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雙更）
這天晚上，衛維做了一個夢。
夢裡海風凌冽，層層波動的海浪拍打在礁石，揚起的水花在空中化作泡沫，天空一碧如洗，海風很大，從她的後背吹過來，拽起她的裙邊和長發。
她眯著眼睛慢慢向後轉，發現後面是塊斷崖。
岩石縫潮濕，暗黑色的石頭不規則，上部尖銳，越往下的崖壁越被潮水打磨得光滑圓潤。
很高，令她眩目。
她赤腳踩在水潤的大石頭上，往後退了一步。
縱使她並不恐高，但這危聳的畫面還是令人心驚。
她往後看，這裡後面是一片森林，森林全部生長著高大的喬木，茂盛蔥鬱，安靜得不像話。
風把她的頭髮糊了一臉，這時候，森林裡傳來動靜。
一只大鳥撲哧著翅膀飛向蒼穹，接著從森林中間飛出來一群藍色羽毛的鳥。
飛過她的頭頂，只在天空中留下一陣鳥鳴。
她低頭，迎面朝自己跑過來了兩個人。
悄無聲息的人，嚇得她有些腿軟。
她又往後退了一步，腳後跟踩住的石頭被她踩下斷崖，落入水中砸起一朵浪花。
兩人跑得很急，一前一後，面容都很著急的樣子，正面朝她直直跑過來，衛維一顆心驟然高懸。
下一秒，
前面的人就像沒看見她一樣，穿過她身側，徑直往海裡跳了下去。
後面跟著的人大喊了一聲：“不要——”
–
翌日，衛維全身虛汗從牀上爬起來，整個人就跟從水裡撈出來的蝦子一樣。她抓了抓額前的濕發。
她站在鏡子面前看自己，裡面的人面色白的跟紙一樣，嘴唇也乾得快裂皮。
昨晚拿上來的水都被她喝完了，她洗了個澡然後換了件衣服，下樓喝水。
昨晚她還稍微記得夢裡面那兩人的摸樣，剛醒來，連夢裡做了什麽都忘得一乾二淨，只記得有個人在她旁邊跳了下去，後面的人嘶聲力竭，她被這一幕嚇得呼吸都沒了。
難得周末，齊鋼石跟林韻去過二人世界，衛維坐在餐桌上喝了一口水，然後拿起手機，看見有一條飛機起飛提醒。
操，她忘了還要趕飛機。
操啊啊啊啊啊啊啊。
飛機場，衛維匆匆趕到安檢處，暗松一口氣。
幸好她懷疑自己可能懶牀，所以前一天把東西都給收拾好了，這一個航班也特意買的晚了點。
她先給林韻發了個短信說自己去同學家裡住兩天，然後再給林小雪做預備工作。
萬無一失。
這天，一架從A市到B市的航班從雲層飛過，在天空中劃處一條白色的線。
B市靠北方，空氣相對比較乾燥，衛維來之前在自己包包裡備了保濕的東西。爽膚水，乳液精華，面膜，面霜，很多都是林韻在家裡給她買的，她平時塗，好在來這也只呆一天，所以她只拿了一瓶粉水和身體乳小瓶裝，不超過100ml。
下了飛機，衛維坐在箱子上，給齊亦發了條短信：【我來找你啦，坐標，飛機場。】
那邊很快打過來一個電話。
衛維接，聽見齊亦的聲音：“待那別動，我馬上來。”
沒過多久，齊亦就到了，一件咖啡色短袖，下身黑色的九分褲，寬肩窄腰，戴了個卡其色鏡片的金絲框墨鏡，側臉露出來的下顎線條流暢，嘴唇性感迷人。
一進門就吸晴無數，他目光掃視一圈，發現衛維，然後勾唇，紅唇白齒，耀眼迷人，邊朝這邊走邊張開手臂。
衛維笑著跑過去，縱身一躍跳到他身上，腳勾住他的精壯的腰。
“開心嗎？”衛維在他耳邊用氣息輕輕地說。
齊亦只笑，拖住她的軟腰，不說話。
女生在飛機場等了不少時間，早已經引起了不少注目。
戴著口罩看不清臉，倒扣的帽子極其潮美，但一身休閑靚麗的打扮，斜挎一個小包包，又酷酷地跨坐在行李箱上面無表情，通體氣質A爆了。
後來進來一個男生，臉骨精致，氣質慵懶又有點兒拽，同樣帶著墨鏡，看見女生，斜斜地勾起唇，徑直走過去。
女生跑過去跳了上去，笑起來很甜。
這麽經典的一幕被人發到某音上，視頻火速竄紅。
一個下午點讚就破百萬，評論如潮水湧起來。
【不知道為什麽，檸檬它圍繞著我】
【我吃檸檬】
【哭了，酸不溜秋】
【我的媽呀太太太甜了我也想要】
【首先你要開始減肥，不然抱不動（摳鼻.jpg）】
【現在的帥哥都是美女相伴，為什麽不考慮一下長相普通的女孩子（哭）】
【普通的你，抱不動】
【這麽酸誰頂得住啊】
【檸檬精們：為別人甜甜的戀愛乾杯】
林韻坐在真皮沙發上刷視頻，冒出來一個視頻，她以為只是平時刷到的那種秀恩愛視頻，乍一看，覺得有些眼熟。
……這男生怎麽越看越像他兒子，還有這個女生，怎麽越看越像維維。
林韻端著手機，湊到齊鋼石跟前：“老公，你看看。”
齊鋼石抬起眼，看了一眼。“嗯。”，又低下頭看文件。
剛低頭，他頓了一下，齊鋼石又抬起頭，像是也察覺到什麽，認真看了看視頻。
如果沒有滑到下一個，此視頻將一直重複循環播放。
“這是齊亦跟維維吧?”林韻指著手機裡抱在一起轉圈的兩人說。
–
“石媽呀，維維在家嗎？……住同學家裡去了啊，什麽？給我發信息了？我看看。”林韻點開短信，才看見衛維的短信，於是她接著對石媽說：“沒事沒事，我就問一下，不用不用，就讓她跟同學好好玩，不打擾她，別打擾她。”
林韻是笑著掛電話的，臉上的興奮藏也藏不住。
齊鋼石越想越覺得奇怪：“我得打個電話問問——”
“你敢！”林韻一把拿過他的手機，很激動地吼:”齊鋼石，你今天要是打了這個電話，我們就離婚！”
“……”
林韻收斂情緒，開始低低啜泣：“容易嗎，我們兒子容易嗎，好不容易有媳婦了，而且還是我最滿意的維維。”
齊鋼石無可奈何:“可是他們還沒成年，談什麽戀愛，這是早戀。”
“哪裡早戀了，再過一年就讀大學了，那大學裡多少單身狗啊！你想讓我們兒子也成為其中一員嗎！”
“我……我這也不是這個意思。”
林韻：“老公，你也相當於是把維維當女兒的，你看現在她媽媽又回來了，很可能就會跟著她媽媽走，這，她走了，你難道就不會舍不得？”
齊鋼石沉默，當然會，這小姑娘是個好姑娘。他一直都是把她當自己親生女兒看的。
他就是怕自己兒子傷害到小姑娘。
感情裡的男人都是粗心的，往往忽略了女生的細膩心思。
–
衛維在酒店裡放下箱子，收拾了一下行李，齊亦的房間就在對面。
他們打算在酒店休息一會，然後再一起去齊亦比賽的賽場。
齊亦敲開門進了她的房間，衛維在樓下買了兩罐冰可樂，給了他一罐，他坐到沙發上，雙腿隨意搭著，看著她。
“開心傻了？一直這麽看著我幹什麽。”
齊亦看著她：“怎麽突然來了？”
“我說了我要來看你啊，”衛維把水乳拿出來塗在剛洗完臉的面頰上：“我還知道某人昨晚酸得很呢，以為我不來。”
“可惜了。”齊亦喝了一口可樂，放到桌子上：“哥哥還打算給你訂機票，沒想到你不給哥哥這個浪漫的機會。”
衛維：“……”
兩個人坐電梯到酒店大堂，齊亦接了一個電話，然後報了自己的房間號就掛了。
“什麽電話？”
齊亦牽著她的手，低頭刮了下她的鼻子：“行李。”
“行李？”
她跟著他的步伐穿過酒店旋轉門：“你的行李不在酒店裡嗎？”
齊亦嗯了一聲：“在宿舍，我們出來比賽都是安排的住統一宿舍，跟學校差不多。”
“那你怎麽也住到酒店來了，這樣會不會跟比賽方不一致啊？”
齊亦拉開車門，側了側頭示意她坐進去，見她不動，摸了摸她的頭：“你住哪，我住哪。”
衛維低頭，慢磨磨地坐進去。
–
齊亦的比賽場地是在一棟建築物的會展廳，一進去，衛維忍不住小小地驚歎了一下。
齊亦拉下墨鏡，看她：“有排面？”
衛維溫吞吞地說：“還行吧。”
她也是見過世面的人。
她大學學的是計算機科學與技術，最拿手的是編程，硬件方面要弱很多，不像齊亦這種對機器人有狂熱愛好的人，要軟件硬件兩手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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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二就會自己做機器人的齊亦，不得不說，真的比她要厲害那麽一點。
“我記得你也會編程，要不坐在這看看？”齊亦依稀記得她還會單片機：“等會就比賽了，那邊那個位置——”齊亦給她指了一下一個前排的座位：“你要是想看可以坐那。”
衛維乖乖點頭，她還挺想看看。
她沒背書包，只挎了一個斜挎包，把包放到了齊亦給她指的那個位置。
機器人大賽分區域進行，並且每個區域都會有一塊指示牌，上面寫著哪種機器人比賽類型，齊亦比的是機器人智能小車。
齊亦在比賽場地中間，一身藍色的比賽服，頎長的身姿挺拔，站在那裡給人一種懶散的不正經的感覺。
現在還沒比賽，衛維四處逛了逛。
這是個省級機器人比賽，下至小學三年級，上至高中，都有相關比賽。
雙足機器人比賽區的參賽選手應該全是小學生，通過這些人的稚嫩臉和身高就能看出來。
她看見一個在裡面長得最炫酷的雙足機器人撲騰整個身體前後倒翻，速度又快翻得還直。
不禁多看了兩眼。
掐著點回到比賽場地，衛維突然頓住了向前的腳步。
——齊亦指定給她的位置上坐了另一個人。
一，個，女，生。
“……”
衛維先是愣了愣，看著比賽快開始了，還是走上前問了一下：“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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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生穿著藕粉色格子短裙，奶茶色的長發，轉頭，看了她一眼：“你有事嗎？”
“……”衛維本來還以為這個女生只是不小心做錯了位置，但是她發現她錯了。
自己的包包從座位上被人扔到了座位下面，倒著，掉出來了裡面的小東西，就掉在女生腳邊，還被她踩住了包包帶子。
“這個是你扔的嗎？”衛維壓抑住心裡的怒火，用盡量平和的語氣說。
女生聽見她這麽一說彷佛才看見地上的包包，然後挪開腳，用很驚訝的語氣說：“這個包是你的？”
衛維點頭。
“你也喜歡齊亦嗎？”女生嘲諷地笑了下：“這麽劣質的手段跟這個劣質的包一樣。”
女生把包撿起來，前後看了看，嘖嘖兩聲說：“幼稚死了。”
“齊亦不喜歡你這種類型，放棄吧。”
“……”
衛維面無表情：“阿姨，腦子沒毛病？”
女生不可置信地說：“阿姨？”
“阿姨。”衛維音量提高了一些：“這個包價格多少我不清楚，但肯定比你全身上下加起來要貴。而且，齊亦喜歡哪種類型，我應該要比你清楚一點。”
女生翻了個白眼：“你騙誰呢，麻煩你有自知之明一點好嗎？”她抱胸，上下掃了掃她：“老實說，每次比賽都有女生來齊亦的位置放個什麽東西，以為可以套個近乎。”
女生輕哼一聲：“但是這樣，齊亦只會越來越討厭你。”
她一來就看見齊亦座位上有一個女士包包，於是坐在這裡，就等著給這些討厭的女生一個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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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亦雖然在比賽，但觀眾席那邊的情況一樣落入了他的視線。
比賽還差五分鍾開始，他就從比賽場地裡反身翻了出去。
身姿矯健，像一只靈活的動物一樣，手在廣告牌上輕輕一撐就躍了出去，觀眾席立馬一陣哄鬧。
他走過去的時候，保安已經來了，在問：“請問，這個座位到底是哪位女士的？”
“是我的。”齊亦走過去說。
他從賽場出來比較顯眼，旁邊的人都退開兩步。
“齊亦！”女生瞬間有些緊張，笑起來也很羞澀不好意思，語氣也變得和善了許多：“我剛剛看見這個女生把包包放到你位置上，怕你像以前那幾次一樣不高興，所以就冒然在你座位上坐了一會兒，你不會生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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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卡這裡了，別打我哈哈哈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