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齊妤之前派人量了楚策的身量尺寸,給他做了四季衣裳,這些儒王府的管事也會做,但管事畢竟是男人,有些細節做不到位,齊妤在肅王府做衣裳的時候,給楚策按照楚慕的標準也一同做幾套四季常服。
橫豎今日有空,齊妤便親自給楚策送到府上去。
送去的時候,楚策不在府中,說是那位撥通古今的當代大儒宋老先生來了京城,丞相大人早年便是受了宋老先生點撥,才走上科舉之路,能夠一路做官至丞相,其中也少不了宋老先生的各種助力,而楚策是宋老先生收的最後一個徒弟,所以自然要請他過去相陪的。
楚策雖為先先帝的皇子,卻不如楚慕有兵權,不如楚肖有母族相助,所以至今未曾正式在朝中有什麼官職,但楚策本身就是極為健談之人,又天南海北闖過一遭,眼界廣,心胸闊,言之有物,見識廣博,所以儘管沒什麼勢力,卻也甚得一些老臣們的喜愛,時不時的請他過府清談。
既然楚策不在家,那齊妤也不便久留,對管事吩咐,讓楚策回來試過衣裳後,合適不合適都派人去跟她說一聲,若有不合適的,直接送過去改便是。
管事自然應承,送齊妤出門,誰知在齊妤快上轎子的時候,楚策卻回來了,看見齊妤,楚策從馬上跳下來,小跑到齊妤面前。
「表姐來找我?」楚策高興的問。
「是啊,之前不是幫你做了衣裳,如今做好了,拿過來給你試試,你回來的正好,當場試給我看看吧。若有不合適的,我直接拿回去。」齊妤如是說。
「麻煩表姐了。」楚策也是大小夥子,讓表姐給幫忙做衣服還是有點不好意思的。
兩人一起再入府中,齊妤在花廳裡喝茶,在花廳右側,儒王府管事給楚策抬了架屏風過來,便讓他在屏風後面換衣裳,換好了之後,可以直接傳出來給齊妤看。
楚策一邊在裡面換衣服,嘴裡也沒閒著,跟齊妤說他在丞相府裡的趣事。
「……我那師父看起來嚴厲,丞相大人有所不知,其實根本不需要安排那些舉子們來與老師說話,只要安排幾桌好吃的宴席,便是轎子抬我師父走,他老人家也是不願走的。」
說完,楚策在屏風後郎笑,齊妤一邊喝茶一邊搖頭,要是宋老先生知道他晚年收的最後一個徒弟在人前這般說他,也不知道會不會氣的將他逐出師門。
說著話的功夫,楚策便換好了一套從屏風後走出,齊妤放下茶杯上前,圍著楚策周圍轉了一圈,看看前後可有不合適處。
「這回的師父是從江南織造退下來的,布料方面沒的說,沒想到裁剪手藝也不錯呢。」齊妤一邊說,一邊給楚策拉平整衣裳。
楚策站在那裡一動不動,張開雙臂等待齊妤看完。
「得,這套好了。」齊妤說。
楚策領命再次回到屏風後面,讓等著的幾個丫鬟給他換衣裳。
衣裳換過半的時候,楚策的常隨小杜在花廳門前探頭探腦,齊妤招手讓他進來,小杜給齊妤行過禮後,就到屏風後去找楚策,似乎有什麼東西交給他。
不一會兒功夫,楚策的聲音從屏風後傳出:
「這種信,以後都不必收了。」
小杜應聲後出來,行禮後退下。
楚策又換好一身衣裳,出來之後,齊妤問他:「什麼信今後都不必收了?」
楚策有點不好意思,說了句『沒什麼』,身旁跟著伺候的丫鬟倒笑道:
「回王妃,咱們王爺回京以後可搶手了,三天兩頭就有姑娘送情書信物。」
齊妤恍然大悟:「啊,是那個呀!這我可得說你,也不能一竿子打死,若有合適的儘管與我說,我與外祖母可以一同出面去替你提親的。」
楚策無奈歎息:「姐,你就別打趣我了。」
「這怎麼叫打趣呢。」齊妤說:「說起來,是該要跟外祖母說說你的事兒,你個大小夥子也不好物色人家,還得我們來才行。」
楚策似乎並不想說這個話題,齊妤一邊給他看衣裳,一邊嘮叨:
「不過,婚姻大事可不能兒戲,一定要找個品性好的,穩得住的才行,也不是一天兩天就能找到的,且慢慢看吧。」
楚策聽了這話,倒是覺得有道理:「不錯不錯,不是一天兩天能找到的,總得附和我的標準才行。」
「喲,你還有標準呢?說來聽聽,我好根據你的標準去物色。」齊妤笑道。
「表姐便以自己的標準去幫我找一個吧。」楚策說。
齊妤一愣,楚策見狀,忍著笑道:「像表姐這樣的就很好,品性上佳,容貌上佳,氣度上佳,多好!」
聽了楚策對自己的評價,齊妤的臉色冷了下來,幽幽一聲歎:
「我可不希望你找我這樣的。」
楚策見齊妤神情不對,以為是自己的話哪裡開罪了她,問道:「為何?」
齊妤低著頭給楚策整理衣裳,楚策正在反省自己哪句話說錯了,其他伺候的丫鬟更是一句話都不敢說,廳裡的氣氛立刻就冷凝下去。
「唉。因為我可不想你一輩子都找不著媳婦兒!」齊妤給楚策看完了衣裳,抬頭看著他,煞有其事回了句。
楚策愣愣的看著她,沒反應過來,齊妤只好又指著自己追加一句:
「我這樣的,世間少有啊。你到哪裡去尋?」
楚策:……
「哈哈哈,正是正是!」花廳裡的氣氛瞬間活躍起來,不僅琥珀和明珠捧腹大笑,伺候楚策換衣裳的婢女們也都笑的花枝亂顫,楚策沒好氣的白了齊妤一眼,默默抱怨一句:
“嚇死我了,哪有你這樣說話的。”
花廳正笑鬧著,剛給遣出去的小杜又回來了,在門外張望,楚策喊他:「你這鬼鬼祟祟的毛病,什麼時候能改改?」
小杜陪笑著走入,跟楚策使小眼神兒,看樣子是想讓楚策到一邊說話,楚策嫌麻煩,讓他直接說:「什麼事兒,說。」
「是。」小杜應聲,指了指外頭:「外頭有人找王爺。是個姑娘家。」
齊妤一聽,跟琥珀和明珠對看一眼,三人目光彷彿都在說:哎喲,還有找上門來的。
「誰家的姑娘這般主動?」齊妤問。
小杜乾咳一聲,不敢隱瞞:「回王妃,是齊國公府的四姑娘。」
這下不僅楚策傻眼,連齊妤也傻眼了。
齊韻?
楚策自然是不會見的,讓小杜出去把人打發了。
雖然沒把人放進來見面,可齊韻打什麼主意,齊妤自然一猜就明白,臨走時,還不忘跟楚策叮囑:
「齊韻是萬萬不可搭理的,千萬別因為這種事情耽誤。」
楚策是個明白人:「放心吧,我有分寸。」
將齊妤送上馬車以後,楚策站在門口看著她的馬車離開巷子,才轉身回到府中。
待他回府之後,躲在斜對面巷子裡一輛轎子的轎簾掀開,露出一張噘著小嘴的俏臉,齊韻咬著唇瓣心道:原是齊妤在,怪道他不願見我。
怒放轎簾,齊韻道:「回府!」
齊韻坐著小轎子回到國公府,她坐轎行程慢,等到她回家的時候,秦氏身邊的嬤嬤正送齊妤出門來,先前齊妤坐了馬車,順道來給秦氏請個安,這便要回王府去。
齊韻和齊妤在國公府門前遇上,齊韻在轎子前給齊妤福了福身算行禮,齊妤回身讓送她的嬤嬤回去,嬤嬤行禮後返回,齊妤才從石階上下來,看了齊韻一眼,並未打算與她搭話,倒是齊韻忍不住喊她:
「長姐留步。」
齊妤回身看她,齊韻走到跟前兒,憤然說道:「先前我去儒王府的時候,長姐是否也在?」
「我在。」齊妤說。
「既然姐姐在,為何阻撓儒王殿下見我?」齊韻想打開天窗說亮話,不想遮遮掩掩的了。
齊妤擰眉看著她,不想跟她繞圈子,直言道:「收起你那心思,只要有我在,他絕不可能與你在一起,你若是個聰明的,便趁早收手,去找旁人禍害。」
齊韻被齊妤一番教訓給說懵了,她是真沒想到齊妤這麼直接。
「長姐這話什麼意思?憑我兩國公府出身的身份,配他一個閒的不能再閒的閒王,難道還配不上不成?你是儒王殿下的表姐,又不是他的母親,憑什麼管這些?」齊韻心裡有氣,不吐不快。
「你的身份?」齊妤不動聲色,冷冷凝視她:「我確實不是他母親,能管的也有限,可就算我不管,你又憑什麼覺得自己一定能將他手到擒來?說的好像我不管,他就是你的囊中之物了般,你哪兒來的自信?」
齊妤奚落完這些,便不再聽齊韻任何辯解反駁之言,上馬車絕塵而去,留下齊韻在原地看著她離去的馬車直跺腳。
怒氣洶洶的進府,直奔主院,見到安氏。
安氏這些日子被煩的不輕,身子也不爽利,便在房裡歇著,看見齊韻氣鼓鼓的進來,發瘋似的大叫一聲,嚇得安氏趕忙問她:
「你這是做什麼?撒潑撒到我面前來了?」
齊韻也稍覺不妥,收斂心情,坐到安氏榻邊,委屈的直掉眼淚,安氏哪見得女兒這般,問了緣由,得知女兒又被齊妤欺負了,氣的直拍牀。
齊韻心疼的拉住安氏的手,說道:
「娘,她就是狗眼看人低,從骨子裡瞧不上咱們。我一定要將她那個好表弟攥在手心裡,看她到時候還有什麼話說。」
安氏眉頭緊鎖:
「你當儒王是什麼青菜蘿蔔,任你拿捏嗎?」
齊韻卻不當一回事:
「他不是青菜蘿蔔,可又能高到哪兒去?他一個三朝閒王,至今連個官職都沒有,李家又沒什麼勢力,說白了,就他這樣的,連個國公府,侯府的世子都不如。要不是趙家臨陣反口,我說不定還看不上他呢。」
說到趙家,安氏也是一頭的火。
兩個女兒的婚事本來都已經說好了,偏偏楚慕橫插一杠,薛家和趙家眼看不妙,半點面子都不肯給,逼得她不得不拿齊國公府的威勢去壓,誰料那些人背地裡找了齊妤哭訴,齊妤不僅不幫著安氏說話,還對外直言齊國公府絕不做強人所難之事,薛家和趙家得了齊妤的話,竟真的不把她放在眼裡了,婚事更加不提。
「你看上他又如何?我瞧著他跟齊妤走的近著呢,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他定不會將你放在眼裡。」安氏頭疼欲裂。
齊韻想著自己親自登門求見,就因為齊妤在,楚策就真的連見都不見她了。
緩緩靠近母親,齊韻欲言又止,最終把心一橫,還是在母親耳邊說出心中所想:
「母親,我聽說咱們安家有一種神奇的藥,讓男人聞了上癮,再也逃不開。說是當年太后就是用那……」
齊韻的話還未說完,就被安氏急急打斷:
「這種話誰告訴你的?」
齊韻一愣:「彩芝表姐啊。之前在安國公府小住時,我與她晚上睡在一起,她悄悄與我說的。母親,您說是不是真有這種藥呀。若是有的話,您給我一些,那楚策不就手到擒來了。」
安氏立刻起身捂住了小女兒的嘴,緊張的四處張望兩眼,幸好她先前說頭疼,已經屏退了房裡伺候的婆子丫鬟。
「這種事情以後不許說了。」安氏警告。
齊韻不解:「為何?那是真有那種藥嗎?哎呀,母親,您就告訴我嘛。娘~~」
安氏躺下,不想理會這個問題,齊韻卻越來越好奇,百般糾纏安氏,最後安氏無可奈何,只能被她拉著重新坐起,捏著眉心道:
「真是怕了你這小魔星。那東西不是什麼好的,折人陽壽,安家已經快十年沒用過了,任誰也找不到。」
齊韻聞言,急道:「怎麼就不用了呢?我還想要一些呢。娘您給我想想辦法,煙姐姐被薛家退了以後,整個人都消沉了,也不知今後會怎樣。女兒現在倒是有目標,就希望跟齊妤似的,當個王妃,至少那樣見了她就平起平坐,用不著行禮了。」
「我聽說打儒王消息的人家還不少,像他這樣無牽無掛的皇家女婿,是人都知道好拿捏啊。我若不出手,他可就給別人家搶走了。」
齊韻從旁對安氏曉之以理,安氏略有鬆動:「可是……」
「哎呀,娘,別可是了。您就幫我去跟外祖母要一些吧。多個皇家的外孫女婿,她面子上也好看呀。說不定我跟楚策成了之後,由他出面跟攝政王求情,說不定攝政王看在兄弟的面子上,就放過安家了呢。」
齊韻還沒成功,就已經開始在打成功以後的小算盤了。
近來被俗事纏身,安氏早已厭煩。她夾在安家和齊家中間,兩頭受氣,安家怪她不出力,不能讓齊振南出手幫忙,齊家又怪她多為安家走動,弄得她兩頭不是人,心力交瘁。
若是真如女兒所言那般,她跟楚策湊成對,那說不定真的可以讓楚策出面去調解,那樣一來,安家不逼她了,齊家也不恨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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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被安家逼的太急,安氏根本不願意得罪齊家,畢竟以後她還是要在齊家過日子的。除了不能掌權之外,安氏捫心自問,她在齊家的日子還是相當舒心的。
齊振南與她不親近,可他身邊也沒有鶯鶯燕燕,不像別家老爺那把,左邊一堆妾室,右邊一堆佳人,外頭各種外室,在齊家,她總是受人尊敬的國公夫人,出去誰都高看她,可安家那邊總是用她的短處要挾她,讓她在齊家鬧,鬧的如今連脾氣最好的老夫人都受不了了。
安氏真怕再這麼下去,她早晚給安家拖死。
「娘~~」齊韻還在旁邊撒嬌求她。
安氏把心一橫,說道:「合該也是你運氣好,昨兒你外祖母才讓人給我送了一些過來,說是家裡最後一點,用完就沒了。你今兒就來跟我要,像是天注定似的。」
說完,安氏轉身從枕頭底下拿出一只半個巴掌大小的檀木盒子,將之打開,齊韻湊過去看,只見盒子裡放著兩只黑黢黢的香丸,一只顏色較深,一只顏色較淺。
看著這香丸,安氏百感交集。說起來,當初她能跟齊振南春風一度,也是多虧了這個玩意兒。不僅是她,便是當今太后,憑什麼能讓皇帝專寵她一人,也是虧了這個。但說出去要殺頭的是,這藥不能見光,因為皇帝之所以英年早逝,其實也是因為太后常與他用這個東西的緣故。
先皇駕崩,太子登基,安國公府成了一筆最大的買賣,當時的太醫院正曾懷疑過先帝的死因,但因證據不足,沒能引起關注,但安家卻害怕,怕被起底,所以從那之後,就徹底禁用此藥,一把火全給燒了。
如今這些還是安國公夫人往年悄悄留下的,是上次宮宴,安氏跟安國公夫人要的,因為她說,齊振南不與她同房,她沒法吹枕邊風,安國公夫人這才拿出她的珍藏來給她,為的是讓她籠絡齊振南的心。
可安國公夫人不知道的是,這不過是安氏的托詞。齊振南何止是不與她同房,從她嫁到齊國公府來,齊振南也就碰了她一回,便是她用這香丸的那回,後來有了雋哥兒,齊振南更加不理會她。
如今她便是得了這香丸,只怕也難引得齊振南來她屋裡。
要不怎麼說齊韻運氣好,有些事就是講究天時地利人和,藥剛送過來,她就過來要,這不是天注定又是什麼?
反正她想給齊振南用藥是為了解決安家的事情,要是女兒跟楚策成了,將來讓楚策出面去跟楚慕說,效果也是一樣吧,說不定還更好。
這麼想著,安氏心中便有了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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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妤在看去年年底田莊送來的帳目,琥珀就急忙進來通傳:
「王妃,儒王府的小杜求見。說是儒王有難。」
齊妤趕忙讓人進來回話,小杜滿頭的汗,見了齊妤直接跪下磕頭:
「王妃救命。」
齊妤讓他起來慢慢說,小杜告訴齊妤,今天楚策早上照例前往丞相府,沒想到半路遇見了幾個國子監的公子,還有隨國公府世子和安國公府的哥兒,無不誠心的請楚策去喝茶,楚策想著時間還早,喝盞茶也來得及,便與他們去了。
誰知到了茶樓後院,楚策身邊的人就給阻擋在外,小杜不知道裡面發生了什麼,想著就哥兒幾個喝茶不會有事,可他在外面等了一會兒,楚策沒出來,那些與他一同進去的公子們倒是出來了,小杜躲在門縫裡瞧的真真兒,看見安國公府的哥兒一個個的在使銀子道謝,小杜知道不妙,未免打草驚蛇,就趕緊跑來跟齊妤救命了。
齊妤聽說這裡面有安國公府的事兒,就知道不好,哪裡敢耽擱,直接帶著王府的人就隨小杜去了那個茶樓,茶樓後院周圍果然有幾個小廝看著,見齊妤帶人進來,還想阻攔,被王府的侍衛直接處置掉。
齊妤衝進後院,看見正中間一間房,房門緊閉,二話不說就帶人踢門而入,裡面傳來一陣驚呼尖叫,齊妤看見一個光著身子的女人嚇得從牀上滾下來,不是齊韻又是誰。
而躺在軟塌上的緊閉雙目的正是楚策,跟齊韻不同的是,楚策衣裳完整,看來齊韻是剛做好準備,還沒得手。
齊妤往地上嚇得不知如何是好的齊韻看去,見她抱著衣裳遮擋在胸前,因著房裡突然多了人,還有不少護衛男子,她想穿衣服又不敢,只得裹著,抱著自己,還色厲內荏叫道:
「齊妤,你這臭女人究竟想怎麼樣?我……啊!」
齊韻想著自己被抓個正著,肯定是毀了,乾脆罵一罵齊妤出氣,沒想到滿腹的謾駡還沒出口,就被琥珀和明珠按著『啪啪』兩個巴掌。
「你個不要臉的娼婦還敢罵人!看我打不死你!」琥珀是個彪悍的,直接坐到了齊韻身上,左右開弓抽齊韻的巴掌,可憐齊韻又要遮擋琥珀,又要遮擋身子,給打的除了叫喚出氣,別無他法。
「夠了。」齊妤大喝一聲,制止了琥珀,冷靜吩咐道:
「給她穿上衣服,捆起來,從後門帶走。」
齊妤又看向牀上的楚策,喊來小杜,吩咐道:「你也趕緊把你們家爺帶回去,別聲張。回去之後,派人到丞相府傳個話,就說王爺染了風寒,今兒就不去作陪了。」
小杜連連點頭,讓另一個護衛幫著忙,就把昏迷不醒,彷彿四肢癱軟的楚策給抬了起來。
房間裡都收拾了之後,齊妤正要離開,目光卻被牀邊的一只香爐吸引,只見那金獸中煙霧嫋嫋,齊妤走去揭開蓋子,裡面的香剛燃了一點,齊妤捂著鼻子用撥香丸的銅簽將香丸的火光壓死,香爐旁還有個黑檀木的盒子,應該就是放置香丸的,盒子裡是另一枚顏色較深的香丸,齊妤眸光微動,似乎想到了點什麼。
她將香爐裡熄滅的淺香丸取出來,仔細用帕子包裹好,然後又將那黑檀木盒子一併取走,走到門邊卻又停下腳步,想想還是不放心,於是將軟塌旁的那只金獸香爐也包起來直接帶走了。
其實當年宮闈之事,齊妤也多少有些耳聞,先帝的身子骨素來很好,少時體魄健壯,是眾皇子之最,先帝登基,先後納了安家兩個姐妹,那之後,身子骨就每況日下,齊妤曾隱約聽齊振南提過一嘴,說當年有個盧姓太醫曾指出皇上駕崩有因,可之後卻不了了之,因為那盧太醫找遍了皇帝寢宮,也找不到任何證據。
齊妤坐在馬車裡,將那香爐和檀木盒子取出來,若有所思的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