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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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7章送聘禮

謝韶和謝靳在書房裡說話,父子倆的臉色同樣的凝重。

「這件事怕還是跟三房脫不了干係。我市井上的朋友查出了那日給寧長吏報信的細子是誰,一番拷問才知道,那細子也是受人指使,指使他的那個人叫常貴,是個痞子,經常在朱雀街一帶混,估計就是綁架阿瞳的匪首了,我沒有打草驚蛇,讓人繼續盯著他,他一直躲在城外三里處的破廟裡,好幾天都沒進城,肯定是知道事情敗露了,要去躲一躲風頭。」

謝靳沉銀,周正的面容越發沉穩,下顎的鬍鬚更添其成熟的氣韻,沉聲說道:

「繼續盯著。如今咱們在城裡找他,他必會想到不用多久就會找到城外去,若要避風頭,勢必會想出城,而出城後就要錢,他現在還在城外不走,那就說明錢肯定還沒要到手,你繼續派人盯著他,幕後之人總有露出馬腳的時候。」

謝韶點頭:「是。我知道了。」

說完這些,謝韶突然又想起了一件事來,對謝靳說道:

「對了爹,我昨天還發現了一件奇怪的事。」

謝靳已經回到了書案後頭,聽謝韶這麼說,也抬起了頭:「什麼事?」

謝韶斟酌一番用詞後,說道:「您說,除了咱們,還有誰會派人保護阿瞳?」

謝靳挑眉:「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昨天我派人暗中跟著阿瞳和母親去了白馬寺,無意間發現,除了我們的人,還有另一隊人也跟在後面,訓練有素,不像是烏合之眾,他們對阿瞳沒有絲毫惡意,做的事情,和咱們差不多,既不驚擾,又適時保護。」

聽完謝韶的話,謝靳也是陷入了沉思,良久後才說道:

「既然沒有惡意,那就先不要去管,把手頭這件事調查清楚了再說吧。」又想到一件事,謝靳凝眉問道:「對了,上回靜安侯府的大公子來府上說是要提親,那之後你見過他嗎?他到底有沒有這個意思,靜安侯那裡又是什麼態度?」

謝韶沒想到自家老爹突然問起這件事來,想了想後,也就答道:

「爹說的是李臻吧,那之後我倒是見過他一次,不過,似乎情況不太樂觀,他自己本身倒是真想娶阿瞳,可是靜安侯和靜安侯府老夫人卻不同意,這件事怕也沒那麼容易。」謝韶說完後,看著自家老爹,又問了一句:「爹你是想把阿瞳嫁給靜安侯府?」

謝靳沒有立刻說話,深深嘆了口氣,這才說道:「靜安侯府也不失為良配,咱們阿瞳嫁過去,必不會受委屈,也能多個庇護,但既然靜安侯和他府老夫人不同意,那咱們也不用去自討沒趣,強扭的瓜不甜,一切順其自然吧,咱們還是別管了。」

「哎,得嘞,那我先去下去了。」

謝韶得了老爹的指令,便火速出了書房,辦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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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了十幾日,花意和竹情身上的傷好的差不多了,就又回到了謝嫮身邊伺候,經過上一回她們二人的拼死相救,如今主僕間的情誼那是更甚從前了。

謝嫮和雲氏都給了她們不少賞,把兩個丫頭樂壞了,伺候起來更是盡心盡力。

花意好幾天沒在宅子裡混,這下出去了,一整天都撒在外頭,連飯都不知道是在哪裡蹭來吃的,竹情又忍不住說了她幾句,謝嫮倒是不管,花意就是她撒在外頭的鷹,只要還歸家,就不怕她飛的遠。

果然,到了晚上,她就回來了,對謝嫮說了不少府裡的事情,只有一件,讓謝嫮感到意外,那就是謝衡已經連著兩天出府去,回來的時候,總有一輛馬車相送,而那輛馬車意外的竟然是靜安侯府的馬車。

謝嫮心裡覺得奇怪,謝衡到底用什麼方法入了靜安侯府的眼,畢竟用侯府的馬車相送,那就說明侯府的主人們都知道這件事,不可能是誰私下決定送謝衡回來就是了。

心裡帶著疑惑,謝嫮決定先按兵不動,看看謝衡到底想做什麼。

又過了三四天的樣子,靜安侯府那邊終於有了動靜,靜安侯李瑜親自來到了歸義侯府,要求單獨見一見謝靳。

侯爺親自求見,謝靳自當奉迎,李瑜和老侯爺相談幾句之後,就被謝靳請入了書房。

因為身份高低,雖然是在謝靳的書房,但李瑜卻坐的上首,奉若上賓,謝靳親自從丫鬟手裡接過了茶給李瑜奉上。

李瑜先是和謝靳談了一番朝裡的情況,然後才切入了主題,說起了李臻上回莽撞來府提親的事。

「說來慚愧,李某教子無方,讓他做了那無狀之事,給貴府添了煩惱,實屬不該。」

謝靳坐在下首,兩手交握,聽李瑜這麼說後,趕忙抬手搖了搖,說道:「侯爺言重了。年輕人總有些衝動的時候,大公子文采斐然,是性情中人,我等又豈會怪他,只不過,提親一事事關小女名聲,還望大公子能稍事體諒才好。」

李瑜聽謝靳如是說,也沒有露出半點不悅,點點頭,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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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了,我今日前來其實也是為了這件事。謝大人近年在朝廷頗有建樹,吾等亦看在眼中,將來前途自不可限量,有些話不知當說不當說。」

謝靳神情不變,看著李瑜:「侯爺教誨,某自當聆聽。」

對於謝靳如此謙遜的態度,李瑜顯然也很滿意,點點頭就開說了。

「犬子心儀令嬡五姑娘,只怕如今京城裡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了,說實話,我與他的祖母是不贊同這場婚事的,故雖他莽撞上門提親,卻沒有替他準備三書六聘,也是說明了一番我們的態度,並不是說令嬡不好,而是我們都覺得不太合適。這些話本不該與謝大人說起,但我今日既然前來,自是希望把一切話都說的明明白白才好。」

謝靳的笑容稍稍冷了兩分,卻也沒有做出生氣的樣子,而是搓著手,說道:「這席話,即便侯爺不說,某也是知道的,斷不敢叫小女高攀侯府大公子。」

「不不不。」李瑜打斷了謝靳的話,繼續說道:「謝大人誤會了,我的話還未說完。」

謝靳做了個『請』的手勢,便不再多言,靜心聆聽起來,只聽李瑜又道:

「我說這些,並不是來否認犬子提親之事,事實上,犬子回家之後,因為家裡長輩不同意這件事,多番惱火,以至於茶飯不思,日日飲酒,混混度日,我看在眼中,痛在心裡,想著,莫不如就如了他的願罷。」

聽到這裡,謝靳的眼中閃過意思光亮,看著李瑜,不動聲色的問道:「侯爺的意思是……」

李瑜自然見到謝靳眼裡的光亮,卻是斂下了目光,撫過美鬚,不再賣關子,直接說道:

「我的意思是,我不忍見犬子心傷,欲同意此事,不過……卻不是做正妻,而是做側室,若是謝大人也同意,靜安侯府明日便派人來下文定,送聘禮。」

謝靳看著李瑜的神情終究大變,眉頭微蹙,咬了咬下顎,果斷說道:「恕謝某不同意。說是側室,不就等同於妾嗎?謝某人雖不才,卻也不願掌心中疼愛的女兒與人做妾,侯爺此事不必多言,斷不能夠的。」

聽見謝靳的嚴詞拒絕,李瑜也沒有生氣,而是深吸一口氣,從上首的位置上站起來,負手踱步,沉著聲音說道:

「謝大人不必急著拒絕,本候聽說上個月五姑娘遭遇綁架,被尋到之時,是在城中的一座花樓之中,一個良家女子,如何會被綁去花樓?在花樓裡又經歷了什麼,這些事試問誰可以替五姑娘說清道明?若是沒有發生那件事,既然犬子喜歡,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就是迎娶五姑娘入府做正房夫人也沒什麼,只可惜,五姑娘名聲不在,又如何能做我靜安侯府的嫡妻主母?」

謝靳眉峰徹底蹙了起來,卻也是反應迅速,說道:

「不知道侯爺從什麼地方聽來這無稽之談的流言,謝某怎麼不知道我的女兒曾被人綁架?侯爺說的話好生奇怪,謝某不才,倒要敢問侯爺,這番損害女子名節之言,又是從何處聽來的?」

李瑜冷笑一聲:「從何處聽來?自然是有府上之人相告了。我當然也知道五姑娘仍是完璧,不過終究名聲是受了損,謝大人請放心,即便是做側室,我們李家也絕對不會虧待她就是了。」

謝靳也跟著立起了身,低頭沉銀片刻後,才對李瑜比了個『請』的手勢,說道:

「此事不必再議,先不說我的女兒名聲沒有受損,即便受損,也不會做人家的妾侍,靜安侯府再如何顯赫,謝某高攀不起,侯爺回去便叫大公子歇了這份心,就算他今後用八抬大轎來抬我的女兒,我謝靳也看不上他,侯爺請回吧。」

李瑜徹底黑下面孔:「謝靳,你可知道你今日這番話說出來會有什麼後果?只要我把你女兒被綁架那件事說出去,你以為她還能保全名聲?」

謝靳也不遑多讓,說道:「侯爺儘管去說,但侯爺說了之後,別忘了找出證據來,否則,謝靳一樣可以上告朝廷,告侯爺一個誣衊之罪!請!」

「……」

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李瑜的確沒有再留下的理由了。

原本他就看不上謝家,奈何兒子在家裡尋死覓活,還說出了什麼非她不娶的混帳話來,後來他從老太太那裡聽說了謝嫮被綁架的事,左右一衡量,便想著來搏一搏,若是謝靳怕了,那是最好,娶個側室進門,將來兒子照樣可以娶個門當戶對,能夠幫到他的顯赫正妻,沒什麼影響,只是沒想到,謝靳的脾氣這麼硬,是算準了他沒有證據。哼,自己是個什麼身份,也敢與他拿喬,不知所謂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