天空的四十五度角:唉,好不容易找到的證據啊,就這麼沒有了……
是啊,她也沒料到皇帝會來大理寺大牢,不然,她就將幾具腐臭,火油氣息較重的屍體,用保鮮膜包住了,到時,它們沒有被濃郁的血腥氣同化,完全可以做爲證據呈給皇帝,讓皇帝還夜天祁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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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雪重重嘆息着,擡頭看向大牢外,只見大牢外的皇帝依舊氣沖沖的,銳利目當掃過滿地屍體,咬牙切齒的道:“夜天祁竟然殺了這麼多獄卒,他可真是武功高強……”
衆人低垂着頭,連大氣都不敢出。
二皇子暗歎一聲,恭聲道:“父皇息怒,兒臣依舊覺得,四皇弟這麼做,有苦衷。”
“那你倒是告訴朕,他有什麼苦衷?”皇帝斜睨二皇子。
二皇子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訕訕的道:“這……需要仔細查一查……”說話間,二皇子側目看向大理寺少卿。
大理寺少卿眼皮一跳,急忙道:“皇上,四皇子,微臣以項上人頭髮誓,四皇子進大牢後,微臣一直以禮相待,絕沒有做過任何虐待四皇子之事……牢頭可以做證……”
大理寺少卿說着,將大理寺大牢的牢頭從身後揪了出來。
牢頭獻妹的笑:“是的,是的……皇上,四皇子,大人所說,句句屬實……”
四皇子是被皇上身邊的大太監送來大牢的,那大太監臨走前還一再叮囑,一定要讓四皇子喫好,喝好,睡好,擺明了皇帝對四皇子下毒一事,只是將信將疑,四皇子來大牢,很有可能只是走走形式,堵堵某些起疑的人的嘴,等時間一到,真相大白了,四皇子就會大大方方的走出大理寺大牢,去做他高高在上的青焰祁王。
在這種情況下,他們自然是好喫,好喝的供着四皇子,哪裏敢虐待他,可四皇子也不知道怎麼的,深更半夜的,突然就暴起殺人,還越獄了……
牢頭的苦訴,聽得二皇子沉下了眼瞼,沉銀片刻,道:“四皇弟附近住的都是些什麼人?”大理寺少卿,牢頭沒做對四皇弟不利的事,那四皇弟附近的罪犯們呢……
“回二皇子,四皇子附近沒住人。”四皇子喜靜,他們便將四皇子附近的牢房全都空了出來,讓四皇子可以安靜的讀書。
二皇子瞭解的點點頭,四皇弟附近沒有人,也就不存在四皇弟被罪犯們欺壓,從而忍無可忍的越獄……
官方沒出什麼問題,罪犯那裏,也沒出問題,那究竟是哪裏出了問題,讓四皇弟那麼憤怒的越了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