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嘖,不過這宅子裏藏的可不是什麼美人,而是我這個藥罐子。”
“她來過了?”沈司晏臉色一沉。
陶其銘點了點頭。
只要一提到沈家,沈司晏的神情就會變得冰冷,彷彿面對的是不共戴天的仇敵。他對沈家沒什麼好感,寧願住在外面的宅子,也不願回去。
沈司晏沉默片刻,擡起頭問:“你認不認識葉府的大小姐?”
“葉府?那是什麼地方?我纔來京城沒多久,怎麼可能認識哪家的小姐……”陶其銘回答。
沈司晏凝視着陶其銘的眼睛,確定他沒說謊。
葉紜姿是怎麼知道他的?
沈司晏臉色凝重,陶其銘小心地觀察着他。
“好了,你繼續種你的花吧。”
“等等……沈家主,你答應過我的西漠荊花種子還沒給我呢!”陶其銘追上去,不依不饒。這些花種珍貴稀有,也只有沈司晏能搞到。
……
又過了半個月。
“大人,事情已經處理好了。”
微風徐來,沈司晏坐在院子裏的椅子上,手捧書卷。
暗風在一旁彙報。
他點了點頭,“解決了就好……”語氣裏帶着一絲釋然。
“大人,慶福樓的那傢伙怎麼處置?”暗風詢問道。
沈司晏擡眼,眼中掠過一抹思索,最後淡淡地說:“先晾着,自會有解決之道。她放任那男人這麼久,肯定有她的盤算……”
暗風擡頭,望向沈司晏大人的側顏,他口中的‘她’顯然是葉府的大小姐葉紜姿。
每次提及葉紜姿,沈司晏眼中總會流露出罕見的溫柔。
“遵命。”暗風低聲應允,悄然退出。
……
紫金院如今異常寧靜,自從三姨娘被軟禁,這裏就清淨了不少。
葉紜姿正享用早餐,丫鬟來報,說靜安師太再次來訪葉府,說是來檢查邪靈是否徹底清除。
葉紜姿淡然迴應,對此並不在意。
葉子如被關押了半個月,也不知受了什麼刺激,整個人變得瘋瘋癲癲,連人都認不清。每天蜷縮在角落,口中唸叨着有鬼。
葉崇德大失所望,也不再理會她。
“師太。”
老夫人手裏捻着佛珠,嘆了口氣:“這邪靈搞得葉府雞犬不寧,還好把四丫頭關了起來,這才清靜了幾日,但……萬一那邪靈再出來怎麼辦?”
靜安師太雙手合十,默誦了一句佛號。
“老夫人請放心,邪靈已被清除,府中安寧,不會出什麼岔子。”
“那……那四丫頭爲什麼還是瘋瘋癲癲的?”老夫人眉頭緊鎖。
靜安師太沉默片刻道:“只是後遺症,休養段時間便會恢復。”
“那就好,那就好。”老夫人鬆了口氣。
這件事必須保密。
“老夫人,貧尼想去看看四小姐。”靜安師太開口。
老夫人連連點頭:“應該的,金蓮,快帶靜安師太去看看四小姐。”
“得令。”
金蓮領着靜安師太前往祠堂,去看看葉子如。葉子如被囚禁在昏暗的屋內,空氣中瀰漫着薰香,她蜷縮在角落,時不時地東張西望,一副疑神疑鬼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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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太,四小姐一直都是這副模樣……”金蓮看着,背後直冒冷汗。好端端的一個人,說瘋就瘋,肯定是被邪氣纏身,纔會變成這副德行。
靜安師太遠遠看了一眼,沒有走近。
她雙手合十,默唸了一聲“南無阿彌陀佛”。
不管四小姐是否真瘋,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用金錢收買人害人,絕不是正直之人所爲。
“罪過,罪過……”靜安師太嘆氣,神情懊悔。
“貧尼罪孽深重,是時候去贖罪了。”
一旁的金蓮聽了靜安師太的話,一頭霧水,不明白她在說什麼。
兩人從祠堂出來,靜安師太平靜地說:“貧尼想在府裏四處走走,看看是否還有殘留的邪氣,施主您先回去吧。”
“可……”金蓮遲疑,讓靜安師太獨自一人,是不是不太好。
靜安師太閉上眼,手裏握着佛塵,淡然道:“若被邪氣親擾,後果不堪設想,貧尼這也是爲施主好。”
“邪氣!”
金蓮想到四小姐瘋瘋癲癲的模樣,嚇得縮了縮脖子。
“那好,師太您慢慢查看,奴婢這就回去了!”說完,她急忙轉身離去。
等到周圍無人,靜安師太才邁開腳步,向一個特定的院落走去。
……
紫金院。
葉紜姿吃完早餐,正在院子裏漫步,幫助消化。沒想到擡頭一看,靜安師太竟然站在院門口,一臉嚴肅,神情複雜。
“靜安師太?”
葉紜姿微微一笑,“今兒個是什麼風,把師太吹到紫金院來。莫非是想說……這紫金院裏有妖魔鬼怪?”
葉紜姿冷着臉,對眼前的師太沒有半點好感,畢竟上次她拿了銀子,和人合謀要害她。
這樣的尼姑,哪有真心向佛,全是假仁假義。
她冷冷地盯着靜安師太,想知道她葫蘆裏賣的什麼藥。
“大小姐。”靜安師太挪到葉紜姿面前,深深吸了口氣,接着竟然跪倒在地,“今天貧尼是來負荊請罪的。”
靜安師太雙膝着地,頭深深低下,就像犯了滔天大罪的囚犯。
葉紜姿大吃一驚,連連後退,瞪大眼睛,難以置信地看着靜安師太。
“請罪?”
“上次貧尼一時糊塗,受人蠱惑,竟然收了銀子,企圖陷害大小姐。貧尼所爲,罪不容赦,今日特來向大小姐請罪……”靜安師太開口,重重地磕了一個響頭。
葉紜姿承受不住,側身躲開,沒接她這一拜。
“貧尼不求大小姐寬恕……只望能坦誠罪行,求得心靈的安寧。”靜安師太真心悔過,話語誠懇。
葉紜姿一臉懵,今天這是刮的哪股風,靜安師太居然上門請罪。
不遠處的玉漱目睹這一幕,也是驚得合不攏嘴。靜安師太給人下跪,這可是頭一遭,還磕了三個響頭,誠意滿滿地求諒解。
“師太,您爲何要特意來請罪?如果不提,此事恐怕無人知曉。”葉紜姿冷聲問道。
靜安師太做事滴水不漏,備受衆人敬仰,當日陷害之事,若非她主動坦白,旁人絕不會知道她背後的小動作。
靜安師太擡起頭,臉色古怪,像是想起了什麼,眼中滿是驚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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