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小溫玉,跟娘去見外婆和舅舅。”
“好,”連溫玉小小的點了一下頭,然後她垂下眼睫,隐住臉上過多的複雜。
外婆,還有舅舅。。
她的心是怯步的,也是害怕的,更是不安的,不知道他們喜不喜歡她,她不記的太多過去的事,也不記的到底當年的外婆和舅舅對她怎麽樣,依然記的,似乎對她很好,什麽好吃的,好穿的都是給了她,聽說外公在世的時候,最喜歡就是葉會蘭這個女兒,所以當初葉會蘭成親時,幾乎将葉家近乎三分之二的都是陪嫁給了她。
這三分之二葉會蘭卻也是早早就給了她的女兒,現在想起來,原來連家和齊家早就在打這些嫁妝的主意了,或許是她一直都沒有看的出來,連家可能外強中幹的。
說實話,連波華根本就是 一個做生意的料,又是隻生了兩個女兒,對了,他現在可能還在想着會生兒子吧,可是那樣的人,上天怎麽可能會給他一個兒子,連親生女兒都要害的人,他,不配有兒子。
她知道不管是方秀如還是連波華都是容不得他們母女的,連波華那麽喜歡連雪容的,怎麽可能讓連雪容隻是一個庶女的身份,還有方秀如那樣在個眼高于頂的女人,給人當妾也就不說了,就連唯一的女兒也是不入流的身份,所以,她從一進府就已經開始算計了吧。
收買齊其給葉會蘭下藥,逼瘋她,然後順利的将她趕了出去,再占了她所有的陪嫁之物,然後再将葉會蘭的女兒養在自己的身連,一味的溺愛,讓她長成了什麽也沒有,隻有一身蠻氣,一顆木頭腦袋的春女人,近而讓自己的女兒又是她共享一夫,她除掉了自己的仇人,而她的女兒,同樣的也是除掉了自己的仇人,
連溫玉被葉會蘭抱着坐上了馬車,當馬車離開了連府的大門之後,她感覺就連外面的空氣都是清新的,都是舒暢的,連府,果然是個不能呆的地方,她怎麽從來都不知道,原來在這個府裏,竟然會有那樣可怕的女人,她的一雙眼睛,她的一雙手,甚至随時都可能掐上他們的脖子。
馬車漸漸的開的遠了,她挑起馬車的簾子想要看看她小時候的京裏是什麽樣子的,似乎和那時的一樣,到處都是一些賣着小玩意的攤販,也有一些推着車子叫賣的商人,還有那裏,她向一片很矮也沒有什麽特色的屋子看去,十幾年後,這裏将會有整個京裏最大的酒樓,是屬于齊家的,是齊秋甯一手建立起來的, 而這時,那塊地,卻是無人問津的存在。
馬車走了很長的時間,她其實想要一路清醒,好好的看看這個她以前沒有認真看過,這一生卻是想經看清楚的世界,可是這個身體卻是太差了,孩子畢竟是孩子,她的眼皮一眨一眨的,很快的就枕在葉會蘭的腿上睡了過去,當她醒來時,卻是發現自己的睡在一個陌生的地方。
不對,不是陌生,這裏有着些許說不出來的熟悉感。
那個很老的古董花瓶,還有這一屋子的書,這是外婆的家。
她自己爬下了檔塌,然後小步的向外面跑去,确實是她記憶中的地方,因爲她還能知道客廳在哪裏,穿過 了這裏,再走幾步就是到了。
她趴在門口,小心的看着裏面的幾個人,這時的外婆十分年輕,也隻有四十來歲左右,頭發也沒有白幾根,許是年紀大了,許是她天生的就是一個愛笑的人,身上都是有着股祥和之氣,不然也生不出來葉會蘭這樣善良的女兒來。
而一邊站着的那個十幾歲左右的半大小子,應該就是她的舅舅了,年歲并不是很高,身上也有太多的稚氣,可是從五官卻是可以看的出來,确實是她的舅舅。
原來一切物在,人也全非。
再次回頭時,還好,她能再到了原點。
她像是一隻小貓一樣,偷偷的躲在外面,小手裏面都是汗水,她怕什麽,她怕他們的厭惡,怕他們的不喜歡,還是怕見,她上輩子虧欠的了太多的,那些真正疼愛她的人。
葉夫人拉着女兒的手,“會蘭,怎麽樣了,家裏一切還好嗎?”
葉會蘭點點關,柔柔的笑着,“娘,你放心,一切都安好的。”
“那就好,我也放心了,”葉夫人輕輕的歎了一口氣,再拍了一下女兒的手背,“你現在了爲人妻,爲人母了,娘知道有的事,你能自己作主,連家不比家裏,凡事忍着一些,男人三妻四妾也是正常的事,好好和和你妹妹相處,也不要刻薄了庶女,知道嗎?”
“知道的,娘,”葉會蘭答應着,其實在連府裏,她連連雪容的面都是見不上,那孩子,整個府裏都是看的像塊寶一樣,光奶娘就有三四個,比她起的小溫玉還要來的精貴,她怎麽可能會待她不好。
可是這些她都是沒有告訴給葉夫人,免的讓她擔心。
“對了,”葉夫人想到了什麽,透着風霜的臉上有着一抹慈愛的笑容,“小玉兒怎麽樣了,乖不乖,我都是好久沒有見過我的寶貝外孫女了,她是不是長高了啊?”
“是啊,”葉會蘭一說起女兒,就連一雙眼睛都是着笑了起來,“前些日子吃壞了肚子,病了一場 ,這一好到是性子怪了一些。”
她轉向了一連正在有些坐立不安的兒子, 無奈的搖搖頭,就知道玩。
“會安,你自己出去吧,我和你姐姐還有事說。”
“哦,好,”葉會安這才是感覺解放了,兩個女人說的事,他一句也不聽不明白。他等的就是葉夫人的這一句話了。
只是當他出去時,卻是發現門口站着一個小不點,正在和他大眼瞪着小眼。
他彎下了身子,将手放在小不點的臉上,然後用力的捏了一下,只感覺眼前的小娃娃胖呼呼的很可愛,尤其是一雙漂亮的大眼睛,睫毛長長的很漂亮,讓人忍不住的就會去揪一下,
他忍不住的伸出一雙手,将小娃娃的臉揉來揉去的,然後又是捏着小娃娃頭上的兩個小揪揪。
“小溫玉,走跟舅舅玩,”他拉着溫玉的小手,拉着就要帶她出去,連溫玉傻傻的被他拉着,她低下頭,眼睛的那股子酸澀更濃,舅舅沒有讨厭她,沒有從前的那種厭惡的眼神,他會揪的她的頭發,會拉着她的手,也會帶她去玩。
“小舅舅……”她喃喃的喊了一聲,葉會安停下,然後半大的小孩子抱起了身量已經不算小的連溫玉。
“走,小玉兒,舅舅帶你出去玩,”他笑的很是燦爛,眉眼間也是皆是笑意,而連溫玉都是忘記自己有多久沒有見過他的笑,如此幹淨的不加厭惡的笑意。
她在葉會安的懷中蹭了下自己的小臉,真好,小舅舅不讨厭她,外婆也不會讨厭吧。
外面,都是一裙半大的孩子,葉會安一直都是緊緊的拉着連溫玉的小手,不管玩什麽,一直都沒有松開她的手,等到了回家時,還背起了對他而言,并算不輕的連溫玉。
當他們回到了葉家時,家裏的人也都是放公了一口氣,剛才都沒有将葉夫人和葉會蘭給吓死了,一見連溫玉不見了,家裏簡直都是亂成了一鍋粥,葉會蘭差一點就被吓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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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連忙抱住了連溫玉,眼淚一個勁的向下掉着。
葉氏狠狠的瞪着自己的兒子,“會安,你怎麽能将玉兒帶出去,你知不知道我們都快要急死了?”
葉會安乖乖的站着,被葉夫人給罵了一個狗血噴頭,而一見葉會蘭哭的那麽傷心,心裏很自責。
連溫玉輕輕的用自己的臉貼着葉會蘭的臉,“娘,玉兒讓舅舅帶出去玩的,娘不要擔心,玉兒認識路的,不會走丢的。”而葉會蘭一聽女兒的話,哭的更加傷心了。
才是多大的孩子,多貼心的。
葉會安抓着自己的頭發,低下頭都不敢說話了,連溫玉跳了下來,拉住了葉會安的手,“舅舅,還帶玉兒去玩好不好?”
“好,好,”葉會安又是捏着她的小臉,再抓抓她的小揪揪,越發的喜歡這個小外甥女了,連溫玉的心裏很暖很滿,原來被人喜歡會是這樣的幸福,她以前怎麽會這麽傻的讓所有人都是讨厭,就連她自己都是讨厭那樣的自己了,現在想起來,或許就真的可以說是,往事不堪回守。
他們在葉家住了一天,第二天就要回去了,其實連溫玉是極不喜歡回到那個家的,這裏的空氣都是可以自由的呼吸的,而連家,并不安生,她每走一步,近乎都是如履薄冰,小心翼翼。
正是因爲知道會發生太多的事,所以她才活的那麽小心,那麽謹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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