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已經得到想要的了(1)
然而,想法總是容易,要實現起來,難比登天。
太子投鼠忌器,不敢真殺了楊毅,怕他把憑證交予皇上。
而楊毅要殺太子更是艱難。
因太子輕易不出宮。
雙方僵持不下。
太子一日比一日焦躁起來。
他時時都在後悔當初的決定,如今留了那麽嚴重的把柄在楊毅手裡,不定哪一日就能叫自己人頭落地。
那是叛國之罪!
可這般等著,又比割肉還痛苦。
萬般無奈之下,一個念頭慢慢浮上了他的心頭。
這日,穆戎剛剛睡下,還沒與薑蕙說幾句話呢,就聽金桂道,說何遠有急事求見。
他披了衣服起來,走到堂屋。
何遠稟告道:“殿下,宮裡傳來消息,說皇上明兒要與太子殿下去狩獵。”
穆戎一怔。
這事兒出乎他意料。
太子這節骨眼上竟然還有心情打獵?
他滿腹狐疑得回了臥房。
薑蕙見他又鑽進被子,松口氣道:“還當你大晚上的要出門呢。”
他沒有說話。
薑蕙把臉埋在他懷裡,冬日越來越冷,即便有炭盆,也得兩個人依偎著才舒服。
他有一下沒一下的順著她後背。
過得半響,忽地道:“你說皇兄與父皇去打獵,是不是有古怪?”
最近還是第一次,他主動與她說起這些事情。
上回就是楊拓被殺,人頭掛在城牆示眾,他都沒有提,她還是聽下人說的,薑蕙想一想道:“冬天打獵也別有樂趣,指不定是父皇憋了許久呢。”皇帝貪玩,也不是沒有可能。
她說完抬起頭看他。
他眉頭微微鎖著。
“你是不是還瞞著什麽?”薑蕙把手指伸到他眉間推了推,“兩個人想總比一個人想好,看你愁的。”
穆戎道:“本王有什麽好愁的,只是沒想明白。”他捉住她的手指放在嘴裡咬了咬,輕輕的,過得會兒才道,“皇兄不是有憑證在魏國人手裡嗎,那些人現在便在京都。”
薑蕙吃了一驚,伸手拍他:“這麽重要的事你都不告訴我。”
“還不是怕你操心。”他輕撫她的肚子,“你原本只要顧著這兒就行了。”
薑蕙歎口氣。
這是本末倒置,她最該顧著的就是穆戎,只要太子一日在,這二人之間的鬥爭就不會停歇,穆戎最終贏了便罷了,輸了,她與孩子都無路可走,所以,有什麽比他更重要呢?
絕沒有!
她正色道:“那些人為何會在京都?我一直以為拿了憑證該躲在最隱秘的地方。”
“是為救楊拓。”穆戎把來龍去脈說了,“我原先也不知,後來發現皇兄對天牢有些企圖,才想到其中的關系,定是那些人脅迫皇兄救人,你不是說楊拓是皇子嗎,可見他的重要。如今皇兄沒救成楊拓,必定也惹惱了魏國人。”
如今都不用他動手,只看好戲便成。
誰料太子突然要去狩獵。
可他平日裡,並不是喜好這個的人。
薑蕙明白了,她沉銀片刻道:“這次狩獵必定非同尋常。”
其實穆戎也有這種感覺。
然而,他越往深處想,越是不敢想。
好像有什麽在阻撓著他。
他突然又不說話了。
薑蕙微微閉起眼睛,很顯然,太子已經走投無路,魏國人手裡有憑證,假使不急著報仇,便可以拿來脅迫太子做任何事,又或許,惱怒之下,便憑此對太子重重一擊。
無論是哪一種,太子都受製於人。
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所以,太子根本就沒有翻盤的機會,除非拿到憑證。
可談何容易?
楊拓死了,魏國余孽都是死士,根本不可能告知他憑證的去處。
沒有路了。
除非他親自向皇上求饒。
看在父子一場,或許皇上能留他一條命。
再者,便是苟延殘喘,等著魏國人來脅迫他。
可偏偏這時候,他去狩獵!
薑蕙忽地睜開眼睛,一個念頭衝到腦海,她臉色大變。
“殿下,”她猛地推穆戎,“父皇……”
她神情滿是擔憂。
穆戎已知她的意思。
他立即起身。
早上,如他所料,皇上即便帶著太子,也絕不會忘了他,穆戎穿上騎射服。
薑蕙親手給他束上腰帶,柔聲叮囑:“殿下保重。”
他看了看她的臉,竟有些浮腫,一雙眼睛也不似平日裡水靈,隱隱帶著血絲,又後悔起來,本是自己能解決的事情,非得要問她,看看,可不是操心了。
“一會兒睡個回籠覺,我晚上定是能到家的。”他低下頭,親親她的唇,“一定要睡,可知道?”
薑蕙笑道:“等你走了,我就去。”
她目送他離開王府。
抬頭看天色,尚早,太陽將將升起,風很大,四處的雲湧動,忽而遮住陽光,忽而又露出來。
恰如她此刻的心情。
半陰半陽。
假使事情終將有個了結,便是今日了罷?
也不知他,他會不會順利?
她躺回到牀上,輾轉反側,哪裡睡得著。
輕輕撫著肚子,她小聲道:“今兒就累你一天,乖乖的,等到你爹回來,咱們自然就能睡個好覺了。”
也不知孩兒能不能聽見。
可她必須得這麽陪著他,在離他這樣遠的地方。
馬車徐徐動了。
眼見父皇坐在裡面,往前走了,穆戎騎在馬上與太子說話:“我記得年幼時,父皇也帶咱們去打過一次獵,便是這樣的天氣,後來你凍得病了,皇祖母大發雷霆,父皇便沒有在冬日帶咱們出去了。”
太子目光看向遠方。
確實有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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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這一生中,與父親,與弟弟,還是有那麽幾件溫馨的事情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