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發佈時間: 2024-09-20 10:55: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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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段氏被薛玉章這番話說的氣急攻心,抬手就要打他,卻被薛玉章一把抓住手腕,段氏急的大叫:

「齊妤給你吃了什麼迷魂藥,你竟如此忤逆於我,我可是你的母親,你,你居然還要把你妹妹嫁到外省去,你良心被狗吃了嗎?」

薛玉章咬牙:

「我良心被狗吃了?她殺了我的孩兒,我不殺她就算是好事!您不想嫁她也成,城外有個姑子廟,讓她剃度當姑子去。」

段氏被氣的嘴巴一張一合,顫抖著手指,指著薛玉章,一手撫著心口,打算再來一出苦肉計,她兒子向來孝順,見不得她難受的。

誰料段氏苦肉計的內容還沒唱出來,就被薛玉章接下來的話給潑了一盆冷水:

「您什麼都不用做了。若您今日氣死了,兒子明日便替您發喪。我剛才說的一切都不會改變。還有您那個娘家侄女麻溜給我收拾東西滾蛋!」

薛玉章說完這些話之後,就往外走去,背影孤獨又狼狽。

段氏痛心疾首的咆哮追問:

「章兒,你到底怎麼了?齊妤她給你灌了什麼迷湯啊?你當真要如此絕情對你的母親和親妹妹嗎?你這個不孝子,將來你還有何顏面去見你爹呀!你就不怕祖宗報應嗎?」

薛玉章的步伐走到門前,因為段氏這番話而停住了,他沒有轉頭,冷聲說道:

「我若還像從前那般聽您的混帳話,等不到祖宗報應,薛家自己就把自己玩死了,您還是省點力氣吧,實在看不慣,就去別苑住好了。」

段氏感覺自己受到了空前的打擊,呆愣愣的站在門內,看著兒子越走越遠的背影,哇的一聲,跌坐到地上大哭起來,但無論她怎麼鬧,怎麼哭,也換不來兒子回頭看她一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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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慕穿著一品玄色底四爪姣龍袍,英氣勃發翻身下馬。

他從衙門回來,紀舒等著給他回稟江南貪墨案的詳情,這件事涉及到戶部幾個派遣官員的留任,因此他才特地派人前往江南等地查探。

楚慕下馬的同時,王府的雙轅馬車也在門口停下,楚慕看了一眼便知馬車裡坐的是齊妤,理智催他趕緊進門,可想見齊妤一面的衝動又生生把他拉住,故意放慢了腳步,等著齊妤從馬車下來,由丫鬟攙扶著進門。

齊妤看見等在門邊的楚慕,楚慕下意識便想舉手跟她打招呼,可手剛舉了一半,齊妤就收回了目光,這讓楚慕很尷尬,手繼續舉起來不是,放下也不是。

由丫鬟扶著的齊妤冷然走上臺階,來到楚慕面前時,停留片刻,微微福了福身,算是行過了禮。楚慕倒沒覺得齊妤的禮數簡單,倒是目光落在了她纏著白色繃帶的手上。

齊妤行過禮後,便目不斜視的進了門,神情冷漠,周身纏繞著一股子戾氣,不過從楚慕面前經過,楚慕就感覺到了。

馬房出來幾個人牽馬車,楚慕把車夫喊到跟前,問:

「王妃今日去了什麼地方?」

王爺親自發問,車夫自然據實相告:

「啟稟王爺,今兒早上,國公府有人來傳話,國公夫人請王妃回國公府一趟,王妃先是回了國公府,後來沒多會兒就去了平陽郡王府。」

楚慕不解:「她去平陽郡王府做什麼?」

車夫搖頭:「小的負責趕車,沒聽說王妃去幹什麼,不過王妃從國公府帶了二三十個護院去的郡王府,看樣子像是……去尋仇。」

尋仇?

楚慕擺手讓車夫退下,若有所思走進門內,對韓風吩咐道:

「派個人去郡王府查查怎麼回事。」

「是,王爺。屬下這就去,紀舒在書房外候著呢。」韓風說,說完便去辦楚慕吩咐的事情。

楚慕往書房去,見到了在外奔走的紀舒,他與韓風一樣,都是從小在楚慕身邊長大的長隨,韓風有官職在身,方便朝中保護楚慕,紀舒則像是暗衛,專門替楚慕做一些必須暗地裡做的事情。

「……就這樣,屬下查到了漕幫的張彪身上,張彪手裡有李大人貪墨證據,這麼多年來一直官商勾結,屬下用王爺的令牌,直接把李大人從江南給鎖了回來,如今正在京兆府大牢裡,王爺可隨時提審。」

紀舒是個俊秀少年郎,長著一張看不出年齡的娃娃臉,不過辦事卻很老練,他把江南之行一一稟告楚慕知曉後,發現楚慕坐在圈椅內,一邊轉動手指上的扳指,一邊盯著桌案上的筆洗失神。

楚慕腦子裡一直揮之不去的是齊妤纏著繃帶的手,那天他甩開她,讓她的手撞在桌角上,當時她一聲沒發,楚慕就以為她沒事,可看今日繃帶纏著的樣子,好像還挺嚴重的。

心中被愧疚佔據,猶豫要不要去看看她,或者給她送點藥?可他那日說過,從今往後絕不搭理她……

紀舒稟報完事情,沒等到楚慕的回答,出聲提醒道:

「王爺,您還有什麼指示嗎?」

楚慕回神,盯著紀舒看了會兒,想起他剛才回稟的事情,面色一凜,吩咐道:

「把你手頭的證據交給刑部劉侍郎,讓他先在京兆府審一審,讓孫囿前往旁聽,畢竟是他戶部的事情。江南地大物博,在任官員難免起貪心,但貪也要有個分寸,誰若勞民傷財,動搖國本,定不輕饒,你便如此轉告孫囿吧,他知道怎麼做的。」

紀舒仔細聽著吩咐:

「是。屬下這就去找孫尚書。」說完要離開,卻見楚慕仍一臉憂愁,紀舒不禁又問:「王爺可還有事?」

楚慕想了想後搖頭:「無事了,你這陣子去江南辛苦了,辦完之後回去休息兩日。」

「是。屬下告退。」

紀舒總覺得他去了一趟江南,王爺似乎有點什麼變化,心中疑問,嘴上也不敢說,領命下去。

楚慕在書房裡又等了一會兒,韓風就回來了。把楚慕現在最感興趣的事情,全都給打聽回來了。

「起因是老郡王妃要郡王納妾,郡王妃不允,被老郡王妃打了巴掌,搬走嫁妝直接回了國公府,國公夫人派人來請王妃回去處置此事。」

楚慕猜就知道肯定是齊甯的事情,不得不說,齊妤對她妹子確實挺好。

「她怎麼處理的?帶人去郡王府把老郡王妃也打了一頓?」楚慕問。

「王妃倒是沒對老郡王妃動手,就是把玉清郡主的滿口牙給打斷了,還差點廢了郡王的命根子。」韓風回。

楚慕擰眉:「人家打了她妹子巴掌,她就上門去把人家妹子的門口牙打斷?還想廢了薛玉章的命根子?這般囂張,仗的是何人的勢?我王府之名可不是讓她這麼敗壞利用的。」

顯然,楚慕誤會了齊妤上門教訓薛家是仗的攝政王府的勢力,楚慕平生最厭惡的就是仗勢欺人的人,如果齊妤真的仗著王府的勢去壓薛家,楚慕是絕對不會允許的。

韓風立刻解釋:

「王爺誤會。王妃帶去薛家的全都是國公府的護院,沒有動用王府之人。而且,王妃之所以對薛家那般,其實是有緣故的。郡王妃嫁給郡王后幾個月便有了身孕,誰知被玉清郡主與身邊的丫鬟合謀給推下了臺階,導致流產,王妃與郡王妃姐妹情深,自然會出手狠些的。」

楚慕也是沒想到居然還有如此內情,這麼看來,齊妤的所作所為就合情合理了。

「薛玉章在外為花魁爭風吃醋是什麼時候?」楚慕問。

韓風想了想:「應該就是郡王妃流產的那陣子。郡王那時不知道王妃流產是郡主謀劃所致,只當是郡王妃自己不小心吧。」

這麼看來,齊妤之前為什麼讓齊甯佩戴香囊,致使薛玉章不能人道也就有了解釋,對於一個欺辱了自己妹妹,還在妹妹流產做小月子期間,在外與青樓女子糾纏不清,沒當場廢了他,都算是齊妤手下留情了。

得知事情真相的楚慕,心情有點複雜。

他之前好像,似乎,也許,可能誤會齊妤了,以為齊妤是個心狠手辣,見不得妹妹妹夫夫妻和順美滿,故意從中作梗,他還以此事罵過齊妤心狠手辣,當時齊妤也沒跟他解釋解釋,讓他誤會至今。

怎麼辦,心裡好像更愧疚了。

楚慕想去看看齊妤,可是自己那日已經跟她把話說絕了,現在再去找她未免太打臉,更何況,他也不覺得,就算自己去了,齊妤會給自己好臉。

說起來,他和齊妤成親三年,卻從未對齊妤有過瞭解,只當她是尋常的京中貴女,沒半點脾氣和性格,好不容易知道她有性格後,又覺得她做事心機深沉,手段狠辣,如今跟人家把關係弄僵了,想道個歉緩和一下都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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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慕低頭盯著手指上的扳指轉圈,用試探的口吻喊了一聲:

「韓風啊。」

「屬下在。」

「那什麼……王妃的手好像受傷了。你覺得本王應不應該去看看她?」楚慕若有所指的問。

韓風愣了好一會兒後,才在楚慕十分明顯的暗示中悟出了端倪:

「啊。啊!是。王妃受傷了,王爺自然應該去探望的。」

楚慕滿意的點了點頭:

「好,那就帶上傷藥,去看看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