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發佈時間: 2024-09-20 10:39: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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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大皇子封璩之名

因為天和帝的堅持,接下來的事情也就變得順理成章了,司禮監的旨意發下,首先在宮裡就掀起了大的風浪。

皇后馮氏正在喝藥,蔣嬤嬤伺候在旁,司禮監的旨意下來之後,馮氏倒是沒有出現驚訝的表情,坐在皇后下首的毓貴妃和淑妃正在喝茶,淑妃一時沒忍住,說道:

「皇上真是糊塗了,莫名其妙從宮外就認了個兒子回來,還要封大皇子,可曾把姐姐和肅王殿下放在心上?可曾想過你們的感受?」

自從那道聖旨下來之後,封瑜就再不是大皇子了,所以淑妃只好以肅王殿下來稱呼他,一旁的毓貴妃倒是淡定如斯,喝了口茶,說道:

「也不單是我的感受了,伏王殿下不也要變為三皇子了嗎?」

淑妃豔麗的唇勾笑,無所謂的說道:

「與由一轉二相比,咱們伏王殿下可沒什麼差別,姐姐也無需硬撐了,有什麼委屈就說出來,說給皇后娘娘和眾姐妹聽聽,也好過獨自一人憋壞了。」

毓貴妃臉色一變,殿內其他妃嬪也跟著對看了一眼,淑妃的意思在明確不過了,伏王殿下只不過是從二皇子變為了三皇子,可是肅王殿下卻是從大皇子變為了二皇子,等到皇上百年之後,到底是大皇子登基的可能性要大一些,肅王殿下應該才是最著急的人,原本他是第一順位繼承人,可突然莫名其妙給人貶了下去,變成了第二順位,前頭多了個人,而且這個人很明顯已經成為皇上的心頭寶,如今米已成炊,要除掉怕也不那麼容易了,這就好比一個餓了許久的人,眼前放著一塊又香又大的肥肉,這肥肉原本該輪到他吃了,可突然主人把那肥肉轉給了另一個人,這種落差足以致命啊。

毓貴妃和淑妃只有一級之差,兩人間的鬥法在宮中倒是屢見不鮮的,偏偏兩人都生下了皇子,肅王殿下尚文,伏王殿下尚武,雖說肅王年長些,可到底比不上立過軍功的伏王殿下,因此,淑妃在後宮也是有恃無恐的,有什麼說什麼,一點都不給毓貴妃留面子。

而偏偏這回的事情,毓貴妃本身就很難發洩,畢竟這是皇上的旨意,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她們這些後宮裡的女人,從來就只有聽命,哪裡能夠有置喙的餘地,後宮本就不得干政,皇上的舉止就算有錯,也輪不到她們這些女人說,自有朝堂之上的官員們去諫言。

淑妃力戰毓貴妃,德勝而歸,又把矛頭指向了皇后馮氏,問道:

「皇后娘娘對這位大皇子殿下可有了解,我聽說他曾是三甲狀元,如此才學,倒是咱們從前孤陋寡聞了。」

馮氏喝完了藥,蔣嬤嬤伺候她歪在羅漢牀上,肘下靠著一個牡丹纏枝的大迎枕,看了一眼淑妃,然後才溫婉的笑著搖頭,說道:

「聽說倒是聽說過,不過,卻沒想到他竟然是皇上的……」

淑妃聽了不置可否的站了起來,華麗的衣裙拖曳在後,貴氣不凡,按品梳著宮妝,金鱗步搖隨著她的動作擺動,搖曳生姿。

來到馮氏面前,似笑非笑的看了看,然後才說道:「不是我說,您這個皇后做的實在糊塗。皇上這麼大的事情都沒想跟您商量商量。」

淑妃話中有話,也是欺負馮氏軟弱,她才敢說,只見馮氏果然溫婉的笑了笑,說道:

「我原本就是糊塗的,妹妹不是不知道。」

毓貴妃適時插嘴,說道:「可是,我怎麼聽說,那日皇后召見過這位新科狀元呀?不是對咱們姐妹有什麼隱瞞吧?」

這後宮中誰都知道,皇后娘娘是真軟,只要不涉及朝堂名聲這樣的大事,一般說什麼,她都不會生氣,因此也就養成了後宮妃嬪說話無所顧忌的習慣。

馮氏淺淺咳了兩聲,然後才以帕子掩著唇瓣對毓貴妃說道:「妹妹又是從哪裡聽到的消息,是我這毓慶殿傳出去的嗎?」

毓貴妃臉色一變,便不再說話。

後宮裡私自打探是重罪,不過有了皇后這句話,在場妃嬪也就明白,皇后娘娘怕是早就知道這件事的,只不過沒有和她們說起罷了。要不然以皇后的性格,又怎麼會不澄清呢。

「毓慶殿的事情,咱們可不敢打探,不過,我也聽說,那新科狀元是定國公沈燁嫡長子,卻是不知他竟搖身一變,成了大皇子,看來是真的有些才學。」

說話的是如今最受寵的賢妃,窈窕身段,三八年華,一如那枝頭盛放的瓊花,嬌豔又華美,她是首輔的嫡孫女,入宮侍寢不過兩年,就一下子從美人躍上了四妃之一,這些年聖寵不斷,怪不得她有些嬌寵,說話也多了幾分傲氣。

聽了她這話,皇后是沒說什麼的,她一貫疲於和她們打嘴仗,動心眼,只是瞥了一眼賢妃,就垂下眼眸不說話了,倒是淑妃早就看不慣賢妃這吊車尾,又仗著自己生了二皇子,母憑子貴,平日裡少不得要譏諷賢妃幾句,這回也不例外。

說道:

「賢妃說這話是什麼意思呀,有才學又如何,沒有才學又如何?」

賢妃勾唇瞥了一眼淑妃,扭著蜂腰沒有說話,便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好了,今日就到這裡吧。」

皇后馮氏又咳嗽了兩聲,便讓蔣嬤嬤扶著她起來,接受了眾妃嬪的行禮,便輕咳著入了內間。

眾妃走出毓慶殿之後,分別往各自宮殿走去,在繁花似錦的御花園中,淑妃攔住了賢妃的去路,勾著唇瓣,對賢妃說道:

「妹妹先前在皇后面前誇獎這位橫空出世的大皇子,只怕要引起皇后娘娘的不滿啊。」

賢妃紅豔的唇一勾,說道:「妹妹不懂姐姐這話是什麼意思。我不過就是順口誇了他一句,怎麼就會讓皇后娘娘不滿了呢?」

淑妃揚眉:「她為何不滿,妹妹如何會不知道?這位大皇子雖說是皇上的心頭寶,可是畢竟是個沒娘的孩子,橫豎我和毓貴妃都有孩兒傍身,賢妃妹妹倒是這麼多年都無所出,這心思,又能瞞得了誰啊?」

「……」

賢妃聽了淑妃的話,臉色一變,她在宮中這麼多年,最氣惱旁人以她膝下無子來說話,不禁又高聲帶刺的說道:

「姐姐的話著實令人不解。妹妹多年無所出與我誇獎大皇子有何干係?又與皇后娘娘惱怒有何關係?娘娘無憑無據,可不要瞎猜啊。」

淑妃洞悉了賢妃的意圖,似乎並不介意她不承認,勾著唇與她擦肩,伸出豆蔻紅豔的柔嫩手掌,按在賢妃的肩上,親近的說道:

「我不過是提醒你。你是沒瞧見這些天流水似的送入德陽殿的東西,這位可是名副其實皇上的心頭寶,咱們不過是些玩意兒,又如何能與嗣子相比?有些時候,總要掂量掂量自己的斤兩,雞蛋碰石頭,別到時候搞得雞飛蛋打,才知道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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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妃的這句話明顯就是在諷刺賢妃的受寵,賢妃聽了自然不爽,暗自捏拳,指甲陷入肉中,咬牙切齒的說道:

「這些事都不需姐姐操心,時辰不早了,妹妹就先告辭了。」

說完這句話之後,賢妃就藉著屈膝福身的動作,脫離了淑妃的手掌,帶著宮婢,急急的往自己的轎攆走去,淑妃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又回頭看了看毓慶殿的方向,不覺冷下了笑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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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沈翕的事情,天和帝下旨讓封了宮門,禁止官眷遞摺子入宮,這是要關起門來解決了。

朝堂這幾日也是瘋了,各種反對的聲音意料之中的紛沓而至,御史大夫直指沈翕來不不明,說皇嗣茲事體大,這樣胡亂更該加入,實在有違祖訓,要是皇上一意孤行,他便在這金鑾殿上觸柱而亡。

面對諫臣這樣強勢的勸諫,天和帝不僅沒有退縮,反而上前踢了一腳御史,龍顏大怒,就為了御史一句『來不不明』,便以欺上犯下之罪將御史打入了天牢,族親同罪,等候發落。

御史呼天喊地,直言天道不公,帝心不公,卻也沒能攔得住被押下去的動作,眾臣雖心中仍有異議,不過,卻是再無一人敢當朝與天和帝諫言了,有些家裡出了妃嬪的臣子有心通過後宮去探聽這件事的根由,可是天和帝早就未雨綢繆,事先封閉了宮門,讓那些臣子有心遞摺子也遞不進去,徹底阻斷了他們的蕭薔援助。

大皇子封璩之名,便是在這一片混亂中,被立了下來。

因為宗廟已然承認了他的身份,宗人府裡也有了記錄,從今往後便沒有定國公府嫡長子,只有大皇子封璩。

這一轉變驚呆了所有人。不過前頭因為有御史的下場做警告,眾臣之中雖有不平,不過,只要不是那腦子犯軸的個別人,對於其他官員來說,還是十分有警示作用的。

鬧過了幾日之後,朝中才漸漸恢復了些秩序。而大皇子封璩也只是賜名冊封,並沒有隨之封王,眾臣們雖心有不平,卻也不敢再多言,封璩一事,就此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