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芸眼睫微垂,她也說不清為什麽。早期她在男人堆裡打交道,事情多得忙不過來,還要跑學校,周澤陽領了幾個人讓她選個助手,跑跑腿幫她做些瑣事。人與人講究眼緣,她一眼看中了小縛,下意識的選擇,沒深想過原因。
葉芸揚起目光,輕輕一笑:“他性子跟你可不搭邊,我都沒往這方面想過,你這麽一說,好像還真有點像。”
白聞賦眼裡深意流動:“沒想過為什麽要叫他小賦?”
“因為他就叫小縛啊,楊縛,他爹媽給取的名字。”
白聞賦抬手松掉領口的扣子,他的一舉一動性感而純粹。
“讓那小夥子回廠裡,我把魯子給你用。”
“秀花同志嗎?”
葉芸禁不住笑出聲,淡淡的霞光從廠房的窗戶透進來,照得她白淨的脖子上血管清晰可見,甜美得讓人想咬上一口。
“他還真肯把名字告訴你。”
喉結緩慢地滑動,他垂下頭輕咬住細嫩跳動的血管,葉芸暗暗吸氣,敏感地輕哼一聲,咬變成了吻。
東西全都搬好了,小縛跑來找葉芸,最先看到一個男人寬闊的側影,他認出來是白老板,剛準備過去,瞧見他臂彎間圈著的女人正是葉老板。小縛不敢過去打擾,乖乖守在外頭,防止旁人過來。
白聞賦余光瞧見了他,側過身子將葉芸凌亂的肩領擋在身前,拉嚴實後,低下頭問她:“你說過什麽話是不是忘得一乾二淨了?”
葉芸的身體貼著他的胸膛,鎖骨之間留有若隱若現的愛痕。
“我說什麽了?”
白聞賦的目光湊近,眯起眼睛盯住她:“你說要給我生個孩子。”
葉芸唇邊綻放出隱隱的笑意:“喝醉酒的話你也當真?”
白聞賦脖子一斜,葉芸立馬感受到被股強大的力量桎梏住,腰被猛地提起,他眼神肆掠:“我當真了。”
小縛離得遠,不知道他們說了什麽,但瞧見葉芸臉上出現罕見的小女人情態,這是旁人從未見過的神情,小縛難為情地背過身去,這下算是真信了白老板是她男人了。
周澤陽他們忙完另一頭的貨趕過來,打算請白聞賦過去歇會,結果看見他竟然也脫了外衣幫忙卸貨,一口一個不好意思,怠慢了他雲雲,並提出請他吃晚飯以示感謝。
白聞賦放下袖子,從魯子手上接過外衣:“我給小芸搭把手,沒什麽怠慢不怠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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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難免惹人遐想,大夥兒不自覺將目光落向遠處正在交代事情的葉芸身上。
等葉芸忙完過來的時候,周澤陽他們已經離開了,她抬眸問白聞賦:“你就這麽打發他們走了?不讓他們請你吃飯?”
“我過來又不是奔著他們來的,要請也該是你請。”
“那我請你去個地方,只有本地人能尋到。”
白聞賦問她飯店的名字,葉芸告訴他:“叫寶興酒家,你去過沒?”
白聞賦眼裡浮起笑意:“沒去過。”
葉芸自顧自地說著:“我想你也沒去過,這飯店統共也沒開兩年。”
到了地方,嶄新的門頭和雅致的裝潢映入眼簾,賓客盈門,飯店生意的確興隆。
兩人找了個空桌,葉芸將菜單遞給白聞賦:“別跟我客氣。”
白聞賦翻著菜單,笑道:“葉老板這麽大方,我得好好讓你肉疼一回。”
葉芸拿起茶壺為他添上一杯:“吃頓飯就想讓我肉疼可不容易。”
白聞賦接過茶杯,潤了潤嗓子,叫來服務員點菜。
葉芸端著茶杯坐在他對面,越聽越覺得他這菜品點得熟門熟路,都是這家飯店拿得出手的招牌菜式。
服務員走後,葉芸狐疑地放下杯子:“你真沒來過?”
白聞賦如實告知:“第一次來。”
葉芸讚許道:“那你還挺會點菜的。”
服務員陸續將盤子端上桌,本以為菜上得差不多了。最後又端上來一個瓦罐,這罐子樣式老舊,和其他菜品格格不入。
葉芸抬起頭詢問:“這是什麽,我們好像沒有點。”
服務員對葉芸解釋道:“這是糟銻頭,菜單上沒有,我們老板特地交代上的。”
葉芸剛露出不解之色,緊接著就瞧見服務員彎下腰同白聞賦說:“宗老板向您問好。”
白聞賦回他:“轉告他,我一會兒過去。”
服務員走後,葉芸挑了眉:“你不是說第一次來?”
“是第一次來。”
她掃了眼瓦罐:“怎麽回事,老板還對你特殊照顧?”
“這家飯店確實沒來過,不過這個老板炒的菜我吃了好幾年。那時候他還沒有門店,在松港北路的岔路口支個攤子,我經常會去光顧。”
“十幾年前?”
“差不多,那時候我們都還年輕。”
白聞賦告訴她:“這個老板叫宗寶興。”
宗寶興,寶興酒家,所以他問葉芸飯店名字的時候,大概已經猜到了。
葉芸說他:“那你都坐下了還不跟我講,看著我自賣自誇,敢情都是你吃剩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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