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雨有些不好意思,暗暗地拉了他的手一下。
沒見當著外人這麽誇自己女朋友的。
溫倫很得體地笑了一下:“你這麽說,我倒是可以理解了。”
薑雨連忙道:“你別介意,我男朋友就是有點強脾氣。”
“沒事。”溫倫對薑雨說道:“集訓結束之後的舞台展示,我想跟你合作,咱們爭取誰也別掉級,還是繼續當白老師的學生,怎麽樣?”
“啊,當然好啊。”
如果她能跟溫倫合作的話,那肯定能達到最好的效果,畢竟溫倫的實力,是目前愛斯梅拉的所有男舞者當中最出眾的一個,而且薑雨擅長的黑天鵝,也需要有“魔王”或“王子”的配合。
“白天要一起上課,只有晚上有訓練的時間了,我問後勤老師拿到了舞蹈教室的鑰匙,我們得抓緊時間了。”
“昂。”
薑雨看了眼裘厲。
裘歷沉著臉,擺明了是在吃飛醋。薑雨可能更多還是要顧及到他的感受,拒絕道:“我可能還要陪一下男朋友,不然溫倫同學你找別的女孩搭配…”
溫倫略略有些失望:“這樣啊,那我找別人吧…”
話音未落,裘歷冷著臉,生硬地說:“誰他媽要你陪。”
說完這話,他沒有多看他們一眼,起身離開了。
溫倫無奈地說:“那個…你男朋友脾氣有點大啊。”
薑雨看著裘歷離開的背影,微微皺眉。
她當然知道,裘厲這時候選擇離開,是為了給她機會,不想讓她錯過溫倫這個搭檔。
不過…凶什麽啊。
這臭脾氣。
……
裘厲回到家,心情一度很糟糕,薑雨給她的短信也直接無視了。
他覺得自己今天好像大方過頭了,心裡不斷告訴自己,沒有必要,薑雨是他的,不可能跟那個小白臉有什麽。
不要吃醋,不要讓她面子上難堪…
但…真的做不到。
只要一想到溫倫,想到他打量自己的眼神…裘歷就感覺彷彿有無數條毒蛇盤踞在自己的心頭,無孔不入,直往他心裡最薄弱、最自卑的地方鑽。
裘厲的背重重地撞在了牆壁上,感覺全身又冰又木,全世界彷彿都開啟了屏蔽模式,聽不到聲音,也感覺不到溫度了。
他滿腦子…就只剩下溫倫打量自己的那雙眼睛。
裘厲順手抓起了桌上的刀子,毫不猶豫地刮在了手臂上。
銳利的刀鋒走過,鮮血冒了出來,順著小臂滴滴答答。
他驀然間感受到了尖銳的刺痛,這股刺痛一下子將他從麻木的世界,拉回人間…
會痛。
任何與薑雨相關的事情,落在他的身上都會有感覺。
痛苦、歡愉、悲傷…她是他黑白世界裡唯一的一抹彩色。
裘歷背靠著牆壁,狼狽地跌坐在了地上。
……
薑雨晚上跳了舞,心裡惴惴不安,於是給裘歷發了短信,但是他沒有回她。
這醋缸肯定又生氣了。
第二天早上,薑雨特意早起去了餐廳。
裘厲已然早早過來了,一身白色的工作服,正在清洗待會兒要使用的餐盤。
薑雨偷摸地溜到他身後,準備趁他不備,嚇唬嚇唬他。
水流嘩嘩啦啦,薑雨猛地撲倒他身後,大喊一聲――“嘿!”
裘厲完全不為所動,沒有被嚇到,沒有回頭,像沒聽到似的。
薑雨撇撇嘴,正要抱怨幾句,忽然看到他挽起袖子的小臂上,多了兩個創可貼。
她抓起他的手臂,撕開了創可貼。
兩張創可貼連在一起,下面是一道新鮮的細長創口,一看就是被銳利的刀子劃過。
不深,但是見了血。
裘厲抽回手,略微皺眉:“你不能溫柔點?疼死了。”
“你還知道疼!”薑雨激動了起來,抓起他的手臂,激動道:“你看看你手臂,有一塊好皮膚沒有!你忘了答應過我什麽了嗎!”
裘厲的手臂原本應該是很漂亮,他皮膚白,隱隱可見血管的弧線,只是手臂上縱橫著各種自殘後的痕跡,有些淺的看不出來了,剛剛被她撕下創可貼的地方,又滲出了血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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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雨感覺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彷彿都白費了似的。
她那樣努力地想讓他變好,可是如果他不改掉傷害自己身體這種惡習,又怎麽可能變好。
“你這人怎麽回事,明明答應過不自殘的!”
“你管老子…”
裘厲抽回手,繼續重新洗盤子,任由冷冰冰的涼水衝淡他手上的血滴。
“昨天和溫倫練舞,是你讓我去的。”
“是我…”裘厲面無表情道:“最後無能狂怒的人也是我。”
“那你讓我怎麽辦,我聽你的也不行,不聽你的也不行。”
“那就走啊!”
裘厲明白,自己精神狀態很有問題,他情緒一直不能自控。
而這樣下去的結果…就是傷害身邊的人。
這也是為什麽這麽多年,他都不敢去找自己的母親,不敢讓她看到如此殘破不堪的自己…
“走啊!”
薑雨被他吼得往後面退了退,眼角微紅:“真走了你別後悔。”
“滾!”
薑雨扔下了準備給他的蓮蓉面包,轉身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