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處這一年半的時間,足夠他了解這一點。
一個沒為自己要過什麽東西的人,卻為了他去和國師撒嬌耍賴的開了口。
在這個過程裡,她可能還主動答應了什麽條件,可能那個條件,並非她願意的。
真是傻,計安輕撫著頭盔心想,既然不打算回應他的心意,既然不打算將來入圍城,該知道對他冷漠一些才對她有利。
這麽費盡一切心思的替他著想,就不怕他越加放不下,到時不擇手段的留她嗎?
計安輕輕笑了笑,以不虞之聰慧,怎會沒想過後果,可她,仍然這麽做了。
她就是這樣的人,把你當朋友就信你,在你違背她的信任之前,她都不會疑你。
她並非不知道,若遭了他的背叛自己會要付出多大的代價,可她仍選擇信任。
她就是這樣的人,有一種什麽後果她都擔得起的狠勁。
所以,國師疼她,她的師兄們疼她,阿姑拿她當命疼,就連那些可能並不常在一處的朋友,也都可以為她拚命。
至於他……
“莊南。”
莊南三人正打著眉眼官司,剛才丹娘那話他們可聽著了,要說老先生是誰他們不知道,可她說國師,大佑史上就只有那麽一個!
那豈不是說,表妹是國師的弟子?這身份可有些大!多少人得叫她姑奶奶!
這消息,京城有人知道嗎?他們都恨不得趕緊給家裡通風報信!
聽到這聲喊,莊南忙應了一聲,那聲音大得他自己都嚇了一跳。
“來幫我穿上。”
這活還真就只有身為武將的莊南最熟悉,趕緊上前幫忙。
可一摸著這盔甲頓時就忘了正事了,輕撫盔甲的動作像是在做什麽流氓事,眼睛放光,哈喇子都快要流下來了。
這可是鬥南,鬥南啊!
啟宗時期能人無數,其中有個名叫也七的鑄甲師為啟宗打造了兩副盔甲,箭射不穿,刀槍不入。
啟宗為兩副盔甲分別取名為獨步和鬥南,並將鬥南賜與國師。
而現在,到了計安手裡。
莊南做夢都沒想到,這輩子竟然能摸到這副盔甲,他爹都沒這機會哈哈哈哈哈!
竇元晨給了他腦袋一下:“快點,算著時間許將軍那邊快要動了。”
莊南不敢耽誤,用出他最虔誠的姿態一件件給殿下穿上。
計安本來滿心都是不虞,這會看他這模樣也被逗笑:“自知道了我的身份,你都沒對我有過這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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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一樣。”莊南轉到他身後整理後邊的部分,邊道:“你就算再換一個身份,內裡還是那個相識好幾年的人,一開始是會迷糊,不知道用什麽態度和你相處為好,可就算在心裡提醒自己要注意,也會一個不留神就又把你當成十安兄在對待了。沒辦法,太熟了。”
竇元晨和曾顯在一邊幫忙,眼角余光看殿下一眼,見他眼裡含笑就知道莊南這態度正是他想要的,由那個沒腦子的這麽自然而然的說出來,比他這個說什麽都像三思過後的更有可信度。
他也就知道了,在殿下心裡,還是很願意做十安兄的。
莊南轉到前邊來,繼續道:“你們都是文人,讀的是經典史集,學的是怎麽打嘴仗。我是個武將,學的就是怎麽打架,怎麽認好刀好劍好槍,什麽樣的兵器要怎麽防,什麽樣的盔甲要從哪裡攻破。誰家要是有副好盔甲肯定是要顯擺一番的,禁衛裡就有個兄弟為了顯擺悄悄穿出來了,被他家老爺子揍得那叫一個慘。獨步和鬥南在盔甲裡就是獨一份的,而且這些年裡都只聽聞過,沒見過。”
竇元晨笑話他:“怪不得你一副恨不得抱著舔兩口的德性。”
“那能就這麽去舔嗎?不得先淨個口?可不能讓我嘴裡這不乾不淨的口水給舔髒了。”
計安沒繃住笑了,另兩個笑得更大聲。
莊南那是一點不在意,還給打了個比方:“現在要有孤本放你面前,曾顯你敢不淨手就上手嗎?”
“……”曾顯確實不敢,那不得摸壞了?
莊南又看向竇元晨:“要有人送你一幅鄭玄真的山水圖,你敢髒著手就去打開?”
“……”竇元晨也被哽住了,太熟了就這點不好,這點喜好家裡都只有祖父和父親知道。
莊南看計安一眼,硬生生將到了嘴邊的話咽了下去,示意他張開雙臂,去到側後方在腋下扣緊。
“體現出這身份的作用了。”計安的心情實在是好,上趕著問:“說說,你能拿什麽來說我?”
莊南往前探頭看他:“我可真說了?”
竇元晨拍他腦袋一下:“快說。”
“豆子你都趁我不得閑打我幾下了。”莊南踢他一腳,當然,沒踢到。
“就殿下你對表妹那個熱乎勁,表妹的信來了你敢滿手髒汙的去拆?”
“……”好吧,確實不能行。
竇元晨悄悄在心裡對莊南豎大拇指,現在還敢叫表妹,真是傻人有好膽。
曾顯將最後的頭盔遞給莊南。有時候莊南確實是嘴在前邊跑,腦子在後邊追,但不是真沒腦子的人。
他很清楚的知道要以什麽方式和殿下相處,並且也把自己調整得挺自在,這一點,比他和竇元晨都強,尤其比他強。
“好了。”莊南戀戀不舍的又摸了盔甲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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