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衛維從學校操場後面的小路抄到小賣部。
石子路上沒什麽人，現在這個時節已經能聽到蟬鳴聲，連綿不斷，雜亂又有序，和野草一起肆意生長。這邊有個低矮的，用水泥砌成的房子，房頂是平的，是平時體育老師課間小憩的地兒。
她背著她粉紅色，已經有點兒髒的小書包，走過前面的宿舍樓，來到開闊處。
大多數人還在操場，人流量基本上是按照這個分布來的，操場——小賣部，中間的道路上來來往往，有些結伴的人舔了個小冰淇淋閑閑散散在旁邊看台上看比賽。
她拉著一條書包帶子，前面不遠就是小賣部，晃晃悠悠走著。
舔了舔唇，突然也有些想吃冰淇淋了。
雖然現在已經是晚春，但還沒到夏天，氣溫順著開遍爬山虎的綠牆攀升，小賣部早早地賣起了雪糕和冰淇淋。
她在冰櫃面前叭著看了一小會兒，順帶仔仔細細認認真真地思考了下她這副較弱不堪的破幾把體質，還是終究抱著兩瓶冰的農夫山泉走了。
她不配吃雪糕，還是和農夫山泉好好作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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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慢吞吞走回籃球場，人都走得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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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驚了下，似乎是沒想到這麽快就結束了。
望眼看去，沒發現穿那個藍色籃球服的人，她再揉了揉眼睛，重新看過去，發現齊亦坐在不遠處。
那是個離籃球場出口最近的籃球架，齊亦敞開兩條大長腿，垂著頭，手裡漫不經心把玩著他的黑色手機，低坐在籃球架的包膠底座上，長褲，黑色衛衣，已經換了一身衣服。
她這是得來的有多晚……
反正也都晚了，她慢吞吞地繼續走過去。
少女今天的頭髮是披散下來的，細細的胳膊挽起來一小截，兩條腿穿了個寬松的褲子裹著，很純的顏色，肩膀上兩條粉紅色的寬帶子沿著腰部往後，掐出細軟的體態。
懷裡抱著兩瓶農夫山泉，跟一只小狐狸一樣，慢磨磨地往這邊走。
齊亦揚起眼睛看見她就是這副摸樣。
然後，他下巴往後揚了揚，頭頂的光線穿過籃筐四射，眼睛眯了眯。
只想到了兩個字。
香，軟。
明明他又沒碰到，又沒親到抱到過——哦不，抱到過，他又回憶了下今天下午在頂樓的那個時候。
淺淺的，不濃鬱的，淡淡的香氣，細軟的皮膚，少女發絲散發出的好聞的洗發水的味道，很軟的嗓音說著：“齊亦，我要你”。已經高懸的，不穩定的一直在心口蹦躂個不停一點兒也不安分的，有什麽東西，在這句話出口之後，徹底落回去的，徹徹底底的安心。
他掀起長腿，手機“啪”地蓋在籃球架的底座上，站起來，笑了笑，緩步走過去伸出手：“怎麽這麽久？”
“？”她避開他的手，不讓他碰，側過臉看他，有點兒不可置信：“你這是在嫌我久？”
這兒的籃球架放置的位置四處環網，他們站的地方後面一尺的距離就是包膠防護網。
齊亦沒有抽回手，他先把她懷裡那兩瓶水拿過來，放到底座上手機旁邊，然後重新轉回去摟住她。
氣息包裹，兩個人的距離越過紅線，去他媽的安全距離。
齊亦控制住力道，喉管的位置帶著點兒壓抑的觸覺，然後閉了閉眼，他的手放在小女孩胳膊肘的位置，帶著她慢慢往後走。
衛維眨了眨眼，視線只到他的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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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背後終於傳來抵達某個有些搖晃的東西的觸感，齊亦才垂下眼，嗓音有些低啞：“不嫌你久，我只是看不見你，有點兒慌。”
你知道嗎？就是那種視線所及，沒有你，心都飄走了。
恨不得把你綁在身邊，或者跟著你一起，死都跟著你。
衛維有點兒不知所措，她就隨便脫口而出一句話，本來順著齊亦走，是想看看他想幹什麽，操場已經沒有幾個人了，她本來都等著他乾點兒什麽過界的就趁機回敬他一腳。
別以為沒人你就能對你預備女朋友動手動腳了。
她本來是這麽想的。
但她好像錯殺華佗，齊亦沒那麽齷齪的心思，清清白白，摟著她還是胳膊肘。
她突然覺得自己的思想可太不正了，怎麽就能因為見到了那麽幾對在大庭廣眾之下親嘴的就這麽想其他人呢！她同桌才沒這麽多雜七雜八彎彎繞繞，心思純潔乾乾淨淨！
就憑差點兒讓齊亦遭受了不白之冤，她衛維還打算明珠按劍對他，就這麽一點，她就得端正起態度，好好對他齊亦。
衛維反手抱住他的腰身，臉整個埋進去，一頭砸進他懷裡，悶悶地嗯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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籃球比賽結束的時間是下午最晚的，六點十分，這個點兒大家都去食堂吃飯了。兩個人往食堂走，走的很慢很慢。
衛維心裡帶著愧疚，趁人不注意，在沒人的小路上，用小拇指，悄悄勾住了齊亦的小拇指。
齊亦對這突如其來的主動顯然很高興，很穩當地抓住她整只細軟的小手，再慢慢到十指相扣。
她微張著眼睛，也沒管。走著走著，她膽子漸漸大了起來，抓著他的手，抬起來看了看。
她摸到的指腹有一層薄薄的繭，她看的很仔細，男生手背有很分明的筋骨，還有隱隱可見的淡青色血管，虎口順攀到手背的皮膚有一大片淡淡的紅色。
她握住的力道一瞬間就松了好些。
齊亦低聲道，沒有絲毫被發現的自覺：“就打了兩下。”
淡淡地，很無所謂的語氣，就好像那片紅在他手背上沒引起他一點兒痛感似的。
“這是兩下能打出來的？”
她有些不開心，聲音都帶著點兒顫音：“誰打的你？你打回去，為什麽不打回去。”
周圍都是一大片一大片的高牆，還有高低起伏的綠皮地，他們不知不覺走到了一個偏僻的地方，小姑娘左右張望，急得恨不得現在就把那個人抓出來。
暮色低垂，齊亦半張臉泡在殘陽的余暉裡，掛著淺淺的笑。衛維突然覺得眼角澀澀的：“你們校霸不都應該直接掄拳頭就上嗎？”
“當時比賽沒顧上。”齊亦輕笑：“下次一定還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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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早點兒見你。
所以想著早點兒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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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這一章，我寫的我自己都要哭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