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冰冰的銀甲泛著光芒。
謝雲初目光從銀甲落在他面頰,昨夜這具身軀暖融融地包裹著她,不是冰冷的鎧甲,而是炙熱的…血肉之軀,也僅僅是一具血肉之軀而已,淚意一瞬間湧出眼眶,人便定在那裡。
無論前世今生,在最危險的時候,第一個挺身而出的永遠是他王書淮。
站在這樣一位勇而無畏的社稷之臣身後,她忽然意識到,她更要包容他,包容他的大愛。
片刻,銀甲穿好,他面朝謝雲初而立,當著那麽多鐵甲戰士,他神情一如既往平靜從容,只伸手拂了拂她眼角的淚,什麽都沒說,轉身下了台階,朝冷杉牽著的那匹赤兔馬走去。
看著他義無反顧的模樣,謝雲初忽然叫住他,
“書淮…”
王書淮站在熾烈的午陽下,回眸看著她。
謝雲初雙手交握,端莊嫻靜立在秋風裡,柔聲道,“你一定要好好的,我在家裡等你回來。”
那一聲“書淮”,隨著繾綣的秋風綿綿滲入他耳郭,如藤蔓一般千絲萬縷裹進他心尖,幾乎要將他的心給抽出來,他便順著那根“藤”,大步走回來,迎著所有人驚詫的視線,這位氣度清執豐神蘊秀,任何時候從不行錯一步視規矩如生命的王家未來掌門人,眾目睽睽之下,將他的妻擁入懷裡。
“等我。”
王書淮重重地抱了一下她,下巴明顯蹭過她額尖,她能感受到他尖銳的喉結在來回滾動,忍不住吸了一口氣,再睜開眼,冰冷的溫度抽離,他已轉身下了台階,翻身上馬,疾馳而去。
王書淮離開半個月後,四太太終於放下成見,決意讓王書雅與寧侯府三公子李承玉相看,相看的那一日謝雲初正預備著去城外香山寺給王書淮求個平安符,四太太借著這個由頭跟了過去,王書雅在香山寺見到了李承玉。
兩個人都很靦腆,王書雅長得一張娃娃臉,不說話時顯得十分乖巧,李承玉生得白白淨淨,便是尋常書生的模樣,王書雅在外人面前不善言辭,幾乎不愛主動說話,李承玉便磕磕碰碰尋到話題。
最後說到書院,王書雅這才漸漸打開話匣子,感情的事心照不宣,有的聊,願意聊,聊得越多越深,意味著越有興趣。
事實上李家恨不得攀上王家這門親,決定權在王書雅,回去四太太便問王書雅意下如何,王書雅回想李承玉的模樣,最後點了頭。
婚事緊鑼密鼓安排起來。
沈頤是寧侯府的二少奶奶,王書雅日後便是她妯娌,這門婚事成後,沈頤反而成了最高興的人,整日在書院拉著王書雅說長問短,王書雅還沒嫁過去,先跟妯娌攀上了親。
原本一切都很順利,偏生在下聘時出了點岔子。
“什麽意思?推遲一天下聘?我看不必來了,直接退庚帖吧!”
四太太可不是好惹的,王書雅嫁給李承玉本是下嫁,四太太腰板挺得直直的。
雖是大太太牽線搭橋,後來還是請了正兒八經的官媒。
媒婆滿臉窘迫立在四太太跟前,陪笑道,
“就一日的功夫,是臨時出了點岔子,還請您擔待擔待。”
四太太冷笑道,“明日要麽看到聘禮,要麽退還庚帖,否則一切免談。”
此事是大太太做的中間人,豈可看著侄女婚事落空,立即著人去寧侯府打聽底細,哪知道寧侯府鬧翻了天。
那寧侯府的世子夫人,也就是楊惜燕的姐姐楊惜環,坐在正堂上哭,
“我當初可是首輔家的大小姐,我的嫁妝足足一百二十抬,在整個京城都排的上號,怎麽如今三弟妹的聘禮竟還比我多?幼子豈可跟長子相提並論,今日這事你們不給個說法,我明日便和離回家。”
侯夫人叫苦不迭,連聲勸道,
“好媳婦,你最是個明事理的,此事自有緣故,娶你那是七八年前,那時的銀兩比今時的銀兩值錢,過去十兩銀子足夠咱們侯府全家一日吃喝,如今一日光灶上吃喝便不下四十兩,你拿那時的聘禮跟如今比,有何意義?”
楊惜環恨道,“那也相差太多了!”
寧侯爺冷眼瞧著這長媳刁鑽無狀,隔三差五總要鬧上一鬧,頗為惱怒,當即斥道,“侯府爵位給了長房,難道聘禮就不能貼一點老三?你出身楊閣老家不錯,可人家還是長公主的親孫女呢,聽聞長公主還要給她妝嫁,我們聘禮不響當當一點,怎麽說得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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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聘禮單子已定,明日便要去王府下聘,你若是不高興,你和離便和離吧,你妹妹已和離在家,我看你們楊家的姑娘今後還有沒有人要!”
老侯爺這話一出,楊惜環給傻眼了,過去她每每拿和離說事,公婆丈夫總歸是讓著她的,如今來了一位更尊貴的弟妹,便不再把她放在眼裡了,這一日自是哭個沒停,老侯爺氣壞了,嫌她哭得晦氣,著長子將人送回娘家,暫歇兩日再回,楊惜環面子徹底掉個乾淨。
沈頤看了大半日熱鬧,頗為解氣,過去她在這位妯娌跟前不知吃了多少虧,如今總算銼了銼她的威風。
聘禮如數送到王府,侯夫人親自賠禮道歉,四太太好歹也給了面子。
只是王書雅跟楊惜環的梁子算是徹底結下了。
大婚當日,楊惜環身為長嫂不曾露面,沈頤便當仁不讓給王書雅撐了場子,有了沈頤這位妯娌作伴,王書雅在寧侯府也不覺得孤單,嫁了人,丈夫不約束她,公婆也疼愛她,王書雅竟覺得還比在家裡好,回門那一日,眾人瞧見她喜氣洋洋的,懸著的心放下,總算是嫁對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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