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阮澤樂只愣愣地站在一邊,不可置信地看著蕭雨說:“不可能,你……你練了多久的琴?”
蕭雨笑問:“想聽實話?”
阮澤樂愣愣點頭,蕭雨笑著說:“半年。”
阮澤樂握緊雙手,以防自己顫抖的雙手被發現,他咬著嘴唇。
蕭雨做了個請的手勢,和阮澤樂說:“該你了。”
阮澤樂看著眼前的琴凳,卻無法動彈,只有他知道,他一旦坐下,他將什麼也彈不出來。
“怎麼回事?”樓上下來幾個中年男人帶頭的那個頭髮有點發白,帶著老花鏡的老人看了阮澤樂一眼,問:“做什麼?”
阮澤樂搖搖頭,老人看向了站在琴凳另一邊的蕭雨,問:“聽說,你和我徒弟鬥琴?”
蕭雨點點頭說:“這裏不是交流區嗎?”
老頭的眼裏閃過了怒火,他快步走到琴凳那裏,然後說:“我和你比一場吧!”
蕭雨搖搖頭說:“不用了,我已經和他比過了。”
老頭聽了更加生氣,直接坐下說:“和小孩比算什麼本事?”
蕭雨雙手環胸,看著老頭說:“那麼老師和我這個小孩比又算什麼本事?欺負我年輕?”
老頭似乎沒想到蕭雨這麼能講,氣笑了,說:“沒想到倒是個嘴刁的,我知道你。歐米鋼琴大賽上的冠軍,視頻出來以後,我們都未曾想過你會是最後的冠軍,但你最後那場表現得確實很好。”
老頭起身,看著蕭雨繼續說:“你好,我叫趙煦。我是阮澤樂的導師,也是富翰音樂學院的鋼琴系教授。”
老人的態度好了,蕭雨的態度也就平和,說:“你好,我叫蕭雨,算是一名新手鋼琴家。”
大概是蕭雨的態度也好了,一開始的劍拔弩消失了,張趙煦笑了笑說:“樓上說?”
蕭雨便指了指阮澤樂說:“讓他一起吧!”
趙煦自然是應了,他也覺得該讓阮澤樂吃點虧了,但絕不是以摧毀的方式。於是幾人便去了樓上,單獨開了個房間聊。
趙煦給蕭雨倒了杯茶,蕭雨說了謝謝,趙煦才繼續說:“你在歐米大賽上的進步非常的巨大,從海選到冠軍的這個過程,鋼琴上的進展猶如一個質變,這是很難得的。我這個不孝徒是個什麼水準我是最清楚的,不是我誇大,如今業餘鋼琴家早已經不可能是他的對手。”
蕭雨點頭,喝了口茶說:“確實是。”
聽到蕭雨的認同,趙煦很驕傲,他繼續說:“他的天賦我知道,學琴不過7年,但絕對已經到達專業的水準。同樣年齡的比他好的,我相信這個世界絕對不會超出這個數。”
趙煦伸出一個手掌,也就是說,在趙煦的心裏,如果同年齡的,這個世界比阮澤樂好的人絕對不超過5個。蕭雨甚至覺得趙煦這只是客氣,在他心裏,可能甚至覺得同年齡段的,阮澤樂肯定第一。
但蕭雨還是點頭,也當是認同了。
趙煦歎口氣說:“我知道他的天賦好,但天賦好的人心性也高。多年來,我嚴格把控他在外鬥琴的次數。輕易不會讓他和差距過大的人比賽,無論是比他好還是比他不好的。不好的,我擔心他把別人給毀了,好的我又擔心別人把他給毀了。好在,大多數水準高的,都惜才。哪怕有時候我不在,一些人看著他天賦絕佳,也多不會去過於打擊他。”
蕭雨繼續點頭說:“我明白。”只要是這一行的佼佼者,在同一行業看見一棵絕佳的嫩苗,都不會忍心摧殘,甚至會愛護有加。這是一種正常的心態,所以,大部分遇到阮澤樂這種類型的,哪怕水準高他太多,最多也會用引導的方式去打壓。
趙煦轉頭看著她說:“你不明白,否則,你今日不會以如此殘忍的方式將他打擊的體無完膚。”
“勝敗乃兵家常事。”蕭雨看著茶杯裏的茶水,淡淡開口說:“你不可能保護他一輩子,他竟然天賦好,走上國際舞臺是早晚的事情,一旦他走上去了,他將要碰到的就不僅僅是國內這樣安穩的狀態了。國外的鋼琴選手和國內不同,他們所受到的鋼琴教育和薰陶比我有利,他們的起點也比我們高。重點是,不是每一個人都惜才。”
趙煦閉眼,點頭說:“我知道,我也知道這個道理。但,你的鋼琴水準也不弱,我知道你應該也知道,你的行為給他造成的不是成長,一旦沒控制好,甚至造成他在鋼琴這途的斷送。”
“我當然知道。”蕭雨把茶杯放到一邊,看著面前的阮澤樂,看著他如今依舊一臉呆滯的表情說:“我是故意的。”
趙煦果然又生氣了,但很快他平靜下來,問蕭雨:“為什麼?”
蕭雨冷笑,看著阮澤樂說:“你說的這些話我懂,我想他也不傻。青年杯鬥琴,他應該記得。和人鬥琴便鬥琴,各種在話語上的打壓、引導明顯給了人心裏暗示,讓對方在這場鬥琴中徒增了不需要的壓力,這是其一。其二,明知自己的水準和對方的水準差距之大,也沒有任何恩怨,單為打擊對手而故意挑起的鬥琴行為,已經過了。其三,看著對方失魂落魄,以絕對優勢去嘲諷,勢必要讓對方無法起身的行為。抱歉,我看不慣。”
趙煦一愣,反射地說了一句:“勝敗乃兵家常事。”
蕭雨看著反應過來的阮澤樂,應該是想起了當時的情況,她笑著說:“當然,鬥琴這事無論從法理還是情意上來說都沒有問題。就如你說的,來了這一行,這種事很常見,勝敗乃兵家常事。但,倘若抱著惡意,但技不如人我也認了。但既然這樣,也不能怪我來此找他鬥琴。即使在我知道我的琴技遠高於他,並且知道他一旦失敗了甚至可能放棄鋼琴的情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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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煦再次愣住了,又氣又不知道該怎麼說。但,想到阮澤樂挑事線上,他又不知道該怎麼說她。最後,只能開口問蕭雨:“不知道,你想讓小樂做什麼?和那位同志道歉?”
蕭雨擺擺手說:“不需要,她既然已經敗了,這件事情沒有絕對的對錯,道歉也不過是火上澆油。大山已經壓在她心裏了,只能看她自己能不能熬過去,熬過去了,便雨過晴天,更上一層樓。沒熬過,也只能說她和鋼琴這行無緣。”
教授安靜了,蕭雨繼續說:“你竟然知道鋼琴上勝敗乃兵家常事,也知道,沒人會去折騰一只幼苗。那麼不好伊薩,不是你手裏的好苗子才是幼苗,別人手裏的苗不夠強壯就不是幼苗。讓阮澤樂好自為之吧!畢竟不是人人都惜才。”
教授看了阮澤樂一眼,最後對蕭雨說:“抱歉。”
蕭雨起身,淡淡道:“如今說這些也沒有用了,我的幼苗已經倒了,也不知道會不會自己重新活過來。就這樣吧!”
蕭雨起身走,路過阮澤樂身邊的時候,阮澤樂伸手抓住了她,然後看著她,雙眼充滿乞求地問:“你到底學琴多久了?不可能半年,沒有人半年能到這個程度。”
蕭雨看他良久,最後還是歎口氣開口說:“我3歲開始學的。”
阮澤樂這才鬆開了蕭雨,喃喃自語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那也有十幾年了,比我好不奇怪。”
蕭雨看他,什麼也沒說,轉身離開了。
後來,蕭雨聽說阮澤樂並沒有參加完研討會,先行離開了。
至於後續,蕭雨不知道,但是短時間內她並沒有見到過阮澤樂了。想來這次的鬥琴對他的打擊還是大了些,至於他以後還繼續不繼續,蕭雨想,大概在將來的某一天還是會見到他吧!畢竟,阮澤樂的天賦太好,打擊對於他來說,有時候,反而是很好的沉澱。當然,對於費雨桐來說也是。
費雨桐打電話來的那天,是蕭雨將青竹蛇錢取出來的那天。被卡了三個月的錢,蕭雨終於在某天早上收到通知可以取錢了。
好高興啊!蕭雨開心的沖下樓,喝了兩碗白粥,豪邁地說要給季玹買點東西。
季玹興沖沖地說:“買東西嗎?買給我嗎?禮物嗎?買什麼好?買什麼好?”
蕭雨看著他的興奮樣說:“隨便買點棒棒糖就好了。”
季玹:“……我不想吃棒棒糖。”
蕭雨便一臉不贊同地看著他說:“怎麼這麼挑剔呢?隨便買一點就可以了。”
季玹搖搖頭,拿出手機說:“不不不,還是要好好看看地,我挑一挑,好了告訴你。”
蕭雨便看著季玹拿出手機在那邊查東西,忍不住說:“10萬以內啊!最好能5萬以內,我可沒有多少錢。”
季玹:“你真小氣。”
蕭雨敲著桌子說:“我一共才多少錢啊?怎麼是小氣了?”
費雨桐的電話就是這時候來的,蕭雨看了一下來電顯示,挑挑眉。
費雨桐的第一句話是:“老師,我還想學琴。”
蕭雨便笑著說:“只要你還想學 ,我便教你。”
“我之前一直想不明白,我學琴到底是為了什麼?這段時間,我甚至不敢看見鋼琴。但是,這段時間不再學琴後,我突然明白了。”
“明白什麼了?”蕭雨問。
費雨桐說:“明白了,我學琴,已經不再是為了我母親。而是我喜歡,我想學好,我想試著看看能不能走到外面的世界。以後,我還會遇到比他還要厲害的對手,但是,輸贏都無所謂。我又不是為了贏才學的鋼琴,我只是喜歡它而已。”說到這裏,費雨桐輕聲又補了一句:“就算有一天,我只能做鋼琴老師,我也認了。”
“你能這麼想,說明你想通了。雨桐,既然想同了,那麼就加油去做,不要再畏首畏尾的。”
費雨桐點點頭,高興地說:“老師,我想學鬼火了。”
蕭雨踉蹌一下說:“你還是先把鐘練好吧!”
費雨桐便又說:“這個,鐘我總覺得我彈不好了。”
蕭雨歎口氣,說:“雨桐,你來我這裏學琴也快1年了,你到我這裏的時候,因為缺少很多必要的技巧。但那時候,你彈琴給我聽得鋼琴,非常得有直覺,自然。今天你已經是一名優秀得鋼琴家了,但你已經把你曾經得這個特色丟了。”
“直覺?”費雨桐反問。
蕭雨繼續說:“你想過了嗎?有沒有可能是這樣的原因,你已經瞭解到了自己的演奏中有很多不完美的地方,因此,你開始懷疑自己的音樂直覺以及敏感度?這種東西,我們稱之為‘天賦’。”
“天賦?”費雨桐似乎不可思議,說:“天賦,難道不是那種天賦異稟的選手嗎?”
蕭雨笑著說:“那是你們心中的天賦,但我心裏的天賦則是這種品質。我知道,你以前跟著我學琴的時候,心裏想的是你有很多很多東西要學,所以,你從一開始一週一個小時,到一周4個小時,到後面的6個小時來我這裏。練琴的時間也不斷增加,總覺得自己這一遍是不是彈的不平穩,那個樂章是不是節奏上不穩定。不行,我還需要更努力。”
費雨桐在對面沉默,蕭雨說的即使不是百分百正確,但是蕭雨也說中了她的大部分心思。
蕭雨繼續說道:“如果,把音樂比作廚師。你想成為一名好廚師,你會學習各種各樣的技巧,學會各種煮食手段,學會各種刀藝,學會如何使用調味品,但這些前提是你必須準備好一份優質的食材做正餐。同樣的道理,如果你一開始就覺得自己有許多廚藝需要學習,但是,從你開始學習廚藝的時候,你卻選擇把那份優質的食材丟掉了?你覺得這個錯誤在廚師裏面屬於哪一種?”
費雨桐似乎懂,又似乎不懂,但這個比喻卻十分明瞭,她悶悶地說:“低級。”
蕭雨笑了,說:“對,那些廚藝就是你要學習的琴技,優質的食材就是你曾經擁有的那份直覺。雨桐給,不要再懷疑自己的天賦和能力了。你早就已經有了,尊重它,也珍惜它。斯塔尼斯拉夫斯基說的,愛你心中的藝術。”
費雨桐忽然就豁然開朗了,她重重嗯了一聲,問:“老師今天怎麼突然會說到這個?”
蕭雨便歎口氣說:“不算突然,我下個月可能會離開國內去外面,短時間也沒有辦法教你了。我不想你自己迷失,最後在原地踏步。”
費雨桐一愣,急急問怎麼突然出國?蕭雨也沒說為什麼,只告訴她以後再說,便把電話掛了。
蕭雨在離開之前,還是給季玹買了禮物,季玹非常的激動,他抱著蕭雨給他的大盒子,幸福地打開了。然後,發現裏面是一個略小一些的盒子。
季玹:“……”
蕭雨笑著說:“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季玹興奮地問:“有幾層?很小嗎?難道是戒指!!!”
於是,季玹又急急地開了一層又一層,一直開到最裏面,剩下巴掌大的盒子,他顫抖著雙手打開,往裏面看了看。
季玹:“……”
蕭雨:“驚不驚喜,意不意外?竟然什麼都沒有!!!”
季玹:“……”
蕭雨大笑,季玹真是什麼脾氣都沒了,看著她無奈地笑了笑。蕭雨這才從口袋裏拿出一個戒指給他,是個拇指戒,季玹看見了,又開心了。
蕭雨便和他說起了出國的事情,季玹皺眉問:“你要自己去?”
蕭雨點點頭,季玹看著蕭雨的表情問:“我總覺得你有事情瞞著我,小雨,到如今這個時候了,你還是不願意說嗎?”
蕭雨似乎在考慮,季玹靠近她,探頭聞了聞她的脖頸處,說:“小雨,我們是夫妻,夫妻本是同林鳥。”
蕭雨反射性地接到後半句:“大難臨頭各自飛?”
季玹:“……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蕭雨便點頭說:“我知道,只是我也不知道怎麼說。”
季玹看著蕭雨,最後開口說:“既然你不知道,那我來問吧!你瞞著我的事情是不是和岳父岳母有關?”
蕭雨轉頭看他,季玹繼續說:“你之前也曾問過我為什麼沒有回到我父母身邊,那時候,我不想提所以沒說,我便不該怪你不願意和我說。現在,我告訴你,你也告訴我,好嗎?”
蕭雨點點頭,季玹似乎是想了想怎麼開頭說:“季家的事情,大部分你都知道了。出生前爺爺就把季氏交給我父親,雖然如此,但是我父親手裏其實並沒有實權。公司大事上還是要經過爺爺的同意,我便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出生的。”
季玹出生後季爺爺對季父的管控便放鬆了一些,想著季父也為人父了,想來做事應該是有些章法的。季爺爺稍微鬆了點,季父便更加賣力的工作,季母懷季玹的時候沒有注意滑倒了,季玹早產出來,季母也傷了身子。
結果,季玹身體不好,2年裏大小病不斷。眼看著這大孫子似乎月月生病也不是個事,季爺爺插手將季玹帶到了身邊。鄉下小子皮實,上山下河都是常事。
季玹到了鄉下,還真別說,沒多久竟然就和鄉下小孩一樣。季爺爺原想的是等季玹入學了送回去,這樣穩定一些。
但後來送回去以後,季玹只待了3個月便跑回來了,從此再也不提父母。
這是季爺爺和蕭雨一直不懂得地方,說到季玹被季爺爺帶走之後,季父忙於公司,季母一個處於思念,一個處於孤獨,很快又要了一個孩子。
便事季晏,季晏出生的時候健康白嫩,2個月就能笑著討人喜歡。
兩個孩子帶在身邊尚且有偏疼的,何況季玹直接被季爺爺搶走了。季母自然更喜歡從小呆在身邊的季晏,季晏長大後,嘴巧能說,又可愛討喜,就是季父也更加喜歡季晏。
季玹7歲的時候,季爺爺把季玹帶回了季家,季母心裏當然也歡喜大兒子回來。準備了房間,和各種衣服玩具。
季玹回去以後一開始是有些不習慣的,主要是突然融入陌生的環境,他不習慣,父母也不習慣。
這一點上,季父季母並沒有注意和出面照顧過季玹的情緒。季玹年齡小,不懂事,但到底是在鄉下打滾的皮孩子,一開始也沒有太在意。
畢竟一個是自己的親生媽媽,一個是自己的親生爸爸!沒有說哪個是後爸或後媽,季玹沒覺得季父季母會對他不好,他只想著,過個兩天就能融洽的生活成一家人。
抱著這樣的想法,季玹生活的便有些小心了,他收斂性子,想著不能太皮以免爸媽不喜歡。結果,一個月過去了,一家人生活的依舊如此,每每看著那邊一家三口其樂融融,季玹都羡慕的流口水。
發生不好的事情是在兩個月以後,季玹早已經放棄了去融入,又開始變得自娛自樂起來,想著早晚有一天反正能習慣。
直到有一天,季玹看見了季父買回來的積木,他來了這麼久,除了一開始準備在房間裏的玩具,季父季母從來沒有給他準備過玩具。季玹看見新玩具,便高興地拿過來玩。
積木是季晏提前就和季父預約要的,這一到家就被哥哥搶走了,季晏本來就是小霸王。之前因為季父季母一直交代不要和哥哥搶,這才安穩了這麼久。眼看著新出版的機器人積木要被搶走了,怎麼忍?
季晏當場就沖上去搶,季玹當然不讓了,喊:“你已經拿了爸爸媽媽好多禮物了,這個是我的。”
季晏沒想到自己的哥哥如此不要臉,大罵:“是我的,我叫爸爸買的。”
季父最煩這種事情,還是開口說:“小玹啊!這個是弟弟要的,你要的話,爸爸明天再買給你。”
季母看著季晏大哭的表情,也心疼地說:“對啊!小玹,你是哥哥,要讓著弟弟。”
季玹皺眉看著父母說:“我就想要,我想要。”
季父不耐煩地說:“想要的話明天給你買,你幹嘛非要搶他的啊?”
季玹本身要不要還不重要,但看著父母都偏向弟弟,心裏頓時不平衡,推了季晏一把說:“我不,我就要。”
季晏被推的做到地上,大哭起來,季母心疼地上前安慰,登時對季玹的表情就沒有那麼友好了。
季晏大哭著喊道:“你滾回爺爺家,你不是我家裏的,我不要你這個哥哥。”
季玹一愣,紅了眼眶喊:“你不要,爸爸媽媽要,我是爸爸媽媽的孩子。”
季晏大哭地喊:“爸爸媽媽早就和我說不要你了,他們只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