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0章 恁死這黑了心肝的

發佈時間: 2024-09-12 10:03: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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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陽道長走到郡主府的東角門處,忽聽頭頂上響起一記驚雷,他腳步一頓,這冬日響悶雷,屬實難見。

  他伸出手指掐算一下,卦象一現,他眉頭深深皺起。

  凶卦。

  只是這個卦象是應在這裡還是別處,卻是不得而知。

  一陽道長有些躊躕,回頭看了一眼這大宅深院,忍痛咬破手指,滲出的血在自己的天庭和雙眼皮上劃過,嘴裡喃喃有詞,再睜開。

  眼睛漸漸適應光線,他凝神一看,有一層黑氣籠罩在大宅主院,而住在主院的,只有思怡郡主,陰氣入宅,剛才他又看她渾身晦氣,這人不日便要倒霉。

  不能繼續在這裡,否則他定會受那跋扈的愚婦牽連而遭罪,反觀外頭,還有一線生機。

  一陽道長再不多想,走出東角門,上了停在那兒的馬車。

  馬車離開思怡郡主府,秦流西眉梢一挑,因為鬼嬰動了,那個邪道,竟然出了郡主府。

  也好,省得她進去找麻煩。

  秦流西帶著滕昭他們離開,也去車馬店尋了個馬車坐上去,按著鬼嬰的指點,出城。

  “這家夥怕不是想跑路吧?”小人參感覺有些奇怪。

  秦流西閉目養神,不管是什麽,總之他逃不了。

  一陽道長坐在馬車之內,越發的覺得心頭不安,再結合之前所得的卦象,莫不是今日要遭?

  他掀起車簾,抬頭看了一眼略顯黑沉的天空,收回視線,不經意地往後一瞥,那輛馬車,是跟著自己?

  一陽道長的心砰砰亂跳,甩下車簾,對車夫說了一句去東城門,然後找出一道靈符,給自己施了個璋眼咒術,悄無聲息地下了車,疾步往西城門去。

  秦流西睜開眼,笑了起來。

  貓捉老鼠的遊戲,她最喜歡了。

  一陽道長走出西城門,一直走了半個時辰,來到城郊的香樟林,才顯露出身形來,扶著一棵大樹喘著粗氣。

  幾年前那個伯府家的小兒術咒被破,他就已經中了反噬,又與人接連鬥法,後更還拚了老命為自己佔一卦,出城還用靈力支撐璋眼術,如今一身靈力幾乎耗盡,已是有些強弩之末了。

  一陣風刮過,樹梢嗖嗖地響。

  一陽道長呼吸微微一窒息,眼神鋒銳地看向身後:“誰?”

  咯吱咯吱。

  是鞋面踩過雪地的聲音。

  很快的,秦流西他們就入了一陽道長的視線。

  “你們是誰?是你們一直跟著我?”一陽道長警惕地看著幾人。

  秦流西雙手抱臂,靠在一棵大樹上,對滕昭道:“自己的仇自己報。”

  一陽道長瞳孔一縮,沉聲道:“你們是壞我陣法之人?”

  滕昭沒說話,足尖一點,曲起膝蓋就向一陽道長頂去。

  “混帳!”一陽道長往後退去,手裡摸出兩支棺材釘向滕昭激射而去。
    滕昭一個旋身避開。

  篤篤。

  釘子入木。

  秦流西看過去,那兩枚棺材釘通體泛黑,覆蓋著一層濃鬱的陰煞之氣。

  “小昭昭,快上,他用陰煞棺材釘打你,黑了心肝的,不用留手,恁死他。”小人參捏著拳頭嚷道。

  滕昭臉色沉鬱,也沒玩花哨的,直接取出一張五雷符向一陽道長轟了過去。

  那兩個下仆被那小墳塚陣法中埋的電雷符所傷,還死了一個,現在他用五雷符回報他,也是公平。

  五雷符威力極大,且畫之不易,就是一陽道長自己都不容易畫,他修道這麽久,也就成功畫過兩張,也都用在了救命之處,普通的與人鬥法,哪敢用這符?

  便是那陣法,都是用的次一等的電雷符而已。

  但現在,這個小屁孩兒就向自己祭出了五雷符。

  一陽道長閃躲得快,沒被完全擊中,但也被波及到邊緣,一個踉蹌,就倒在了雪地上。

  他的靈力用盡,也是強弩之末了,而對方卻還有三個人,他打不過。

  打不過,那就只能遁走。

  一陽道長正想要散盡最後一絲靈力遁走,然而轟的一聲。

  他腦袋一空,渾身疼痛毫無知覺,指尖發麻,似有絲絲雷電在上面閃爍。

  他是誰,他在哪,他剛才是遭了什麽罪,不是已經躲過了那個五雷符嗎,為何還有一張?
  這什麽家底啊,五雷符是不要錢的嗎,祭出一張還來一張,就為弄死他!
  可真夠榮幸的了!
  秦流西看著坑裡被炸得冒煙奄奄一息的一陽道長,緩緩上前,蹲在坑邊,問:“四年前,忠勤伯府家的那個死嬰,你不但用了困鬼符,還鎖魂,背後授意的人是你的誰?至於要對一個死嬰做這麽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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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陽道長咳了兩聲,冷道:“所以你們這是為那孩子討公道來了?你我同道中人,難道不知我們這一門,都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既然我拿了客人的銀子,自然要讓客人順遂,不過是一場買賣罷了。”

  秦流西沉著臉道:“困住那孩子的魂而不得投胎,你也不怕遭報應?”

  一陽道長笑了,一邊笑一邊嘔血,道:“怕,就不會做了。是貧道技不如人,栽在你們手上,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思怡郡主要你做什麽陰司?”秦流西問:“她身邊既有個玩蠱之人,怎地又找上你?”

  一陽道長瞳孔微震,道:“是你害了我徒兒。”

  秦流西一愣,隨即笑了:“那玩蠱的是你徒兒,果然是一丘之貉。不過看你這樣的表情,想必那玩蠱的已經涼了。說吧,思怡郡主想如何?”

  “我說了,你會放過我?”

  秦流西點頭。

  一陽道長想了想,就道:“她想種陰胎生貴子。”

  “荒唐!”秦流西呵叱:“要生貴子,何至於種什麽陰胎?如此陰損,她也不怕報應,反害了卿卿性命。”

  一陽道長吃吃地笑:“集天地五行而生的貴子,氣運連綿不絕,要想如此貴,哪是隨意就能生出來的?必得集齊五行屬相的童子心頭血輔以靈符服下,再按吉時行房,待陰胎生成,長至三月時,五行催旺,再剖胎引血飲之,那婦人所生之子必成貴子。而那貴,等同天命之子。”(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