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紜姿仔細地觀察着每一個人,而陶其銘也緊隨其後,兩人的心中都充滿了不確定。
過了很久,陶其銘回來了,搖搖頭說:“這裏好像沒有,要不去別處找找?”
葉紜姿望向不遠處橫七豎八睡着的人們,說道:“再仔細找找。”
“好。”陶其銘答應道。
她走過去,穿行在一羣衣衫破爛的人中間。
直到最角落,她的腳步停了下來。眼前躺着一個人,穿着破舊的麻衣,臉上滿是塵土。
葉紜姿停了一會兒,輕聲呼喚:“薛神醫?”
那人沒有迴應。葉紜姿的眼神變得複雜,緊緊盯着面前的人。
“葉……葉兄!”
陶其銘差點叫出葉小姐,見她男裝打扮,連忙改口,快步跟了上來。
葉紜姿依然注視着面前的人,說:“他就是薛神醫。”
“師傅?”
陶其銘愣住了,不敢相信。
眼前這個滿身污垢的老頭,竟然是他的師傅?
陶其銘伸手輕輕推了推老頭,老頭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睛,皺眉道:“誰這麼大膽,敢吵我老人家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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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傅!”陶其銘聽出了聲音,確認是自己的師傅!
“師傅,是弟子啊!”
薛神醫轉過頭來看了看陶其銘,既沒有驚訝也沒有興奮,只是平靜地說:“是你啊,阿陶。”
“師傅,您怎麼會在這種地方?還欠了不少債?”
“哼。”
薛神醫站了起來,不滿地哼了一聲:“不過是手氣差了些罷了。”
“弟子帶您回去!”
陶其銘又驚又喜,看着薛神醫,越看越覺得熟悉,之前竟然沒認出來,多虧了葉小姐。
等一下……
姜小姐從未見過師傅,她是如何認出來的?而且師傅這副模樣,連作爲徒弟的他都沒認出來!
“葉兄,你怎麼知道是他?”陶其銘疑惑地問。
“他身上有藥草的味道。”
葉紜姿淡淡回答,她的鼻子很靈,一經過老者身邊,就聞到了那股熟悉的藥草香。
不是經常接觸藥材的人,身上不會有這樣的味道。
陶其銘滿臉敬仰:“葉兄,真是厲害。”
葉紜姿慷慨解囊,替薛神醫還清了債務,壯漢便解開了薛神醫的手銬腳鐐,催促道:“行了,趕緊走吧,別影響我做生意!”
陶其銘恭敬地扶起薛神醫,小心翼翼地將他扶進馬車。
葉紜姿與冷雪則留在車外,由冷雪駕車,一行人打算先去客棧,好讓薛神醫洗個澡,休息一下。
馬車內,陶其銘看着薛神醫,滿心疑惑:“師傅,您怎麼會落到這般田地?以前您給人看病,診金可不少啊。”
回想當年跟隨師傅學習的日子,師傅從未如此潦倒。短短數年,爲何師傅會變得如此?
薛神醫閉目養神,淡淡地說:“小孩子不懂。”
“弟子可不是小孩子了。”陶其銘反駁道,對於他而言,師傅就像父親一般重要。
薛神醫聞言睜開了眼睛,輕輕瞥了他一眼:“那女子是誰?”
陶其銘心中佩服,師傅果然高明,一眼就識破了葉姑娘的僞裝。“她是京城葉家的千金。”他如實答道。
“京城的?”
薛神醫沉思片刻:“名門之後,不錯,配得上你。”
“不是這樣的……”
陶其銘的臉瞬間紅了,急忙辯解:“我和葉姑娘之間清清白白,她已經許配他人了!”
“既然已訂婚約,爲何還同你一起外出?”薛神醫連珠炮般提問。
“難道你們私奔了?”薛神醫話音未落,陶其銘已是滿臉尷尬,不知如何回答。
幸好葉姑娘沒有在馬車內,否則他真想找條地縫鑽進去。
“師傅,你聽我解釋……”
陶其銘開始講述事情的經過。
聽到“蠱毒”,薛神醫眉頭一挑:“京城也有蠱毒?”
“根據您的描述,這應該是一種叫做相思蠱的東西。”薛神醫推測道。
“弟子也是這樣認爲的。”陶其銘點頭贊同,他查閱了大量資料,花了三天時間,才確定寧兄的症狀與相思蠱相符。
但他醫術有限,不確定診斷是否準確,更不知如何解除蠱毒,因此特地來找師傅求助。
“有意思!”
薛神醫輕笑一聲,眼中閃爍着好奇的光芒:“我一生中只見過三次蠱毒,這種毒變化多端,解除起來極爲不易。”
“如果可以的話,我也想養幾只蠱蟲研究研究。”
薛神醫的笑容讓人感到不寒而慄,若是外人見到,定不會把他與神醫聯繫起來。
面對越是複雜的毒素,他就越是興奮。這份特質也被徒弟陶其銘繼承了,遇到難題時,他的眼裏也閃爍着躍躍欲試的光芒。
“別再磨蹭了,我們得趕緊出發前往京城!我要親自看看那蠱毒!”薛神醫催促道。
“師父,您還是先洗個澡吧。”
陶其銘皺着眉說,車廂內充斥着一股難以忍受的酸臭味,讓他幾乎要哭出來,早知如此,他寧願和葉紜姿她們一起坐在外面。
葉紜姿靠在馬車的後方,對兩人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當聽到“相思蠱”三個字時,她的眼中閃過一絲凝重。
“相思蠱!”她低聲重複,心中暗念這是洛七所中的毒。
到達客棧後,陶其銘急忙領着薛神醫前去清洗換衣裳。
葉紜姿則留在原地守護馬車,冷雪則出去購買旅途所需的乾糧。
他們不想有任何延誤,計劃立即返回京城,途中可能需要露宿野外,因此必須做好準備。
約莫一個時辰後,兩人從客棧走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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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一番整理,薛神醫看起來就像一位慈祥的長者。他仔細打量着葉紜姿。“小姑娘,你懂醫術嗎?”
“略知一二。”
葉紜姿謙遜地回答,不願在薛神醫面前顯得過於張揚,畢竟她所學的只是皮毛而已。
薛神醫滿意地點了點頭。他已聽聞葉紜姿的事蹟,這位出身顯赫的女子甘願歷盡艱辛,從京城遠赴柳州救人,其精神令人欽佩。
若非她心中已有他人,他真希望自己的徒弟能與她結緣。
察覺到薛神醫目光中的異樣,葉紜姿卻並不知情。薛神醫揮揮手。
“好了,兩位姑娘請上車吧,我和徒兒來駕車!”他深知不應讓女子在外拋頭露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