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二更）
維沒想到齊亦現在越來越會說話，她都不知道怎麽接了。
齊亦輕笑了一聲，拍了下她的額頭：“走啦。”
往電影城的路上會經過M商場，到達這一片兒童娛樂設施的場所，齊亦特意四處望了望，沒法現剛剛的小鬼，也不知道跑到哪裡去。
衛維問：“你在看什麽，找什麽東西嗎？”
白天的M商場只有來來往往的行人，天氣漸漸燥熱，又是午後，日光強烈起來。
“剛剛我在火鍋店那邊，看見王衛然那個小鬼了。”他低頭看她：“小鬼應該是躲後面的保鏢，跑得很快，我一會就看不見他的身影了。”
衛維咕噥，也跟著左右看：“沒人啊。”她擔心起來：“不會出事吧？我們要不然去找一找。”
下一秒，她話音剛落，腿突然被一個小孩抱住了——
“姐姐。”王衛然兩只小手臂圈住衛維的腿，頭剛好到達她肚子的地方，滿是膠原蛋白的臉蹭著她棉柔的衣料，比以前任何一次看起來都乖巧又無害。
齊亦眯了眯眼，然後揪住小孩的後衣領，把小孩一把抓起來，塞進旁邊的圓筒滑滑梯。
王衛然從滑滑梯上面慢悠悠滾下來，小屁股坐在紅色漆身的滑滑梯上，張開手臂嘟著殷紅小嘴巴：“姐姐，抱抱。”
齊亦按住跳動的太陽穴，走上去抱他，王衛然避開他：“我要姐姐抱抱，小衛然才十歲，小衛然要姐姐抱抱。”
齊亦偏不讓他鑽進衛維懷裡，有力的手掌托起他小屁股，另一只手扶住他上半身走到剛才被塞進去的地方：“沒有這個選擇，要不讓齊亦哥哥抱，要不你就在這待著。”
不聽話就要被重新塞回去。
王衛然一張小臉皺成包子，憋了句：“好吧。”
衛維用手輕輕拍了下齊亦：“要不然我來抱吧，我可以的。”
“你不可以。”齊亦面無表情：“這小孩死沉死沉的。”
王衛然：“……”
王衛然的變臉速度雖然都是見識過的，但這一會賣萌一會憋氣的表情，在衛維看來愈發可愛。
小朋友被大哥哥欺負了，衛維摸了摸他的頭笑了笑。
齊亦一邊抱著王衛然，一邊聽衛維和王衛然說話，衛維問他：“你一個人嗎？”
王衛然：“還有肉肉，不過我把他甩了。”
“……”早就注意到一直跟著在後面的男人，衛維估計就是王衛然的保鏢肉肉。
衛維問：“為什麽？”
“我媽媽叫我回去練琴，我不想。”小鬼說這句話的時候垂著頭，有些不開心。
他們穿過M商場的門，沒走多久到了四樓的電影城。
電影城門口全是大海報，以及在門口就可窺探到的各種電影預告。
黑紅主色，重風格給人沉重和機器的垂感，還沒有走進影院，王衛然就掙扎著要下來，齊亦見他鬧騰，乾脆把他放到地上自己走。
休息等候區有人帶了狗狗進來，但好像是被主人弄丟了，小狗狗脖子上的項圈系著繩子，拖到地上有好幾次被不小心路過的人踩住。
王衛然小小的身體很快跑過去，衛維跟齊亦第一時間跟在後面，看他撿起來狗狗的繩子，再一臉疼惜地愛撫了一下狗狗的毛：“它好可憐。”
衛維蹲下來，也摸了摸，齊亦站著抱胸，突然覺得這小孩還真有愛心。
小衛然特別同情這條狗狗，又順了順狗狗的毛真心誠意地說著：“我覺得它太可憐了，因為它跟剛剛抱著我的齊亦哥哥，長得很像。”
齊亦：“……”
–
他們把狗狗交給工作人員，讓他通報一下，好讓走丟的狗狗找到它的主人。
看電影買票的時候，王衛然被齊亦抱在懷裡一個勁扭動，齊亦拍了下他的屁股：“別動。”
王衛然立馬癟嘴，他的小屁屁！竟然被一個老男人！打了！
這個該死的男人，勾飲他姐姐，還打他屁屁，可惡。
“看什麽？”
王衛然不情不願：“動畫片。”
“……”齊亦不想理他，又問衛維：“看什麽？”
衛維哭笑不得，指了指他懷裡的孩子，說：“看動畫片吧。”
齊亦挑眉：“確定？”
衛維點頭。
齊亦把王衛然放在旁邊的椅子上，抱胸揚頭，大有要挑釁的意思：“小孩，你都這麽大了，還看三歲小朋友看的東西？”
王衛然確實不看動畫片，他在家裡如果看電視的話，只能翻到各種各樣的紀錄片，連動畫的影子都抓不到。
齊亦就這樣看著他，目光直視。三秒之後，小孩臉漲紅，從小嘴巴縫裡慢慢地吐出一句：“人家還是個寶寶。”
齊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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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亦最後認命，去售票台買最新上線的一部動漫電影票。
電影院裡擺了幾台遊戲機，估計就是為了小孩玩，衛維牽著王衛然的手去一台打地鼠遊戲機面前，投幣之後讓他玩。
“好玩嗎？”衛維跟他一起砸地鼠，笑著問他。
王衛然點了下頭：“還行。”
“姐姐。”王衛然邊砸地鼠邊用脆生生的聲音說：“你喜歡的是齊亦哥哥這種不溫柔不紳士還打小孩的男生嗎？”
不溫柔不紳士還打小孩……
王衛然：“我聽別人說，男人要是打小孩的話，也會打未來老婆的，姐姐還要跟他在一起嗎？”
……衛維突然覺得臉一下子僵硬了，她揉了揉臉：“我從來沒聽過這話。”
王衛然鼓起腮幫子：“反正就是有。”
“我覺得你可能對齊亦哥哥有什麽誤會吧。”衛維不玩遊戲了，轉過頭看著他：“齊亦哥哥人很好的。”
王衛然哦了一聲，不再說話。
自這段對話以後，王衛然好像一朵蔫巴的玫瑰花，看電影的時候也不出聲，小臉喪喪的，好像失去了靈魂。衛維也不是很懂他怎麽就突然憂鬱了起來，電影結束，齊亦抱著熟睡的王衛然出影院，衛維衝某個地方招了招手。
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的肉肉：“……”
“你是然然的保鏢對嗎？我上次見過你。”衛維指了指齊亦懷裡抱著的孩子，輕聲細語：“然然看電影的時候睡著了，麻煩你了，他媽媽應該擔心了吧。”
肉肉語調刻板：“你把少爺交給我就好了，我會保護他的安全。”
小衛然臉靠在保鏢肉肉的肩膀上，睡著覺的頭輕輕晃動，被肉肉帶走了。穿過這一拐彎處，王衛然揉了揉眼睛。
“少爺，您醒了。”
王衛然不說話，任由他抱著自己，一路回到車上，再坐著車從荊灣別墅區回到金城別墅區。
姐姐是不是不喜歡他了，會不會覺得他說的話是在詆毀齊亦哥哥，會不會覺得他很壞啊。
王衛然皺著臉，看見坐在家裡的王吉茹，喊了聲：“媽媽。”
王吉茹看見他，語調嚴肅：“然然，你又去找她。”
“她是我姐姐。”王衛然用小手理了理褲子上的褶皺，爬上沙發。
“琴也沒練。”
“我想姐姐了。”
王吉茹歎了一口氣：“然然，媽媽會把姐姐接回來的，媽媽答應過你呀。”
客廳沒人，保鏢肉肉早已經出去，王吉茹說完這句話，拿起茶幾上的茶輕呷了一口，卻在聽見王衛然童稚的聲音之後，頓住了喝茶的動作。
“可是你現在都還沒去找過姐姐，你根本就不是沒時間，你就是害怕。”
王吉茹被戳破，聲音開始大了起來：“然然，媽媽知道你想要姐姐來陪你，可是你也要站在媽媽的角度思考一下問題。”
“我站在媽媽您的角度思考問題才得出這個結論的。”拋棄了親生女兒，遲遲不去找還能是因為什麽？
當然是羞愧，害怕，想逃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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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衛然活了兩世才明白這個問題，上輩子他年級小沒弄懂，這輩子他重來一會，看到的多了仔細了，總算懂了。
誰會原諒當初親手拋棄自己的人呢？
而且那個人還是自己的媽媽。
答案放在在每個人身上都昭然若揭，拋棄這兩個字眼實在是太過殘酷，沒有人能原諒。
–
電影院白天黑夜都彩光濃重，光怪陸離的燈給人神秘感和酷感。
衛維走到那排熟悉的抓娃娃機的時候，手又有些癢癢，沒抓上來的人總是心懷賭意。
她想著算了，這次肯定也抓不上來，她抓著包包的帶子打算走過去。
沒想到齊亦居然說：“試試吧。”
這跟大人支持你打遊戲是一樣的感覺。
包容，放縱，為所欲為。
衛維暗搓搓地想，那就來一回吧，萬一抓上來了呢。
衛維說：“我去兌幣。”
“這裡有。”齊亦攤開手，有一枚銀色小圓硬幣：“知道你要玩，買爆米花的時候兌的。”
“謝謝。”衛維甜甜地展露笑容，抿住唇拿過來，把那枚冰涼的硬幣投進機器下方的縫隙，手掌操作起來。
少女從側面看睫毛長又彎，眼神專注準備擒娃娃，找準目標一拍，發現那張又長又細的機器爪子掛在橫杆上一動不動。
她唔了一聲，覺得奇怪又拍了兩下。
兩秒之後，機器傳來碰的一巨聲，把她嚇了一大跳。
她小心地探頭，仔細看——
只見娃娃機底層的隔板被自動卸下來，所有兔八哥爭先恐後往下掉。
齊亦突然上前輕柔地環住她，對她耳語：“從今以後，娃娃和我，都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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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這都是朕為你打下的江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