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腹誹時,瞧見陸景灼走了進來。
顯然也才洗浴過,穿著乾淨的中衣,遠遠便聞見冷冽的清香味。
楚音剛要叫聲“殿下”,又閉上了嘴。
不是不準撒嬌嘛,她現在不想說話了呢。
陸景灼也沒說話,一上來便將她壓住了親。
舌尖的痛感傳來,她推著他道:“疼,不要……”誰讓他剛才親那麽狠。
他停了停,很快放棄了,轉而將吻落在別處。
又是一個濕漉漉的夜晚。
楚音心想,不管他是不是喜歡她撒嬌,他要孩子的心肯定是真的!
宣寧侯府的下人這兩日格外忙碌。
寶成公主隨天子去文殊寺避暑,排場極大,要帶的東西整整裝了六車。
作為丈夫,江羨並不生氣,反而是極盡討好寶成公主,畢竟他是因著妻子才被封為宣寧侯。
他一邊給妻子捏肩,一邊笑道:“還要什麽盡管說,哪怕將家搬空都無事……你不在家,這家就是空的,毫無意思。”
兄長只是成王時,他們夫妻關系普普通通,而今丈夫這般體貼,寶成公主當然知道緣由,只二人已經過了大半輩子,知根知底,她也懶得換人,只要丈夫能保持此種態度便行。
“也夠了,再多怕別人說閑話,雖然其中多數都是送給兄長的,我自個兒用不著。”
“你對聖上真是沒話說,天上有地下無的親妹妹,不過你不考慮多帶幾個人?”江羨手指稍許用力些,“像金蕊,晚茶,過去彈琴唱曲給你聽不好?”
寶成公主立時明白了他的心思。
金蕊,晚茶是府裡養得伶人,都有一把好嗓子,長得也不賴,江羨大抵是想把她們進獻給兄長,就當送個禮似的,且這禮一旦得天子喜歡,還會為他們宣寧侯府說好話。
但寶成公主瞧不上。
一來得冒險,萬一被嫂嫂知道,指不定惱恨上她,二來,以色侍人能長久?除非那美人能生下個太子,可陸景灼都已二十四了,如何能輕易取代?
“聽什麽曲子,去文殊寺當然是聽方丈講解佛法!”
江羨發現她不讚同,立刻便轉移話題:“玉媛還在宮裡呢,你不準備帶她去?”
“我當然想帶她去,可她還未痊愈,指不定在路上又中暑,還是算了。”
江羨搖搖頭:“可惜,本來還能跟著你去開開眼界,這下……她以前也不見中暑的,怎地去趟宮裡竟受不住?”
“許是我這陣子逼得緊,總讓她去相看公子,我瞧她也是不太情願,”寶成公主歎口氣,“這孩子介意自己的身世,總怕別人瞧不起。”
“有你這樣的堂嬸,別人只會羨慕她吧,哪來的瞧不起?下回我得說說她!”
西側殿內,江玉媛打了個噴嚏。
她這兩日一直都沒出門,除了拖著“病體”去給薑皇后請安。
可惜沒一次遇到陸景灼,也不知他都是什麽時候來坤寧宮的,江玉媛煩躁地撥了下頭髮。
青霜端著吃食進來:“姑娘,這蓮子粥清火,最合適您現在吃。”
她確實有些餓了,坐在桌邊端起粥。
桌上還有四樣小菜,醋溜魚,拌莧菜,杏仁豆腐,蝦卷,瞧著十分美味,就是分量不多,許是薑皇后知道她中暑,故意命人少做些,倒是節儉。
江玉媛吃得很慢,生怕被青霜發現裝病,因青霜是堂嬸的人。
堂嬸什麽都好,就是管得太多。
她真是一點都不敢露出真實的想法。
因她知道寶成公主不會同意。
江玉媛小口喝著粥,明日楚音就要走了,她得趕緊想個辦法才行,她在坤寧宮至多只能再住三五日,不然定會引起薑皇后的懷疑。
東宮內,連翹跟忍冬在收拾衣物。
雖說燕山比京城涼一些,但也至多添件小衣,或是穿初秋的裙衫,故而楚音也沒帶太多,統共就三十來件,加上繡花鞋,胭脂水粉,各類飾物,用慣了的器具並兩個孩子的東西,堪堪裝了三車。
“再帶幾本書吧,”楚音瞄了一眼剛剛回來的陸景灼,“帶些話本,我就算到那兒,應也不會時常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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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譜,花譜可還要看?”忍冬問,“文房四寶要帶嗎?您可能閑著還會寫寫字,畫個畫。”
“對呀,那燕山有處極美極高的靈泉,您可以畫下來。”連翹笑道,“奴婢給您也帶著吧。”
“好。”楚音又看了看陸景灼。
他像沒聽見似的,只由東凌服侍著脫靴子,換上輕便透氣的鞋。
楚音忍不住有些生氣。
昨日他就這樣,她故意當他的面吩咐宮女們去文殊寺的事兒,他也充耳不聞,一句都沒問一下,最多抬起頭看她一眼,瞧瞧她在作甚。
可這算什麽?
她要離京了,他不會真的一點兒都沒有不舍吧?
還是說要等到最終分別的那一刻?
可那會時間好倉促,能說多少話呢?
楚音十分不解。
用膳時,她將兩個孩子叫來。
“再見到爹爹得要半個月後了,乖乖陪爹爹吃飯。”
陸珍驚訝:“爹爹怎麽了?”
“爹爹要幫皇祖父做事,這樣皇祖父才有空帶為娘跟你們去玩,明白嗎?”楚音解釋。
陸珍不太明白。
陸珝也是:“爹爹真不去嗎?只有娘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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