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解決
第二天一早,敬王妃便帶著好些三姑六婆闖入了房,奚落的聲音便就此響起:
「哼,我說什麼來著?席雲芝那個女人荒銀無恥,竟然背著將軍在這裡與人私通。」
敬王妃的聲音尖銳傳出。
其中有個被強行拉來的官太太不相信,替席雲芝說話道:「敬王妃,這種腌臢之地,步夫人怎麼會來呢,你隨隨便便把我們叫來這種有傷風化的地方,到底想幹什麼呀?」
敬王妃得意一笑,指著落下的艷麗帳幔說道:
「我想幹什麼,你們待會兒就知道。我將你們帶來這種地方,為的就是叫你們有個見證。」
「哎呀,見證什麼呀,敬王妃你就別賣關子了。」
「是啊是啊,若是有什麼好戲,就趕緊放出來吧,難得我們起這麼早,可不是來跟你喝茶消遣的。」
人群中的三姑六婆開始催促,敬王妃得意洋洋的聲音再次傳出:
「好。今日我就讓你們大開眼界,讓你們看看這所為的誥命夫人是如何與男人私通的。」
『刺啦』一聲,敬王妃一把將擋的嚴嚴實實的帳幔掀了開來。
眾人屏住呼吸,對帳幔中的內容翹首以盼,只見一只男人的手探出帳外,人群中已經有人發出了興奮的驚呼:
「咿,真的是男人。」
隨著大手探出,一雙男人的腳也從牀鋪上踩下,步覃帶著一臉被人吵醒的起牀氣,出現在眾人面前。
敬王妃抓著帳幔的手突然鬆了,驚愕的看著從帳幔中走出的男人,得意的笑容僵在了臉上,難以置信的說:
「怎麼會是你?」
人群中的三姑六婆,有的沒見過步覃,便就大驚小怪的驚呼起來:「真是個男人出來了,步夫人呢?她是不是還藏在裡面?快把她揪出來看看呀。」
那婦人顯然是個好事的,見帳幔中真的走出一個男人,便對抓間一品誥命夫人這件事更加熱情了,撲上來便要將餘下的帳幔全都掀開,讓大家看看內裡的風光。
誰知,她的人才剛走上踏板,便被步覃一腳踢在肚子上,整個人飛了出去,當場就吐出一口血出來,步覃的舉動震懾了在場所有人,只見他拿出戰場上厲兵秣馬的獰氣,對所有人冷聲說道:
「我與夫人在此歇腳,誰給你們的膽敢闖進來?」
「……」
人群中也有見過步覃的,當即變了臉對步覃討饒道:
「將軍息怒,是她,是敬王妃帶我們來的,我們什麼都不知道哇。」
步覃的怒火絕不是一干深閨婦人可以承受的,當即一聲怒吼:「滾——」
前來看熱鬧的官太太們一個個都嚇得往回跑,只恨爹娘少生了兩條腿,不一會兒的功夫,艷俗的房間內,就只剩下敬王妃一人留下與步覃對視。
敬王妃氣短,眼珠子左右亂轉,還想再說些什麼挽回的話:
「這,我也是聽旁人說的,下回,下回……」
步覃不想再聽她廢話,對著門外大聲喊了一句:
「趙逸,韓峰。」
兩人如鬼似魅般出現在房中,雙雙對步覃跪下,說道:「爺。今日前來的所有人都已經用名單記下了。」
步覃冷道:
「將那些人全都以窺探朝廷命官私隱的罪名關入刑部,按律執行。」
「是。」趙逸韓峰剛勁應答。只聽步覃指著敬王妃又道:
「將這個女人的衣服全都剝了,丟到敬王府門外,敬王若想找人算賬,便叫他來找我步覃便是!」
「是。」
趙逸韓峰領命之後,便利落乾脆的叉著敬王妃的兩只胳膊,將她架出了房間。
「啊——你們不能這麼做,我是王妃,敬王不會放過你們——唔唔唔——」
敬王妃的尖銳喊叫還未說完,便被韓峰當機立斷塞入了一只剛剛蒸出籠的饅頭,燙的敬王妃不住掙扎喊叫,卻始終說不出話來,那些埋伏在外的狗腿們,也明白如今站出來救她就是找死,一個個早溜得不見人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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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憐敬王妃一介弱女子,無力掙扎,被兩個大男人擄去了敬王府。
…………
這一仗席雲芝和步覃算是險勝。
他們誰都知道,如果不是事先洞悉先機,做出了預防,真的給敬王妃的惡計得逞了的話,那就實在太悲慘了。
將軍府的密室中,顧然被揍得鼻青臉腫綁在一根木樁子上,步覃好整以暇坐在一旁喝茶,看著那一下下的棍棒敲打在這個敢覬覦他女人的男人身上。
微微一抬手,行刑的士兵便停下了動作,步覃冷然的聲音在空曠的密室中響起:
「怎麼樣?想通了嗎?」
顧然是個硬骨頭,吐掉了口裡的一口鮮血之後,仍舊高傲:
「呸,想通什麼?你我同是朝廷命官,你背後偷襲不算,現在還敢私下囚禁行刑,我若是告到皇上那裡,你就能保證皇上不治你的罪嗎?」
步覃挑了挑眉:「你也知道,前提是你能告到皇帝那裡去。」
顧然咧開滿嘴是血的嘴:「你是說,你敢就這樣殺了我?」
「有何不敢?」步覃聳肩,一派輕鬆自然的模樣。
「哈。我顧然從前還敬你是條鐵錚錚的漢子,沒想到竟是這般卑劣不堪之人。」
步覃掏掏耳朵,態度照舊無波無瀾:「論卑劣不堪,步某自認及不上你。」
從座椅上站起身,步覃來到顧然面前,冷言道:「說吧。你到底是誰?混到蕭國來,意欲何為?」
看著步覃近在咫尺的臉,顧然就忍不住滿肚子的氣,噴著血水大聲喊道:
「我是跟著皇上打江山的功臣,我不像你,一個只會靠著家族庇護,打些小仗的懦夫。」
步覃不想與這樣一具髒污的身體靠的太近,往後退了一步後,才繼續說道:
「第一次跟你較量,我就發現你的武功路數很奇怪,不像是中原人,待我回去查了典籍之後才發現,你所使的是齊國武學大家鳳氏的旁支招數,如果你想死的痛快些,最好就告訴我,你跟齊國鳳家有什麼關係,否則,我相信在這密室中,折磨你個三天三夜是不成問題的。」
顧然聽到步覃提到齊國鳳家時面上微微一怔,但很快便就恢復過來,嗤笑著:
「什麼鳳家不鳳家的,聽都沒聽過,有本事你就打死我。若打不死我,我發誓,一定會在你身上十倍討回。」
「……」
步覃不喜歡跟人說太多廢話,見他嘴硬,便就兀自轉身走出了密室,剛剛靜了一會兒的密室中,再次傳出了棍棒敲擊和男人咬牙忍受的悶聲。
…………
席雲芝在敬王妃落網的第二天,便就又去了一趟禹王府。
她早就知道,憑敬王妃那種性子,絕不會想出這般惡毒又陰險的主意,她不是主謀,沒後定然還有操控的黑手。
這個人不會是旁人,只會是太子廢妃,如今的禹王妃。
席雲芝求見的時候,禹王妃正在院子裡教訓奴婢,見她走來,雖然有些心虛,但殘留的傲氣卻不允許她低頭。
席雲芝似笑非笑的坐到她的對面,也不請安,也不問好,就那樣一動不動的盯著她。
禹王妃被她盯得難受,率先說道:
「夫人前來,不知所為何事?我正教訓這無理奴婢,怕是招待不周,惹夫人生氣。」
席雲芝又看著她好一會兒,開口便是:「嘖嘖嘖嘖。禹王妃不過雙十年華,貌美如花,禹王殿下卻不知珍惜,真是可憐啊。」
禹王妃瞪著席雲芝,冷道:「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席雲芝挑了挑眉,對與她一同前來的小黑伸出了手,小黑便將一疊紙交到了席雲芝手中,席雲芝將紙攤開,如數家珍般說道:
「就因為你只給禹王生了個女兒,所以,禹王殿下才會再找這麼多女人給他生兒子。東城的張小姐,西城的王姑娘,全都被禹王殿下收入房中,養在外頭生兒子呢。」
自從上回禹王妃產後,席雲芝過來探望之時便看出了,禹王妃對小郡主不厭煩的態度,因此推斷,定是禹王殿下想要個兒子來替他翻盤,可惜生了個女兒,頓時便冷落了禹王妃。
女人產後的心情起伏很大,饒是席雲芝這般好脾氣的女人在生產過後都有些蠻不講理的地方,這個時候,若是沒有人在旁好好引導紓解,很容易釀出心病來。
一個人心傷些沒什麼,就怕有了心病,這可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說履平擺順的,久而久之,心理一定會產生極大的問題。
「不可能,你瞎說什麼?禹王殿下對我好的很,他絕不會背著我在外頭養女人的。」
禹王妃的情緒已經有些失控,席雲芝卻還是一派雲淡風輕:
「是嗎?可是,據我所知,禹王殿下並不是沒有在外頭養女人的前科啊,那個女人叫什麼來著?張嫣?是不是?」
禹王妃提起那個慘死在她手中的張嫣,頓時緊張的站了起來,不住踱步搓手,神情緊張:
「什麼張嫣,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席雲芝好整以暇:「就是張嫣啊。那個生的比禹王妃還要美貌的那名女子啊,禹王殿下為了他,曾經不惜得罪先皇啊。那個女人……死的好慘啊。是不是?」
禹王妃僵立當場,席雲芝不知不覺走到她的耳後吹了一股陰陰的冷氣,又在她耳旁念叨起來:
「她的臉上全是血,眼睛瞪得嚇人,肚子上還有一個大窟窿,禹王妃你說是不是?」
「啊——」
席雲芝剛剛說完,禹王妃便就抱頭蹲下,雙臂摀住耳朵,一副再也不願多聽的樣子,不住搖頭。
席雲芝不依不饒,繼續蹲下在她耳邊說道:
「禹王殿下就喜歡外面的美人,他寧願叫外頭的女人生兒子,也不願要你生,為什麼呢?因為他不喜歡你,他更喜歡那個叫做張嫣的女人,是不是?」
「啊——你不要說了,不要再說了。」
席雲芝冷笑一聲:「唉,我要是你啊,早就跳井自殺了,還等到今天,留在這裡丟人現眼,現在別說是張嫣了,就是劉小姐,王姑娘都能將你比下去,你個沒了身份,沒了男人寵愛的可憐蟲……」
席雲芝最後幾句話,說的極其小聲,幾乎只有禹王妃一個人能聽見,只見禹王妃抱著腦袋不住搖頭,眼神渙散,像是失心瘋般無論旁人怎麼叫,她都不肯放下手臂。
席雲芝對她的反應很是滿意,站起身後,隨手撣了撣身上的灰塵,轉身離開了禹王府。
「夫人,我還以為你叫我一起來,是為了揍她,沒想到你就說了幾句話,真不解氣。」
小黑自然知道了禹王妃和敬王妃兩姐妹的惡行,有點替席雲芝感到不值。
誰知席雲芝卻勾唇一笑:
「有時候,說幾句話,可比揍她一頓,有更好的效果。」
小黑不懂席雲芝這句話的含義,直到第二天他才明白過來。
禹王府傳出禹王妃跳井自殺的消息,雖然被人及時救起,但卻成日瘋瘋癲癲,嘴裡總是念叨著,張嫣張嫣別殺我什麼的話。
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