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八章 姑娘沐浴呢

發佈時間: 2024-08-29 14:51: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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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網址: 黑檀兒舍不得它的大紅鯉魚。

好些日子沒瞧見了,才看了這麽一會兒。

黑馬騎不了,看魚還……

黑檀兒歪了歪脖子,喵了一聲。

比起鯉魚,那自然還是黑馬更要緊。

霍以驍聽不懂它說的話,但溫宴懂,等他們回到燕子胡同,讓溫宴替它轉達。

畢竟,霍以驍最近忙碌,它能逮到個機會可不容易。

而鯉魚們不會跑,它若想看魚,自個兒就能來看了。

這院牆攔不住它。

黑檀兒打定了主意,當即不再留戀池塘,小跑著到了霍以驍的身邊,一個躍身,落在了他的肩膀上。

穩穩當當,不偏不倚。

它滿意地搖了搖尾巴,示意霍以驍出發。

這點重量,霍以驍不當回事兒,牽了騅雲,翻身上馬,出了西花胡同。

騅雲的確是匹寶馬,可惜是在京城街上,不能撒開蹄子跑。

饒是如此,黑檀兒也十分欣賞它。

它從霍以驍的肩膀上下來,落到了他的身前,雙爪揪住馬脖子上的鬃毛,嗚嚕嗚嚕地叫。

騅雲微微晃了晃腦袋,嘴裡發出嘶嘶聲,彷彿在笑一般。

霍以驍在燕子胡同外就下了馬,把韁繩交給隱雷。

黑檀兒熟門熟路,躍到牆上,沿著鄰居家的院牆,往裡頭走。

它歸心似箭,跑出去大半截,才想起來回頭看霍以驍。

霍以驍慢慢悠悠的,黑檀兒看不出來他到底是走還是不走。

說的是帶它回來,

難道只帶到胡同口?

這人還行不行?

黑檀兒著急地出聲催促。

若是霍以驍不打算挪步子,它要不要咬衣擺都把人拖進去?

黑檀兒還沒想好,霍以驍先動了,雖然還是不緊不慢的,但看得出來,他是打算去找溫宴了。

霍以驍繞到了西牆下,看了眼黑檀兒。

黑檀兒左右看了看,確定無事後,叫了聲。

聲音未落,底下那人忽然就改了之前的慢吞吞,如一支離弦的箭,一眨眼間,就翻過了院牆,落在了後窗外。

窗戶裡,透出了裡頭淡淡的暖光。

可雖有光線,卻沒有影子映著。

霍以驍抬手,輕輕敲了敲窗。

黑檀兒可不管那麽多,扯著嗓子叫了幾聲。

靜悄悄的夜裡,中氣十足的貓叫一出,很快,裡頭的人就有了動靜。

一人影到了窗邊,窗戶還沒打開,聲音已經傳了出來。

卻是歲娘。

“來了來了,你是半點兒也不肯等,姑娘沐浴呢,一聲不吭跑出去,以為你今兒夜裡不回來了,姑娘還說把窗戶關嚴實,回來了也不放你進來,真一叫喚又心疼,讓我給你開窗……”歲娘嘴巴快,跟倒豆子一樣,劈裡啪啦一陣響。

黑檀兒一個字都不聽,等窗戶開了條縫,就鑽了進去,尋溫宴去了。

只留下霍以驍一人站在窗外,聽了這麽一番話。

歲娘壓根沒有想到霍以驍會在,最後一個“戶”字直接就消失在了嘴巴裡,只留下一臉呆滯。

她很難受。

雖然,她訓黑檀兒也沒訓錯。

可挨訓的貓兒跑沒影了,被留下聽訓的是個無辜人。

歲娘乾笑了兩聲,往後退了兩步,別別扭扭請了安。

霍以驍沒管歲娘,他比歲娘都別扭。

他當然知道那話都是說黑檀兒的,但他正好聽了個正著,“你來你去”的,跟說他似的。

幾乎是一瞬間,腦海裡就浮起了個念頭:他以前有被溫宴關在門外過嗎?

說以前也不對。

他沒有那樣的以前。

那只是溫宴的夢。

關於那場夢,溫宴說了很多,但畢竟是跨越了十幾年,用她自己的話說,幾天幾夜也就只能說個大概,無法將其中經歷一一細言。

夢裡,是不是也有過類似的時候?

嘖!

這事兒不能細想。

霍以驍沒有再想,而是下意識地,撐著窗沿翻進了屋子裡,又把窗戶關上。

等他走到桌邊坐下,沒有看到溫宴,這才記起了歲娘說的前半截:姑娘沐浴呢!

霍以驍的身子僵了僵。

不得不說,他來得非常不是時候。

雖然,他和溫宴說話、做事,都沒有那麽多講究。

小狐狸甚至還敢直接湊上來。

可是,那和現在這狀況還是不同。

況且,小狐狸沒個姑娘家的樣兒,他卻還是得與她講幾樣規矩。

也是剛才走了神,想也沒有想就進來了。

若是還未曾進屋,他當即離開就好了,偏偏,他已經坐在這兒了。

這下要如何是好?

此時,在起身出去?

霍以驍沒有動,這不妥當。

他真的就這麽離開,豈不是當即就成了歲娘叨叨的“一聲不吭跑出去”的了嗎?

那他能被小狐狸給笑話死!

是了,他還是不走了。

不就是在沐浴嘛。

他就在這兒等溫宴出來。

小狐狸“見多識廣”,夢裡什麽都有,她肯定一點兒都不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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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不能露怯。

歲娘已經去裡頭伺候了,次間裡只有霍以驍一人,主意已經定下,他就從茶盤裡取了個茶盞,撚著把玩。

屋子裡很安靜。

霍以驍耳力好,能聽見黑檀兒的叫聲,那只黑貓不曉得在和溫宴說著什麽。

至於溫宴的響動,他半分沒有聽見。

這樣正好,非禮勿聽。

裡頭,溫宴本想舒舒服服泡個澡,聽說霍以驍來了,也就不耽擱了。

一面套衣裳,溫宴一面聽黑檀兒說話。

黑檀兒一個勁兒地誇騅雲,身形健碩、四肢有力、眼神明亮,一看就是匹塞外寶駒。

溫宴手上不停,眼睛笑彎了。

她豈會不知道黑檀兒的意思。

既然霍以驍已經有了騅雲了,那莊子上的那匹黑馬,得有個新主人。

否則, 不是暴殄天物?

頭髮差不多擦幹了,披在身後,溫宴挖了點香膏抹臉,逗黑檀兒道:“也許騅雲是我的呢?”

這話一出,剛剛還誇得積極的黑貓突然就不叫了。

溫宴笑個不停,往次間去。

桌子旁,壺裡的水已經燒開了。

霍以驍聽見腳步聲,轉頭睨了她一眼,問道:“你茶葉放哪裡了?”

語氣平靜,態度自然。

霍以驍自覺拿捏得很好,如此一來,定不會給不按常理出招的小狐狸調侃他的機會。

可他沒有想到的是,一直一來都遊刃有余的溫宴愣住了。

她站在那兒,一瞬不瞬地看著他,沒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