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剛纔打傷我數個員工,這些人都是我花重金僱來的,受了傷總要有人負責。本來你剛纔若是走了,這個啞巴虧我也就吃了,但是既然你這麼有心留了下來,想必也是心存歉意,是吧?”
靳封臣勾脣一笑,不等伯格連接話,他慢條斯理地擡手比了個數字,“所以,一個人賠償這個數吧,伯格連先生財大氣粗,這個數字,想必是不放在眼裏的。”
伯格連看見他比出的數字,臉色剎那間陰沉下來,沒有想到靳封臣給他來這麼一手!
他恨得牙癢癢,猛地從沙發上站起來,再也裝不下去,乾脆撕破臉,“我就是打了你的人又怎樣?賠償?莫不是靳總的公司週轉不過來,想從我這裏敲詐一筆吧!”
靳封臣冷冷一笑,瞥了眼手機,淡聲道:“再加上你進來的五分零二十四秒,耽誤了我的工作,我看來相識多年的份上,給你抹去零頭,就五分鐘吧,一百萬歐元,很划算。”
伯格連被氣得夠嗆,伸手指着靳封臣,語塞了好幾秒。
靳封臣彷彿沒有看見一般,臉上一絲多餘的表情都沒有,厲聲道:“顧念,送客。”
“是,少爺。”
顧念面帶微笑,身姿筆挺,衝伯格連開口道:“伯格連先生,請問是支票還是現金?”
……
伯格連都驚呆了,眼眸裏全是不可置信。
這他媽不是明着搶劫嗎?
“靳封臣,你,你……”
伯格連氣得大喘氣,話都說不利索了。
靳封臣十指交握,勾脣冷笑,“怎麼?付不起嗎,那不如我們報警處理如何?我想,警官應該對伯格連先生所作的事,很感興趣。”
將面前的文件一推,靳封臣往後倚靠在椅背上,意味深長地睨着他。
伯格連也是聰明人,當然聽得出靳封臣話語中的另一重意思。
這是在威脅他!
他不由慍怒,居高臨下的俯視着靳封臣,眼裏滿是壓迫。
一般來說,這種俯視的角度,最容易給人造成心理壓力。
然而,坐在他對面的不是一般人。
那是靳封臣!
就算是坐着,靳封臣的氣勢也強大的令人咋舌。
忽地,靳封臣冷嗤一聲,雙腿交疊着,閒適道:“身家無數的伯格連先生,竟小氣到這個地步,看來,我們還是找警官聊聊好了。”
“你……”
靳封臣根本不給他說話的機會,輕輕挑眉,慢條斯理地開口,“你說,警察會不會連根帶泥的查出一些見不得人的東西?”
伯格連一張臉剎那變得鐵青。
不過,很快,他又諷笑一聲,故意裝作聽不懂靳封臣話裏的意思,“那就找警察好了,我不過是打了幾個人而已,能查出什麼。”
見他如此,靳封臣臉色未變,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只是打幾個人?看來,伯格連先生是認定,警察查不出你研究所的那些事了?”
他話音稍頓,不疾不徐地繼續道:“比如,病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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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最後兩個字,伯格連脊背猛地挺直,瞳孔緊縮,視線如同毒蠍一般,落在靳封臣身上。
靳封臣迎上他的目光,臉色淡然,彷彿剛纔只是隨口說了一個笑話。
辦公室裏的空氣如同凝固了一般。
顧念嘴角牽起一個淡淡的弧度,眼裏意味不明。
半晌,伯格連慢慢的放鬆下來,眯眼看着靳封臣,雲淡風輕的笑了笑。
“靳總真是愛開玩笑。”
“我從不開玩笑。”靳封臣也笑,笑意未達眼底,“而且,言出必行。”
……
一時間,伯格連忍了又忍,依舊沒能按捺住自己的怒氣,雙手緊緊地攥成拳頭,怒視着靳封臣。
早知道靳封臣不是個好惹的,他也不是沒在靳封臣手上喫過虧。
今天,卻還是沒能坐住,見事情辦得差不多,便迫不及待的來看笑話。
未曾想,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靳封臣彷彿沒感覺到他的怒氣,臉上神情不變,周身氣壓卻更低了,叫人發憷。
他竭力壓下怒意,笑笑,“靳總啊,我的研究所是行醫救人,做的是偉大的醫療工程,警察哪有興趣啊!您就別開我的玩笑了。”
“試試不就知道了。”靳封臣輕描淡寫地道。
伯格連差點吐血,臉上變幻莫測,最後只能妥協,“警察很忙的,我們還是別勞煩警察了。支票是吧,我給。”
說着,從口袋裏取出支票,拿了一支筆,填下一長串的數字。
暗自咬牙,五萬歐一個員工,一百萬歐的時間費用。
呵,他靳封臣的時間真是寶貴得很,員工也不知道是從哪請的金疙瘩。
只是,再不甘心,伯格連也只能咬牙喫下這個虧。
但……
日後,靳封臣也別想好過,他總會討回來的。
伯格連填好了支票,遞給顧念,連表面功夫也不裝了,陰狠的盯了靳封臣一眼,轉身便往外走。
走到門口,他停住腳步,回頭道:“靳總,今日的招待,沒齒難忘,有機會,我會報答的。”
咬牙切齒的扔下這句,揚長而去。
靳封臣臉上一絲多餘的表情都沒有,神態自若的拿起桌上的文件,認真的看了起來。
拿着支票的顧念:“……”
他現在心裏很複雜,誰能告訴他,剛纔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他感覺,他快跟不上自家少爺的思維了。
“少爺,”顧念最終還是沒忍住,有些不解的問道:“伯格連就這麼放走了?”
“不然呢,你以爲會怎樣?”靳封臣瞥了他一眼,淡淡地道。
顧念將手上的支票放到桌上,表情複雜,語氣更是,十分一言難盡。
“難道他是特地……來給我們送錢的?”
這是什麼散財童子?
氣勢洶洶闖進公司時,像只志得意滿的公孔雀一般,他還以爲伯格連要搞什麼大動作。
誰料,在靳封臣的三言兩語下,就舉手投降了,還開了這麼一張支票。
不過,這麼點錢,他們少爺自然是不看在眼裏的。
靳封臣薄脣邊沿滲出一抹冷意,輕輕勾脣,“他自然不是來送錢的,不過是心裏有鬼罷了。”
顧念一點就通,“少爺,您說,公司這次出問題,會不會可能和伯格連有關?”
那人極爲狡猾,勢力也很龐大,盤根錯節,要動點手腳,再簡單不過了。
靳封臣覷了他一眼,漫不經心地道:“不是可能的問題,是絕對跟他有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